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並不想這麼快的就放過許亦云。
然而,如今前線戰事吃緊,他不得考慮那些大臣的話。
退朝之後,皇上的頭疼病又犯了,坐在御書房中,身邊的老太監給皇上捏肩膀。
「好不容易才把許亦云給發配到石溪屯那個鬼地方,這才過去幾個月,朕就得求他回來?」
老太監是皇上的心腹,聽了皇上的話,他低著頭詢問:「皇上可是有其他辦法?」
皇上哪裡還有其他辦法?
不過,他還是不想這麼快就放過許亦云。
「明日,傳張陽進宮。朕就不行了。除了他許亦云,真連一個能帶兵打仗的人都沒有。」
老太監不再說話,繼續皇上輕捏著肩膀。
與此同時。
鳳城。
蕭然在自己的府上急得轉來轉去的,沒多久,一個侍衛快速跑進來,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給蕭然,然後又退了下去。
書信很快就被打開了,蕭然一目十行的看著書信上面的內容。
看到最後,他氣得操起邊上的茶壺,狠狠的摔在地上。
做工精細的雕花茶壺,觸碰到堅硬的地板,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
裡面的茶水以及茶葉灑在地上,一片狼藉。
「許漢這個王八蛋!總有一天,整個大齊都被他玩沒了。」
也不知道是誰傳遞消息給蕭然,說許漢借著打仗的藉口,派人去搶奪樊城老百姓的東西。
樊城還沒有被攻破,城內的老百姓,人心惶惶,許漢沒有將老百姓安頓好,反而帶兵去搶老百姓的糧食銀兩,這跟土匪沒有任何區別。
蕭然氣得冒煙,卻又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樊城已經搖搖欲墜,估計用不了多久,整個樊城就會被北漠大軍所占領。
到時候,樊城的老百姓就會流離失所,失去他們的家園。
「該死的,許亦云那個男人這個時候也不給我回信,也不知道他想到辦法沒有?」
蘇晚跟許亦云是不知道蕭然現在在想著什麼的。
兩個人住在鄉下,小日子過得滋潤,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歸。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沒有任何煩惱,逍遙又自在。
方氏在床上躺了幾天時間,終於是能夠下場床走路了。
躺在床上這幾天,方氏反思了很多很多,對自己當初做的事情,非常的後悔。
在村里呆了那麼長時間,方氏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一輩子都住在這個村子裡面,也不是不好。
這裡沒有人跟她爭風吃醋,也沒有勾心鬥角。
自己的男人,也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不需要應付那些官太太的冷嘲熱諷。
方氏想要跟蘇晚和好了。
她想要每天都能夠看到自己的兩個孫子,想要一家人過上和和美美的小日子,思來想去,終於是肯拉下臉皮子,找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提著七八個煮熟了並且染成紅色的雞蛋,去找蘇晚。
蘇晚得知方氏帶著紅雞蛋來看自己的兒子時,嚇得差點沒把手上的東西給扔了。
那個兇悍婆娘,怎麼就跑過來看她兒子了?該不會是想找機會謀害她兒子吧?
許亦云很聽話,蘇晚叫他去開門,他就去開門。
方氏成功進了院子,跟許亦云詢問蘇晚在不在家,許亦云說在,她便提著竹挎籃進去找蘇晚。
蘇晚第一次看到方氏對自己和聲悅色的,一時之間有些不自然。
開口第一句話,蘇晚道:「你來做什麼?」
語氣不怎麼好,眼神也是愛搭不理的。
許亦云就在一邊,蘇晚也沒給方氏面子。她跟方氏的恩怨,許亦云也知曉,所以不需要偽裝。
方氏有些尷尬,她把竹挎籃放下,從裡面拿出好幾個染成紅色的雞蛋。
「晚晚……」
方氏一開口,蘇晚就打了一個寒顫。
許亦云側著眼睛看方氏,內心做好了防備,要是方氏想要對蘇晚不利,他就衝上去攔在中間。
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親娘,若是兩個女人廝打起來,他就站在中間,讓她們打他就行了。
他皮粗肉厚的,耐得住打。
方氏這次過來,是跟蘇晚說和的,不是要跟她干架的。
看到蘇晚跟許亦云都是一臉警惕的,方氏內心有些無奈,又有些愧疚。
「以前,是娘小心眼,心胸狹隘,看不起你,都是娘的不對。這次娘被毒蛇咬了,多虧你幫忙。娘欠你一條命,如果你願意,以後咱們娘倆好好相處,好好過日子,你看成嗎?」
方氏這一次是來真的了。
這一番話,她說得誠懇又認真,沒有當初一絲絲的不屑傲慢。
一口一個娘,一個一個抱歉,蘇晚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許亦云也沒有想到他的娘會親自跑過來跟蘇晚道歉講和。
一向高傲的母親,親自跟蘇晚道歉,可以見得,她……
這是蘇晚跟方氏之間的事情,許亦云作為一個中間人,真的不好多說什麼。
他坐在一邊,不插話。
蘇晚倒是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認真想著方氏這話的可靠性。
想來想去,她倒是看不出方氏潛藏的目的。
「雞蛋放這裡,你先回去吧。」
過了好一會兒,蘇晚開口。
其實,她挺記仇的。
方氏過來跟她道個歉,希望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蘇晚做不到。
她蘇晚也不是招之則來呼之則去的人,想要她這麼快原諒方氏,兩人心平氣和的相處,蘇晚實在做不到。
方氏也不覺得意外,不過蘇晚肯收她的東西,她已經很高興了。
根本不需要許亦云多說點什麼,方氏就起身離開了。
離去之前,她還去看看許清辰許清躍,看到許清辰許清躍那張小臉,她越發覺得這兩個孩子可愛得緊。
方氏離去之後,蘇晚跟許亦云說實話:「許亦云,你別怪我。要我跟你娘想要好好相處,我覺得還需要一點時間。」
甚至,改口叫爹娘也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