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云是要為蘇晚守身如玉的,其他的女人再怎麼漂亮,再怎麼想方設法的要近他的身,都不可能。
就算蘇晚願意,許亦云還不願意呢。
蘇晚去給許亦云準備熱水去了。
事先知道許亦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蘇晚便提前跑到廚房裡面去給許亦云燒熱水還有準備飯菜。
如今人回來了,她直接把熱水打到營帳裡面就成了。
軍營裡面的每一個將士,對蘇晚非常的敬重,看到蘇晚這麼瘦弱的小女子要提著偌大的一個木桶,裡面還裝滿了水,哪裡肯讓她提?
當下,一個兩個都放下手上的東西,從邊上找來木桶,把蘇晚片出來的那一大鍋熱水,全部打出來,然後替她送到許亦云休息的營帳裡面。
裡面有一個大桶,專門供許亦云洗澡用的。
軍營中,本是不應該出現這個東西的,奈何,那些副將覺著許亦云這等身份的男子,要是跟著一大幫男人到河裡邊洗澡,實在太不應該了,所以就準備了一個大木桶給許亦云。
熱水都準備好之後,蘇晚就去叫許亦云過來洗澡。
進到許亦云商議軍事的營帳時,她看到許亦云一個人坐在那裡,他手臂上的傷口沒有處理,柳葉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你怎麼沒讓柳葉給你處理傷口?」
蘇晚眉頭皺了皺。
她這回,又沒有生氣,許亦云倒扭捏上了。
「不喜歡。」
許亦云一臉倨傲,模樣看著有些滲人。
蘇晚走過去,一把拍再他的後背,「我又沒有說不允許,你倒還矯情上了?熱水準備好了,先去洗澡。」
說著,蘇晚去翻許亦云裝衣裳的柜子。
翻到下邊的時候,居然看到一雙做到一半的鞋子,跟一把已經有些生鏽的手槍。
蘇晚看著那雙鞋子,各種畫面在腦袋中迴蕩起來。
其實,許亦云從未懷疑過她。
臨水城發生的那件事情,一直是她跟許亦云之間的一條鴻溝,原本以為許亦云會……
「我其實……挺喜歡你做的鞋子的,所以就順手帶過來了。」
許亦云的聲音從蘇晚身後傳來,蘇晚把鞋子跟手槍放到柜子下邊,然後把許亦云需要換的衣裳拿出來。
「現在沒有針線,回頭我買了針線,重新給你做一雙。」
蘇晚轉身的時候,眼眶裡的酸澀感已經沒有了。
看到許亦云還沒有去洗澡的意思,她一手抱著衣裳,一手推著許亦云:「快去洗澡,身上臭死了。」
許亦云微微轉頭看了看蘇晚,輕微的低笑一聲,然後去洗澡了。
他身後的傷,還沒有好,手臂上的傷口,也沒有處理。
洗澡的時候,許亦云的動作很不方便,中途的時候,蘇晚不得不紅著一張臉,跑進去給這個男人擦背穿衣裳。
洗澡之後,蘇晚給許亦云上藥。
她上藥不怎麼溫柔,時不時的還會碰到許亦云的傷口。許亦云卻不覺得疼,從頭到尾都是一臉享受的模樣。
蘇晚見他舒坦的樣子,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
包紮好傷口,蘇晚又跟許亦云吃飯,然後就推他去睡覺。
衣裳沒有洗的時候,蘇晚看不到上面有多少血液。
然而,等衣裳放到盆裡面,原本清澈的水,漸漸變成鮮紅的血水時,蘇晚的心,驚了。
究竟是多殘酷的廝殺,才會有那麼多血液沾染到許亦云的身上?
蘇晚將木盆裡面的血水倒掉之後,又重新倒一桶水放到盆裡面慢慢的揉搓著。
她揉搓的時間越久,木盆裡面的顏色,就越鮮紅。
「許亦云是我認識的,最拼命的男人。瞧著這一盆血水,我能夠猜測到,他在戰場上面,肯定是沖在第一個的。他十歲的時候,就上了戰場,雖然不是主帥,殺敵卻比任何人都多。」
「十歲就表現出這麼驚人的能力,皇上害怕他功高蓋主,為了削弱他的鋒芒,讓他潛伏在田頭村十來年的時間。」
蕭然的聲音,悠悠的從蘇晚身後傳來。
蘇晚只是回頭看他一眼,然後又繼續搓衣裳。
蕭然沒想過要蘇晚回答,繼續開口道:「如今,他又有你這個賢內助,皇上這個時候不敢動許亦云,只能先動你了。你這經商頭腦,日後手上的財富,一定會比國庫的雄厚。你說,許亦云又有兵權,又得民心,手上還有足夠的財富,皇上能安心?」
這話,分析得非常通透。
蘇晚自己也有想到過這一點。
皇上可以趁著許亦云上前線打仗的時候,對蘇晚動手。
許亦云卻不能在這個時候,為了蘇晚,帶兵攻打京城。
一旦他領兵返京,大齊的老百姓便會流離失所。
日後,血流成河的,就不是北漠人馬,而是大齊的老百姓了。
「我為他驕傲。」
蘇晚回頭了,眼底的神色,全是溫婉。
對啊,她為許亦云感到驕傲。
皇上給她扣上屎盆子又如何?她被迫前往南越國又如何?
她受了委屈又如何?
這些都不重要啊,誰叫她有這麼優秀的男人呢?
她男人這麼優秀,她就必須要跟著優秀起來才行吧。
蕭然:「……」
他跟蘇晚分析的,不是這個。
蘇晚知曉蕭然想要說的是什麼。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許亦云又打勝仗了。
北漠大軍,節節敗退,這戰事,估計一兩年的時間,也就結束了。
蘇晚把許亦云的衣裳搓洗乾淨後,又用清水過兩遍,然後就拿去曬了。
許亦云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軍營中,將士們還在議論著這一場戰事有多麼的大塊人心,他們的將領,殺敵有多麼的勇猛。
一直到晚上,許亦云才醒過來。
蘇晚坐在床榻前,看著許亦云的書。
燈光搖曳,光線昏暗,蘇晚卻看得入神。
「看得懂?」
許亦云坐到蘇晚身側,眼底帶著滿足。
蘇晚回頭:「能看懂一點。」
很多戰略,她不懂,不過認真看,總能夠看出一些東西的。
許亦云輕笑,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有些曖昧的湊到蘇晚耳邊:「晚晚,今晚能吃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