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哥哥……」周韻清喃喃的看著軒轅澈,似是不相信他說的話,可是在看到他那毫無溫度的眸子時卻又明白,軒轅澈並不是騙她。
「澈……你想知道什麼?」
軒轅澈點了點頭,「早該如此了,皇宮裡的女人喜歡做戲,那實在不是一個好習慣。」
周韻清眸色一緊,臉也跟著白了白,半響咬了唇,抖了聲音道:「我何曾願意做戲?可是你別忘了,是你親手將我送進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的,我若是不做戲,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屋子裡一片靜默。
周韻清一言不發,靜靜地佇立在那裡良久。
軒轅澈朝著她笑了笑,笑容卻顯得府些詭異。
周韻清看到軒轅澈那詭異的笑時,沒來由的身子一顫,便在她感覺兩腳發軟,想要扶著炕沿坐下時,軒轅澈開口了。
「那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只不過是成全你罷了。」
「不!」周韻清尖歷的嗓音響起,「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我的心……我的心……」她喃喃的看著軒轅澈,兩眼一眨,大滴的淚掉了下來,淒聲道:「我的心裡,從來只有你一個人。」
「所以……」軒轅澈抬眸,目光如刀,直直逼視著周韻清,不讓她逃也不讓她避,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便與人合謀,不惜將我置身險境,只為讓我向你父親求援,好欠下你家的人情?然後便不得不娶你。」
「不……不……」周韻清剎那間她面如縞素。
她搖著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軒轅澈,想要說,不是的。可是喉嚨卻痛的像被刀割過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不停的搖著頭。
「那個人是誰?」軒轅澈看著周韻清,「是軒轅祈還是軒轅驥?」
周韻清瞪了軒轅澈,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那麼當年……周韻清目光徒然一寒,直勾勾的看了軒轅澈,「那年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讓軒轅瑞看到我,你故意……」
軒轅澈笑了笑,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撲通」一聲,周韻清跌坐在地上,她顫了手捂著臉,卻是怎樣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冷意,她的上下牙不停的打著顫,好幾次都將她的舌頭給咬住。她不得不將手遞到嘴邊,狠狠的咬住,以此來抵擋身上的那股寒意。
良久……
「為什麼,你明明答應了我爹,會照顧好我的,可你卻……」想到自己的父親,周韻清猛的抬了頭,目光赤紅的瞪了軒轅澈,「你不是人,我爹他是為你死的啊,你還是不是人!」
「你覺得我應該告訴周大人,是他的女兒刻意要害我?」軒轅澈居高臨下的看了周韻清,面無表情的道:「他的女兒明明知曉自己的父親深受當日的德妃之恩,必定會以死相保德妃的六皇子,她為了讓自己有機會賴上這位六皇子,便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能算計謀害。」
「那個人是誰?是軒轅祈還是軒轅驥。」
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周韻清猛的頓了哭聲,「是……」卻是在說出一個字後,她豁然抬頭看了軒轅澈,在看到軒轅澈俊逸的臉上那抹凜冽的森寒時,突的問道:「你要娶蘇慕雲?」
軒轅澈微怔,這個時候怎麼突然就提起了蘇慕雲?
「你喜歡她?」周韻清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移向軒轅澈,「你早就喜歡上她是不是?在獵場的一切,你只不過是做給我看的一場戲,是不是?」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軒轅澈迎了周韻清的目光,冷冷一笑,不帶感情的問道:「本王喜歡誰,要娶誰為妃,跟你有什麼關係?」
周韻清的神色一頓,但稍傾,她便「吃吃」的笑了起來。
軒轅澈蹙了眉頭,冷眼看著形似瘋靛的周韻清。
稍傾。
周韻清止了笑,她看向軒轅澈,腥紅的眸子是濃濃的嘲諷與憤恨,一字一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那個人是誰?你毀了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
軒轅澈點了點頭,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軒轅澈!」
周韻清錯愕的看著停在眼前的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他永遠都是這樣,哪怕她挖心挖肺的對他,也換不來他的一聲好。便是,這刻,他明知只要他說一句好話,只要他肯哄她一聲,她便會告訴他。可是,他卻毫不猶豫的轉身便走。
「為什麼?」周韻清喃喃的道:「她有什麼好?她哪裡就值得……」
「我說她好,她就好。」軒轅澈淡漠的聲音響起,「我說她值得就值得。」
周韻清再次一言不發,靜靜地佇立在那。
「看在你父親對本王母妃忠心不二的份上,本王留你一命,今後,你好自為之。」
聲音在耳邊響起,周韻清垂了頭,到得最後,她還是要靠著父親才保得一命。
她怔怔的立在那,想起死去的父親,抬起僵硬的手捂住了臉,發出一聲如狼的嘶喊聲。
院子裡,豆綠眼見得軒轅澈面若寒霜大步而出,身上的寒氣似是能凍死人。由不得便瑟瑟的顫了顫,往後挪了挪腳。
「魚腸。」
門口守著的魚腸閃身進了院子,「王爺……」
「支一萬兩銀子給朝雲,告訴她,她自由了。」
豆綠一怔,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軒轅澈。朝雲?御書房的那個大宮女,頗得建安帝信賴的朝雲,竟然是軒轅澈的人!
屋子裡細細的嗚咽聲響起,豆綠暗呼一聲糟糕,看這情形是談崩了。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房間。
軒轅澈步子微頓,凝了眼屋子的方向,略略沉吟後道:「派人盯著,若是安分守己便罷,若是再生事非……」
他雖沒有說完,但魚腸卻是明白話中之意,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