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237.本事
甘州城中，縱歡一夜的九皇子和其手下將士歇得舒坦，起身之後就聽西北總督來報，說是涼州大捷。
心裡對於蕭季這叔侄二人的功績頗為滿意。
「不錯，不錯！不愧是本皇子手下的先鋒，就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本事！即刻下令，讓中軍整裝，今日之內務必趕到涼州，增援蕭將軍！」
此刻想起增援，說的好聽，其實不就是去搶功勞的嗎？
陝彥心中如何不明白，可惜，天不遂人願，他就是想去如今也沒得去了。
「殿下稍安勿躁，連接甘州和涼州的那孔石橋昨兒被炸毀了，沒來得及渡過蘭水河的濟州軍已經回了小半，聽說有三千人不慎死於火雷和暗流之中，剩餘的人馬被程校尉帶著去了涼州。」
「什麼？！」
「沒有其他法子可以過了嗎？乘船也不行？」
陝彥搖頭，九皇子對這裡的情況沒有了解，只以為石橋不過普通的橋，於是他再次解釋道。
「蘭水河寬幾十丈，底下暗流涌動得厲害，就是再熟悉水性的人也沒法子確保能安全渡過，更何況，甘州也沒有那麼大的船可以讓十五萬將士渡河啊。」
九皇子心生不滿，對於死去的那三千將士毫無憐憫，反而覺得如此一來豈不是和潑天的功勞要錯開了？
一想到此回涼州的捷報與之無緣後，便有些陰晴不定了。
「修橋！鋪路！拿泥沙去填！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必須在北狄大軍落敗之前讓大軍渡過這蘭水河，否則你這腦袋也別想要了。」
此話一出，陝彥覺得口中苦澀艱難的很。
石橋修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這段時日的蘭水河並非漲水期，可想要在上面架一座可以過人的木橋，也需耗費多日。
如今他只能希望北狄人打得慢些，和涼州多僵持些日子，否則還沒等他將橋修好這戰就打完了，豈非要他命喪蘭水河。
一時間覺得自己留人作甚？還不如讓他早些跟著蕭慕謙去涼州呢。
反正橋炸了就炸了，跟他也沒關係。
欲哭無淚，卻也只能作保表示自己會全力以赴，修好兩地之橋。
於是，明明只間隔了百里地，涼州烽火狼煙起，甘州倒是夜夜笙歌得厲害。
反正天塹在哪兒擋著，他們過不去也是「無奈之舉」。
好幾個跟著九皇子的將領都紛紛表示這是上天看顧殿下，才會令石橋被毀，護住殿下安危，卻全然不顧涼州城中會不會因此全都葬送在西北一角。
西北戰局不明，倒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東都城科考已經結束了好幾日。
一般春闈過後，要至月底才能出成績，因此這幾日正是鳳二等人放鬆心情的時候。
整個東都城內，到處都是飲酒作樂的考生，富貴的在酒樓中大肆吃喝，貧寒的也用字畫換一壺小酒並幾個燒餅下肚。
春暖花開，人人都在等著新篇章的到來。
倒是鳳夫人想著要去法華寺上香。
「早前就許諾過了，若是家中一切都好起來，得去法華寺還願的。」
如今小兒的科考已經結束，得去拜拜真人讓其保佑鳳二可以高中，然後就是家中老爺和大兒子的「病情」逐漸好轉起來，說是四月左右就能重回朝堂。
於鳳家來說，這難關可算是過去了。
「你嫂嫂如今肚子也大了，不方便去走山路，你要不要問問思若，她的傷如何了？」
鳳錦瑤笑笑，「思若表姐的傷早就可以下地了，前些日子還嚷嚷著要去明池呢。」
「那就好，經過這事我還怕她緩不過來呢，如今又同以前般愛玩愛鬧的，是好事。那我們去的時候就帶上她，多去外頭頭走走，心情也好些。」
「母親說的是！」
鳳錦瑤都不用想，就能知道表姐定是高興的要跳起來。
果不其然，等消息送到白家的時候，白思若樂了好一會兒。
如今私奔風波已經被春闈和西北戰事兩件大事衝散了不少，她也該是時候出門去走走了。
雖說肯定會聽到些難聽之話，可沒法子，自己做下的錯事就得認，否則一輩子躲在家裡，那還不如當初被打死的好。
蕭慕謙走前與她說的那些話，是她重燃希望的靈丹妙藥。
就為著他這份情誼，自己也要振作起來不能辜負。
她院子中如今倒是雨過天晴，偏偏三房院子裡頭烏雲密布的厲害。
自從當日在貢院門口被溫夢生活生生的給拒絕之後，白思菡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每天都在以淚洗面。
加上又被大伯和大伯母禁足家中，此刻的她更是如同被鬥敗的雞一般自怨自艾。
旁邊的沈氏左右安慰也不見好，第一次懷疑起自己這麼做是否是對的了。
她是想要榮華富貴，也想要一步登天，在白家人面前好好的抖抖威風。
可是若女兒這麼下去，只怕在東都城裡的名聲會越來越差，若是一不小心傳到瓊州去，那她們豈不是連最後的退路也沒了？
想到這裡就一陣擔憂，對著白思菡說道。
「菡兒，若實在不成，咱們就回瓊州吧，你父親前兩日又來信了，說是給你相看了幾個家世體面，人也上進的郎君，這東都城裡的富貴咱不去攀了，安心回去挑個好的成家吧。」
聽了這話，白思菡哭得更加傷心。
來這一遭，她從天之驕女變成了人人可唾棄的，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她連最看重的自尊心都被摩擦得一點不剩。
此刻回去，豈非是落荒而逃？
可若是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出路。
白家明擺著是放棄她了，況且以白家現在的名聲，那些好的人家只怕也瞧不上了。
再耽擱下去，年紀一日大過一日，只怕日後會更加艱難。
可讓她回去，心中那點子才起來的火苗卻燒得她難受。
「母親，女兒真的如此不堪嗎？宗族瞧不上，權貴不認可，就連心心念念的溫公子也如此待我，難不成世人眼中只看出身，不看人本事嗎？」
提到本事二字，沈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