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最後的救命稻草

  梁熒的話警醒了大家,於是都振奮起了精神,威廉顯得異常的興奮,他們都知道無論此戰勝敗,可能都是他們這一輩子之中難得經歷的一次大戰。如果勝了,那就是值得吹噓一輩子的事情,同時也標誌的著他們有足夠的財富可以提前退休了。

  雖然行動已經實施,開弓已是沒有了回頭箭。但梁熒還是安排了劉蜀、偉倫等人趕緊布置好線人去四季酒店盯梢,這個時候,可是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一點點的變化就有可能改變整個事態的走向。至少目前雷曼還沒有真正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哪怕還有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也必須要見到它被拔掉才能讓人安心。

  晚上8點,紐約曼哈頓下城的四季酒店大宴會廳燈火通明。雷曼兄弟的雷總此時已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霸氣,親自在酒店門口迎客。白鑠他們的內線們默默的觀察著發生的一切,源源不斷的將信息傳遞到指揮中心——那座被設為工作室的別墅。當然,關注這場宴會的絕不僅僅只有白鑠他們,可以說全米國具有一定分量的勢力團體,現在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一起。

  摩根大通到了,高盛到了,摩根史坦利也來了,還有美林證券,花旗集團……。雖然這些大佬們並不情願,但礙於財政部和米聯儲的面子,也不得不來。不一會老財和老儲也到達了酒店。各大投行的當家人無不衣冠楚楚齊聚一堂,這是難得一見的盛景,再加上老財和老儲,所有能左右華爾街的大人物無一缺席。此情此景讓外界紛紛認為米國ZF是鐵了心會救雷曼。

  工作室這邊,白鑠眾人也是緊張的聚集在一起,密切的關注著四季酒店的情況。「看來這陣勢還挺大啊……」梁熒說到。

  「各懷鬼胎,烏合之眾罷了。」白鑠輕蔑的一笑。

  不過白鑠的這一笑,並沒有讓大家更為放鬆,許多人還是面無表情的分析思考著當前的信息。

  酒會開始後,雷總帶著他的得力幹將們跟各位大佬寒暄。這些大佬們看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實則各有心思。在與雷總的交談中,大家都帶著赤LL的利益博弈,甚至說像是自由市場上的討價還價也不為過。

  「只要出資金,什麼都好談」。

  「害怕違約?頭50億如果有問題都由我們雷曼來償還」。

  「你覺得貴?那好吧,我們讓價20%」……

  雷總在各大投行掌門人面前搖尾乞憐,委曲求全。要知道就在一年前,雷總還是華爾街出了名的傲慢,哪一次這樣的酒會上,他不是顯得格外耀眼。就在三個月前,他還霸氣的無視非巴特,兩個月前又怒懟高盛,可是現在就差給這些人跪下了。

  在得到一堆似是而非的承諾後,雷總無奈地轉過頭,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直。要知道在以前,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他還可以用許多手段慢慢的將他們轉變為現實,但現在他根本就沒有轉圜的時間和空間了,他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雷總來到老財和老儲的面前。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雷總終於提出了自己期望的底線:「我們只要一個條件,或者聯邦注資,或者米聯儲對我們的商業抵押債券給個承諾,讓我們有時間來處理相關的資產。」雷總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時雷總能想到的最後的自救方法,「以時間換空間」。但老財和老儲深知,這樣的承諾是自己無法給出的。不能用納稅人的錢來救華爾街投行,這是ZF已經定下的底線原則。

  「作為總統全權代表,我不會用納稅人的錢來救雷曼。」老財話音剛落,雷總神色大變,但對方似乎已下定決心。

  就在雷總絕望到谷底之際,老財指著場內的華爾街大佬們說道:「我雖然不能用納稅人的錢救雷曼,可他們能。」

  雷總順著老財的手指,看了看那些剛剛洗刷過自己的大佬們,尷尬的笑了笑。那些人哪還是他這個半截身子都已經埋進黃土的人能左右的。

  老儲看出了雷總的為難,經過一番商議,最終還是老財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由他站出來擺平此事。

  老財緩緩的站了出來,憑著自己的威望,把眾人聚集到了一起。可是老財剛剛說明了自己的意思,眾多大佬就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不好辦啊,資金缺口太大了。」

  「這個窟窿到底有多深不好說啊,現在誰家不難啊!」

  「ZF不出來兜底,讓咋們掏錢,這事傻子才幹……」

  老財的臉有些掛不住了,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同時讓人關閉了酒店大門,對著一眾大佬說到:「如果雷曼倒了,在座的各位別以為還能分到什麼好處,你們都會受到牽連。今天不想出個辦法來誰都別想走,你們一個個都要給我個態度。」

  接著,老財又拿出一個本子,翻開說到:「今天你們提供的方案我會認真的記錄下來,作為下一步的參考。」

  眾人一見,臥槽,這意思是今天大家誰做了什麼,沒做什麼都會被這小本本記錄下來,要是不給面子,以後就是秋後算帳的依據。現在酒店的大門已經關閉了,雖然一道大門不足以真正關住這些大佬,但是其中傳遞出的意義卻是這些大佬們不得不重視的所在。

  這一關鍵的信息被內線準確無誤的傳遞給了白鑠的團隊。白鑠團隊裡也再次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人認為如果老財真的把這些大佬們全都拉到統一的陣線上,是肯定能救下雷曼的。不過白鑠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認為想救是一回事,能不能救又是另一回事。而且如果米國ZF真想救雷曼,那用得著搞這麼一出?

  說到這,為了緩和氣氛,白鑠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過去華國「黔」這個地方沒有驢。有個多事的人運來了一頭驢,運來後卻沒有什麼用處,就把驢放到山腳下。一隻老虎看見了驢,以為這個軀體高大的傢伙一定很厲害,就躲在樹林裡偷偷觀察著,後來又悄悄走出來,小心翼翼地接近驢,不知道驢子的底細。

  有一天,驢叫了一聲,驢叫的聲音很特別,很恐怖。大虎大吃一驚,遠遠躲開,以為驢要咬自己了,非常恐懼。然而,老虎反覆觀察以後,覺得驢並沒有什麼特殊本領,而且越來越熟悉驢的叫聲了。

  後來老虎開始走到驢的前後,轉來轉去,還不敢上去攻擊驢。以後,老虎慢慢逼近驢,越來越放肆,或者碰它一下,或者靠它一下,不斷冒犯它。驢非常惱怒,就用蹄子去踢老虎。

  老虎心裡盤算著:「原來你的本事也不過如此罷了!」於是老虎騰撲過去,大吼一聲,咬斷了驢的脖子,把驢給吃掉了。這個故事說明,驢子看上去軀體高大,好像很厲害;聲音洪亮,好像有本事。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驢子的本領不過如此,不值得畏懼。這就是黔驢技窮的故事。

  大家聽完後若有所悟,最後還是白鑠一針見血的給財政部老財下了一翻評語——他現在的表現正是黔驢技窮。

  漢斯再一次被華國的文化所折服,漸漸對成語故事產生了興趣。

  事態繼續發展著,眾多的內線也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不過事態到了這個地步之後,這些內線也只能窺得門徑而已,對於討論的核心內容還是無法深入的了解。

  「想辦法!」白鑠堅決的說到:「必須進一步了解到事情的進展。」信息來源的漸漸枯竭,讓白鑠有些憂心。

  梁熒愣了愣,忽然對著眾人說道:「想辦法讓人盯著那幾家公司內部的重大運作,那些大佬們不可能一個人作戰。」

  一番話後,劉蜀、偉倫、漢斯等又紛紛行動起來,各自利用自己的關係、眼線,對摩根大通、高盛、摩根史坦利、美林證券、花旗集團等內部展開了信息收集。

  看著大家忙碌的樣子,白鑠不禁又想到了那時在機械廠斗高副總的事情,身為小保安在高副總面前處於絕對劣勢的白鑠,憑著自己腦中大量的信息資源,最終完虐高高在上的高副總,打贏了一場不可能會贏的戰鬥。 「信息很重要啊,未來是信息化的時代,誰能掌握更多的信息便能無往不勝。我們的信息渠道還是太過閉塞了。」白鑠轉頭對身邊的梁熒說到。

  「是啊,想要在未來無往不勝,掌握比敵人更多的信息資源是非常有必要的。」梁熒也被白鑠的話觸動,陷入了思考……

  此時已經是13日凌晨。四季酒店的商務會議室里,煙霧瀰漫。前來參加酒會的華爾街投行大佬們被老財叫到這裡開會,誰都沒表態,大家都在等隔壁會議室里資產核算小組出具的報告。之前的酒會還未結束,雷總就組建了一個團隊與老財指定的高盛、瑞士信貸聯合工作組一道,核算新公司的價值。各大公司人員的調動,進入酒店這一系列的動作,自然都沒有逃過白鑠他們布置的眼線。結合從各公司收集的信息,白鑠已經基本能判斷出酒店內正在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雷總度過了有史以來最難熬的幾個小時。核算小組的會計師和律師開始逐條審核資產,並嚴厲「拷問」,一個個不留情面的問題,讓雷總的團隊成員們直冒冷汗。同樣,在白鑠這邊的別墅里,大家也一起熬過了非常緊張的幾個小時,都絲毫不敢懈怠。

  凌晨0點13分,核算小組問完了最後一個問題。「雷曼的朋友們,現在請你們迴避下,我們要做內部討論並出具結論報告。」

  凌晨1點30分,核算小組打開會議室大門,高盛的代表走進華爾街大佬雲集的高級商務會議室,向大家宣讀了核算小組的報告。「雷曼的不良資產不僅僅是300億米元,而是高達700億米元。而且這些資產沒有任何擔保,其實際只值帳面金額的65%,甚至更低……」話音未落,大佬們已經議論紛紛,這樣的一本爛帳,任誰也是不會輕易出手救援的。連雷總自己都失去了信心,絕望地閉上了雙眼。財政部長老財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雷總,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會議室。

  就在大家紛紛離去之時,美林公司的大佬卻是來到一個角落裡悄悄的打起了電話,而通話的另一方正是米國銀行,雖然談話內容不詳,但這一細節卻是被白鑠的線人看見並準確無誤的傳遞了回來。在眾多的信息中,這條信息被漢斯發現了,他默默的想了很久,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判斷:「美林慌了,他們的情況比雷曼好不了多少,雷曼垮了,下一個就是他了。這怕是要和米國銀行合作想要挖雷曼的牆角了。」

  美林可是排行第三的投資銀行,比雷曼還要重要一些,如果雷曼救不了,米國ZF會樂意見到美林也倒下嗎?白鑠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好啊,讓他們相互撕咬吧,看來雷曼已經註定成為棄子了。

  另外一邊,雷總鬱悶的回到公司,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聯繫米國銀行和巴克萊,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只有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