「三郎,這可怎麼辦?」余氏哽咽的看著周子元,「你父親說那廝已將狀子遞進了大理寺,更有官員將這事捅到了皇上面前,三郎,怎麼辦啊?」
「母親不用擔心,是非黑白自有公論,兒子自問行事坦坦蕩蕩此心可昭日月。」周子元擲地有聲的話響起。
然,余氏並沒有被他安慰住,反到是捂了嘴悲聲道:「你便是清清白白,可人言可畏,有道是舌頭底下壓死人,這事情真是查個明白了,你的名聲也毀了啊!」
周子元嘴唇翕了翕,這道理他何曾不明白,可是這些日子該找的人他都找了,然,現如今的他就像是那茅坑裡飛出的屎蒼蠅,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敢上前招惹!
「你妻舅那裡……」周璁沉吟的看著周子元。
周子元晦澀一笑,搖了搖頭,雖是什麼都沒說,但其間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璁蹙了蹙眉頭,「你明日隨我親自去趟沂王府。」
周子元不解的看向周璁,「去沂王府?」
「是的。」周璁點頭道:「我們去問問沂王爺是個什麼意思?必竟殺王妃全家的是她張寧馨,如果只是想替王妃討個公道,這惡人我們做了,但不能連累你。」
周子元臉上神色一僵。
「怎麼了?」周璁見周子元臉色神色微變,不由提了嗓門道:「你到現在還捨不得她?」
「不是的。」周子元連忙否認。
「那就好,你去準備下,明天我們就去沂王府。」
周子元略略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是,孩兒先行告退。」
出了余氏的屋子,周子元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抬頭看著瓷白的天空,眼裡划過的抹異色。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呢?
如果不知道,為何會使下這樣毒的計來對付自己?
如果知道……周子元瑟瑟的抖了抖。
稍傾,忖道:或許應該準備一封休書了!隆平候自顧不暇,便是他此刻休妻,也是為了保全整個周家。要怪只能怪她張家的女兒心思太過毒辣!想起蘇夕蓉流掉的那個孩子,周子元挑了挑眉頭。
心思這樣惡毒的女人,委實太過可怕!
「周大人,我們王爺不在府里。」
管事客氣的將周璁擋在了門外。
周璁一愕,探頭朝屋子裡看了看,入眼的是一眼望不到進頭,深深淺淺的院子,是那些來往穿棱風姿如蝶的侍女。
「那麼,請問王爺何時回來?」周璁陪了笑臉道。
門房同樣陪著客氣的笑臉,客氣的道:「回周大人,王爺是臨時起意出門的,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做下人的不能問,也不敢問。」
周璁連連點頭附合。
「即是王爺不在,父親,我們改日再來吧。」
周子元小聲與周璁說道。
周璁點頭,與管事客氣的說了一番改日再凳門拜訪的話,又將備好的禮單好說歹說的塞進了管事的手裡,趁機塞了一張銀票到管事的手裡。
眼見得周璁父子二人走得遠了。
管事吩咐了門口的幾個小廝好生守好大門,他則是匆匆的朝內院走去。
軒轅澈接過管事恭恭敬敬遞上的禮單,掃了一眼,隨手往桌上一扔,冷笑道:「出手到是挺闊綽的啊。」
管事連忙將周璁塞的那張銀票雙手恭敬的遞了上去。
「這是?」軒轅澈看著管事手裡的那張銀票疑惑的問道。
軒轅澈接過,展開,笑道:「一百兩?」
管事擦了擦額頭,這周大人是不是瘋了?
「他當我沂王府的管事是要飯的呢!」軒轅澈將銀票往管事手裡一塞,「拿著吧,蚊子腿上也是肉,有總比沒有強。」
「哎,謝王爺。」
軒轅澈擺了擺手,「想必他還會再來找你,到時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管事的連連點頭。
「好了,下去吧。」
揮退了管事,軒轅澈撩了帘子朝內室走去。
蘇慕雲笑吟吟的迎了上前,輕聲道:「人走了?」
「走了。」軒轅澈將手裡的禮單遞到蘇慕雲手裡,「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蘇慕雲接過他手裡的禮單,隨意的翻了翻,稍傾遞還到軒轅澈手裡,笑了道:「想不到周家如此財大氣粗。」
「可不是,我初看禮單也嚇了一跳呢,我堂堂王府要湊齊這些東西怕是還有點捉襟見拙,想不到她一個五品的閒官就有這能力。」
蘇慕雲倒了杯茶水遞到軒轅澈手裡,「王爺竟是這般窮?」
「是啊,原本底子還好,可自從娶了王妃,掏空了。」軒轅澈啜了口茶,看了蘇慕雲道:「以後說不定還得王妃養著為夫呢。」
「這樣啊!」蘇慕雲點了點頭,「別的不敢保證,三餐溫飽是一定能解決的。」
軒轅澈嘿嘿的笑了。
蘇慕雲這邊廂卻是猶疑的道:「只是這般說來,孩兒的事怕是要再斟酌一番才是。」
笑得得意的軒轅澈立時便僵住了笑。
「怎麼了?」蘇慕雲看向軒轅澈。
「養個孩子,還是能養得起的吧?」軒轅澈眸光四處轉了轉,待看到那份扔在一邊的禮單時,嘿嘿笑了道:「你看,只要多幾個像周大人這樣的人,莫說養一個便是十個也養得起。」
蘇慕雲搖了搖頭,不贊成的道:「王爺這可是貪腐之事,要殺頭的。」
軒轅澈便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好端端的說起這個做什麼!這下好,怎麼把話給圓回來。
蘇慕雲將他臉上的懊惱盡收眼裡,暗暗的笑了笑,端了杯茶在手裡把玩一番,眼見軒轅澈要開口,搶在前里說道:「王爺,你看什麼時候我們去點點庫房吧。」
「點庫房幹什麼?」
「王爺這般窮,我們得早作打算啊,這逢年過節宗室的人情往來,還有這一府上下的吃穿用度,都得做到心中有數啊!銀子少有銀子少的過法,銀子多有銀子多的過法。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