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用,她不敢。
沒人給她撐腰,沒人相信她。
即使信了又如何,這世上多的是落井下石愛看熱鬧的人。
面前這些貴女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笑的更加歡快。
那笑聲尖銳刺耳,直擊她的耳膜灌入她的心臟,似魔音圍著她久久不散。
她最終抱著頭伏在桌上,自我逃避。
正當她不停懊惱自己不該來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厲喝,「放肆,都給我住口。」
一行人歡快的笑聲被打斷,轉身看著盛怒而來的丞相,全都噤了聲。
那圍繞著她的嘲笑之聲終於消失。
她抬著被淚水浸濕的桃花眼,朦朧的看著桌前的人,擦了下臉上的淚痕起身行了一個禮。
唐恆本來是在別桌上和人興致高昂的拼酒,看到眾人的目光都圍著靠後面的桌子上,也忍不住好奇的眺望了一眼。
一眼,便看到那哭的淚人一般的女兒驚慌無措委屈憤怒的表情。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去世多年的秋若水,哭起來也是盈弱惹人憐。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胸膛怒氣翻湧,走過去對著一眾貴女吼道:「本相今日長子大婚,大喜的日子你們不去恭賀,反過來不停的嘲諷本相的女兒,挑起事端是何居心?是故意要拆本相的台要與本相作對嗎?」
久居高位的唐恆訓起人來氣勢凌人,嚴厲且帶著怒氣的聲音讓剛剛幾位小姐全都面露驚慌。
白語嫣仗著父親和丞相不遑上下的官職,連禮都沒行,主動上前一步解釋道:「丞相息怒,我們只是跟六姨娘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六姨娘這麼經不得,竟然哭了起來,搞得我們好像欺負了她一樣。」
唐恆銳利的眼眸望著她,臉色本就因醉酒有些潮紅,又因剛剛動怒顯得更紅。
他道:「哼,區區一個工部尚書的女兒也敢在本相面前大放厥詞,這就是你們白家的規矩嗎?既然你父母不管,那本相就替你父母管管,你剛剛說話禮儀不端,言辭不善,分明就是故意挑釁滋事,藐視本相,攪擾公主大婚,來人,把白小姐押進大理寺等候發落。」
看著衝上來抓住她胳膊的家丁白語嫣有些慌了,「我沒有,你身為丞相竟然空口污衊,我要讓我的父親去參你一本。」
唐恆眼裡滿滿的輕蔑不屑,「好啊,儘管去參。」
本相還能怕了你不成!
工部尚書白德魯本來喝的也有點高,被唐恆之前那幾聲厲喝震的醒了幾分酒。
看著自家女兒被家丁抓了起來,趕忙跑過來扇了女兒一巴掌,一臉和善的認錯,又拉著女兒給唐恆道了歉,態度討好諂媚。
沒辦法唐恆如今嫡女嫁給了梁王,長子娶了榕軒公主,一家現在典型的皇親國戚,即使他們兩職位相差無幾,白德魯也不敢貿然開罪。
唐恆冷冷的看著他們,「剛剛你們哪些譏諷過寧兒的,全都給我道歉,並且自扇兩個巴掌作為賠罪,此事方可作罷。」
之前嘲諷她的幾個貴女早就被剛剛唐恆對待白語嫣的舉動嚇破了膽。
她們中以白家官位最高,現在白語嫣都被扇了巴掌強行道了歉,誰還敢硬扛著,紛紛上去惶恐的道了歉,賠了罪,恭敬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