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272.真相
落榜？
簡直是胡鬧！
「那尹公子可還在府上？」
「在。」
「那你打算如何做？」
「父親，兒子倒是覺得這是機遇。既然存了要向上爬的心思，那就得為常人之不敢。所以，兒子打算將此事捅破到陛下面前去，無論溫家有什麼陰謀詭計都得拉到日頭下照照！」
白大郎如今可不是過去那一個一心求穩之人。
將此事捅破，一來是還尹燦文一個公道，二來將溫家背後之惡行昭彰，三來也給自己鋪條青雲路。
他這頭想的倒是好，只是白相那裡卻未發一語。
「父親，您是覺得兒子說得不對嗎？」
白大郎擔心自己是一頭熱，所以見到白相表情不大對勁的時候，立刻詢問道。
倒是白相此刻心中所想，卻是其他。
以他多年在朝為官的經驗來說，溫家此事應該是被人陷害了。
否則溫景松就是再糊塗，再想讓兒子出人頭地也不會這般行事。
可背後陷害他的人會是誰呢？
這尹燦文的考卷為何能被調換而過程中卻無人發現？
這究竟是吏部，內閣，禮部哪個環節出了錯？
若真是溫家所為，背後可還有人在參與？
朝中的權貴，又會牽扯進多少？
樁樁件件的事情在他心裡都打了疑問。
他是想自己的兒子往上走不假，但若是朝廷因此事動盪不安，那麼一切都還是要妥善處理為好。
「你且將覆審之事從頭到尾的與為父說一遍。」
「是。」
白大郎不明白父親心中所想，只好將自己所見所感通通說了出來，包括覆審之時大家對考卷的態度，也都在揣摩一二後說了清楚。
白相越聽，心中越沉。
如此嚴謹的過程，不應有錯誤才是。
為何會讓本應是頭名的尹燦文落榜呢？
沉默了片刻，他對著白大郎說道，「你立即去許閣老家走一趟，將此事同他一一細稟，去的時候將尹燦文這個後生也帶上，他最是惜才，尤其是寒門出身的士子，如今事情他若是知曉，只怕要發飆。他發作起來，可比你有用多了。」
「還是父親思慮周全，兒子這就帶尹燦文過去！」
話音落後，人就出了白相的院子，匆匆回了書房。
只見他們四人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等著，倒是白大郎直奔著尹燦文而來。
「尹公子，我接下來要說之事有些駭人聽聞，你可有心理準備？」
尹燦文奇怪，自己的文章到底是怎麼了？
為何會有如此說法？
但見白大郎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於是吞咽了一下口水，緩解幾分緊張後，對著他就說道。
「白大人，究竟是何事？」
白大郎沒有徑直開口，反而是看向旁邊三人，表情嚴肅的說道。
「你們如今也都長大了，家裡的事情不好單獨撇開說，所以也聽著吧。只是等會兒我所說之事，你們可不能外泄一個字，否則害人又害己，明白嗎？」
鳳錦霖和白思若是真的一無所知，可鳳錦瑤卻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先一步給白大郎吃了顆定心丸說道，「大舅舅放心，我等不是多嘴之人。自然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阿瑤說得對，大伯父，你要講什麼就快說吧。」
白思若緊跟著說話，鳳錦霖也是這個意思。
見大家都做好了準備，白大郎才緩緩開口。
「尹公子這篇文章乃是我們覆審後定下的頭名，可如今不知為何，卻落了榜，而是溫家的公子占了頭名！」
「什麼！」
此話一出，四人皆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但鳳錦瑤卻是裝的，這結果可是她一手策劃出來的，她怎麼會不知。
但眼下不好鶴立雞群，自然要跟著故作驚訝。
白思若和鳳錦霖自然是驚訝更多，但尹燦文的情緒中卻很複雜。
他驚訝，也不驚訝。
他氣憤，卻不知該如何發泄。
他無力，覺得這結果比落榜還讓人更難接受。
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倒是白大郎趁熱打鐵，對著他就說道。
「尹公子，若你想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那就隨我去見許閣老，有他在，定是能給你做主的。但若是你怕得罪權貴，以後沒有好出路，那就當此次的事情沒發生過，明年再考吧。」
倒是沒有勉強他。
告御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
心性若是不堅定，只怕聖威之下還會適得其反。
大家都不能替尹燦文做主，只好等著他決定。
而鳳錦瑤殷切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卻讓尹燦文有了幾分誤會。
她自然是希望尹燦文能去，這樣溫家的死期就不遠了，可尹燦文卻意味鳳錦瑤是關心他，有人如此支持，自然是不能辜負。
所以，心一橫，牙一咬就對著白大郎說道。
「白大人帶我去見閣老吧，一切事情，我都願意承擔後果！」
「好！」
尹燦文走之前，鳳錦霖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若是需要我們去給你作證，只管讓陛下來傳召就是，邪不壓正，該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得到朋友如此的力挺，尹燦文心中感動不已。
為了鳳家的這份厚待，也為了他自己，這條路就是再難走，他也不害怕！
步伐堅定的朝著門外而去，馬車噠噠的聲音，仿佛是溫家被奪命的武器，令人心驚。
與此同時，溫家也有了大難臨頭之感。
溫景松下朝回來，才剛進家門就見四處高高的掛著禮炮，眾人都喜氣洋洋的。
他不用猜也知道是放榜出來了。
兒子能憑自己的本事考到榜上，他自然也是高興的。
只是一末流的成績而已，用不著這般興師動眾吧。
攔下一人就問道，「少爺人呢？」
「回老爺，少爺剛出去了，說是要請人來家裡熱鬧熱鬧。咱們家出了個狀元郎，可不是要好好慶賀一番嗎？」
「什麼？」
狀元郎！
這大約是溫景松此生聽過最可怕的話了，就跟奪命符咒似的縈繞在他腦子周圍。
怎麼會是狀元郎！
那人不應該是尹燦文嗎？
死死的拽住那人的手臂，力氣之大，表情之駭人，讓那小廝都害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