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鑠和薛曼琳雖然沒見過面,但以前還是看過她的照片,不過貌似都是兩年前的照片,白鑠只記得是一個一頭短髮的女生,一會兒還不知道能不能認出她。不一會兒來到長廊,白鑠才發現原來這長廊有上千米長,應該在哪等呢?於是站立在長廊像只木雞不知所措,四處張望,過往的人有時看著白鑠,目光都顯得十分異樣。遠處還有一些穿著民族類服飾的人指著白鑠談論著什麼,好似看到了什麼稀奇的事物一般。
突然白鑠感到後面有人輕輕拍了他一下,白鑠高興的回過頭,一張漂亮的臉笑出現在了面前,但這張臉和印象里的也差太遠了吧。白鑠還沒回過神,美女就舉過一個相機,甜甜的說到:「帥哥,給我們拍張照片行嗎?」
「恩?哦!好的好的。」白鑠忙拿著相機,幫她和她朋友拍了一張,並讓她們看看是否滿意後愉快的道別。等他們走後,白鑠才心想,原來這裡也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外地人,似乎還是有少許慕名而來的旅行者。
白鑠似乎不準備原地傻等下去,打算順著長廊逛逛。剛走出幾步,又一個披著一頭長髮,長相很清純可人的女孩走到面前很客氣地問道:「先生,請問烈女橋怎麼走?」
白鑠很客氣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來這,我也不清楚。」
「呃……打擾了,謝謝啊。」還沒等白鑠說不用謝,那女孩就已經飄然飛到前面去了。但是不一會,那女孩又折返回來,一步小跳到白鑠面前,笑咪咪的問道:「帥哥,等人啊?」
白鑠腦子突然停頓了三秒,嘴裡本能的「嗯」了一聲。那女孩緊接著說道:「等人就老老實實等,又不認識路,到處亂走個啥呀?」說著一隻手挽著白鑠就往前走:「走,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白鑠這才知道,這個女孩不是薛曼琳還是何人。
走到烈女橋下的一家賣粉蒸牛肉的地方,妍兒才停住,開始和老闆討價還價。店主是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尤其聽到討價還價時嚴肅的表情更是誇張。直到後來薛曼琳用白鑠完全聽不懂的當地話和他說後,他才同意降低了價格。接過薛曼琳遞過的一包東西,白鑠慢慢打開包裹著的荷葉,露出一塊臘肉樣的肉,周圍少許糯米,品嘗了一下,總體味道鹹鹹的,味很純正,但也談不上特別好吃。
此時白鑠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正在吃牛肉的薛曼琳,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牛仔短褲,一雙腿細長而勻稱,上身穿一件帶著藍色小碎花朵圖案的半透明的短袖衣服,衣服的長度幾乎遮住了牛仔短褲,腰上扎了根黑色的腰帶,齊肩的長髮,白皙而色澤均勻的皮膚,微微有點外巧的小嘴巴長在一副鵝蛋型的臉上顯得格外可愛迷人,無論什麼審美標準來看,薛曼琳都應該是標準的小美女,和印象中的女漢子形象完全格格不入。
「怎麼把頭髮搞得這麼長?」一時找不到話說的白鑠,沉默了半天冒出了一句。薛曼琳一邊吃,一邊做了一個怪臉:「你覺得我長發好看還是短一點好看?嘿嘿。」
「恩……長一點好看……」
「還好意思說,我坐在旁邊看了你那麼久你都沒認出我,我還以為我變醜了」說罷,薛曼琳裝出一臉哭相。
白鑠趕緊說道:「現在的你和照片差別挺大的,不過你哭起來的樣子真難看。」
薛曼琳立刻收起表情,燦爛的笑了一下。不過薛曼琳笑的樣子的確很好看,是一種很清純、樸實的笑臉,這種笑似乎帶著治癒的效果,可以讓人心曠神怡。這是從照片上感受不到的,所以她真人比照片上要漂亮也可愛得多。
「現在我帶你到處去逛逛,欣賞一下我家鄉的景色,你跟我來」。吃完牛肉的薛曼琳一邊拿出紙巾擦嘴擦手,一邊對白鑠說道。
「那我先回客棧拿相機」白鑠回答到。
薛曼琳把頭湊過去離白鑠很近,小聲的說道:「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相機記錄下來的,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感受,知道嗎?……來擦擦嘴!」說完便用她剛擦過嘴的紙巾在白鑠嘴上擦了一下,然後拉著白鑠就往前走去。
跟著薛曼琳在南水的路上四處轉悠,聽著她講述南水的特點和故事,別有一番感受。漫步在南水,不必期望有丁香式的少女裝點你眼前的風景,這裡的小橋,流水,高高的屋檐,長長的石板路,會讓心變得安靜、沉寂,會讓你感覺自身已經融進了這裡的風景,忘卻很多。生活中的南水,原汁原味,寧靜舒緩,沒有現代的加工雕琢,沒有城市的壓抑,是心靈的最好調節場所。可以享受「悠然見南山」的貽情,也可以感受世外桃源帶來的欣喜,種種感受,發乎於情,止乎於心。
「知道烈女橋為什麼叫烈女橋嗎?」曼琳忽然問道。白鑠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肯定和一個女子有關吧。」
薛曼琳這才告訴白鑠,在明朝末年,一隊抗清隊伍被清兵逼迫到了南水鎮一帶,在轉移的過程中,一名將領的夫人和部隊失散了。後來清兵發現了這名女子,最終在一座橋上堵住了女子。清兵認出了女子是將領的夫人,於是想要抓住她要挾那名將領投降,女子知道後,毅然從橋上飛身跳下,墜橋而死。等清兵走後,當地的百姓將女子安葬了,從此將這座橋稱作烈女橋。據說後來那將領帶著部隊來到了南水鎮,得知夫人的死訊後萬念俱灰,就地解散了部隊,這支部隊中大多數人便在這一帶安頓生活下來,並和當地人通婚,逐漸形成了如今南水鎮一帶的特色文化。
白鑠知道當時明末有許多抗清的隊伍轉移到了八桂甚至緬國、裸瞰一帶,並長久的駐紮了下來,但沒想到這裡也存在著這樣的傳說。這時曼琳突然又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那將領夫人很英勇?」
白鑠「嗯」了一聲。
「我覺得沒什麼,要是換做我,我也敢跳。為了自己喜愛人,為了自己的追求的目標,死有什麼可怕的……」曼琳似乎以一種陷入沉思的狀態說道。白鑠突然覺得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大學還沒有畢業的小女生之口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想想這裡民風彪悍,曼琳說不定也是那些明軍戰士的後人,繼承了一些悍勇的基因,也就釋懷了。
兩人就這麼走走停停,談天說地,一轉眼天色就逐漸暗淡了下來。突然薛曼琳指著半空叫道:「你運氣真好,第一天就可以看到天空之城。」順著指向,白鑠抬頭望去,只見半空中一片微弱的光暈,若隱若現,那形狀和光暈的線條似乎對應著地面城鎮的輪廓,天空就好像變成了一面銅鏡,隱約的將地面的一切虛擬的印刻在了雲層之上,甚至還能明顯的看出一些建築的幻影,真宛如天上有著一座街市一般。白鑠這時第一次親眼目睹這樣的奇觀也是深為之讚嘆。薛曼琳又一次重複的給白鑠講解到:「這光景在我們這雖然並不稀奇,但不是隨時可見的,一般也就是七八月份的時候,偶爾能見到幾次。老人們都說這是天幕不小心被捲簾大將掀開了縫隙,才露出了天庭的聖景,所以都叫它幕光」。
看著空中的美景,聽著薛曼琳的講解,白鑠嘴裡喃喃的念著:「天空之城,天幕之光,幕光……」一個宏偉的計劃,已逐漸開始在白鑠的心裡種下了種子,等待著發芽。
看了好一會兒,天幕之上的光暈逐漸消散。這時薛曼琳才忽然大叫肚子餓了,拉著白鑠大步向前走去。至到前面出現了一家餐館,白鑠此時也感到有些飢餓了,隨著曼琳走進餐館。也沒徵求白鑠的意見,薛曼琳就和老闆唧咕一陣,像是點好了菜。白鑠笑著打聽薛曼琳點了些什麼好吃的,薛曼琳卻轉過頭來做個鬼臉說到:「別吵,在這聽我的,我叫你看什麼你就看什麼,我叫你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哈哈」。
不一會,第一道菜被端了上來,一塊塊不太規則的嫩白的東西重疊在一起,面上灑了幾根蔥花,白鑠一眼就認出原料肯定是豆腐,笑了笑,「你就用這東西招待我啊?」。
「這叫清蒸臭豆腐,你先嘗一下再說,不是非得大魚大肉才好吃的。」曼琳邊說邊給白鑠夾了一大塊過來。
聽見是臭豆腐,白鑠到是有了些顧及,小心的咬了一口,沒想到這東西非但不臭,而且非常的嫩,清爽可口,於是將剩下的大半塊一口吃了下去。
「你的大魚大肉來了。」曼琳還沒說完,老闆就又端上了一盤魚一樣的東西,原來是清蒸南水魚,這魚是這地方獨有的一種魚類,這樣的清蒸使得肉質鮮美,味道感覺微甜,主要是突出了魚的鮮味,不過要細細品嘗才能感覺出其中的滋味,如果是餓急了狼吞虎咽,可就真是浪費珍饈了。
第三道菜是醬暴螺螄,曼琳居然記得白鑠以前給她說過喜歡吃螺螄,而且這道菜辣,適合白鑠的巴蜀口味。不過曼琳並不知道這道菜的辣和我巴蜀的辣味有很大不同,不過這種辣味也非常的獨特,白鑠覺得好吃也辣的夠爽,頓時有了什麼時候把梁熒也拉過來品嘗一下這種辣味的想法。
不知不覺,一頓飯居然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當白鑠準備買單時,才知道曼琳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結了帳,曼琳還俏皮的說:「這頓便宜,就當我盡地主之宜,貴的東西你可別找我麻煩,哈哈。」
從飯店出來,天色已漸晚,白鑠發現四處的燈籠都亮了起來,河岸、客棧,不,幾乎家家戶戶都掛著燈籠,以前古裝戲裡才能看到的古鎮模樣突然就真實的展現在了面前,梁熒曾經在益州的燈城市看過一種非常炫彩奪目的燈會,雖說這些燈籠沒有那裡的燈會那麼絢爛,但卻讓人覺得少了幾分刻意的裝扮,多了幾分平實、恬淡的感覺,讓人輕鬆愜意了不少。忽然白鑠覺得自己有些喜歡這個地方,相信如果把這個地方打造成一個旅遊景點,一定會是非常的火爆。
「想感受我們這裡的夜色最好莫過去坐船,快來。」曼琳又是一邊鬧著一邊不由分說的把白鑠拉上了一艘小船,船上有一個船夫,顯然和曼琳是認識的,曼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船夫就很藝術的搖著船櫓,船兒搖晃起來,曼琳又很開心的笑了起來。
在船上看的又是一翻不同的風景,兩岸的燈籠映照在水面,似乎整條河都成了淡淡的紅色,整個的感覺就如同被P過的圖片一樣美,真不知是人在畫中游,還是畫在心中移。河裡往來間時有別的搖擼船穿梭而過,船上的之人發出的陣陣歡笑聲、岸邊老藝人演奏民族特色的音樂聲,船櫓的吱咕聲和水花拍打船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沒有節拍符的快樂之音。而此時白鑠和曼琳似乎也成了岸上人眼中的一道風景,岸邊許多行人都不禁回頭看著他們,漂亮可愛的曼琳應該便是這副畫面里比較搶眼的一部分。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白鑠才回到住的地方。曼琳在房間裡四處轉悠,突然問到「你住這一天多少錢?」。「恩,好象50……」,「天!50你就住這麼個破地方!」。白鑠愣愣的看著曼琳沒啃聲。心想:50元並不算貴啊,這地方雖然簡陋了一點但也算不上是破地方吧。
「他們說這是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白鑠終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雖然他早知道自己受騙,但還是拿出了這個理由。
「笨啊。你知不知道,前面不遠就有一家新建不久的賓館,條件比這裡好得多,也差不多就50一天。」
白鑠愣愣的看著曼琳,雖然50元對讓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如果能有條件更好的賓館,那也是可以接受的,這地方條件畢竟還是太簡陋了。
「哎……人笨了又不願意多問問,你要是來之前就給我打個招呼不就什麼問題都沒了,還自作主張的先住了下來。咦,你是想給我個驚喜嗎?」曼琳繼續用一副大人教育小孩的口氣和表情滔滔不絕的說著。白鑠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嘟嘟的小嘴和有點激動有點生氣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可愛
突然,曼琳拉著白鑠大聲說:「不過嘛,這裡還是有一點值得稱道的地方」說完就徑直把白鑠拉到了房間外面的臨河涼台上,白鑠靜靜的坐著,那張很舊的木製茶几上,不一會兒就被曼琳擺上了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瓶不知名的酒和一些糕點小吃。那酒液呈淡黃色,味道清香,酒精度應該不高,他們一邊喝著酒吃著小吃,一邊看著風景談天說地。在細細的品味和輕聲的交談中,白鑠感覺自己似乎以和這千年的古鎮容為一體,那顆疲憊、躁動的心也變得出奇的平靜,和夜色的寧靜相映。此時時間對於這樣的古鎮來說也算是很晚,河岸的燈火依舊倒映在水裡,也許少了船隻的划動,水面也安靜了許多,不再是淡紅的一片,將點點的燈火映顯的十分清晰。白鑠和曼琳也靜靜的倒影在水中,一切顯得那麼祥和溫馨。偶爾一絲微風輕拂過水麵,吹皺了安寧的溪水。漣漪中,燈火、白鑠、曼琳的倒影模糊的交融在了一起,似乎正在編制著一個溫暖絢麗的夢,又似乎是正在演繹著一個動人而古老的愛情故事。氣氛突然變得安靜,白鑠發現曼琳正怔怔的望著他,於是也看向曼琳,對視五秒後,曼琳突然說了聲「很晚了,早點休息,晚安!」,然後飛快的轉身徑直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