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想要了?

  葉老前輩瞥眼,收拾著他的藥匣,揶揄道:「你這是怨為師嘛。」

  說實話,這徒兒他還真沒怎麼教過。

  顧懷生莞爾,語氣恭敬,「徒兒不敢。」

  葉老前輩搖了搖頭,笑道:「依為師看,你小子就沒什麼不敢的。」

  老前輩收拾好東西,估計昨天折騰一天也有些乏了,叮囑了兩句就回去了,由寂林帶著去廂房歇息。

  其峰和衛無還沒走,一直在外室候著的,見老前輩出來了,兩人便進去稟報,身後還有十幾個當時參與的暗衛。

  剛剛進去,其峰話還未說兩句,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顧懷生蹙眉,暗莊不會有這麼沒規矩,不敲門就擅闖的人,剛抬眸,就看到了闖進屋內的人。

  她髮髻未綰,因著奔跑一向柔順的發看著有些凌亂,身上還是睡覺時穿的薄薄的寢衣,因顛簸,領口微開。

  她跑進屋裡看到他後突然就不動了,如被定住一般,站在三米處遠遠望著他,淚眸盈盈,小臉慘白的,仿佛受到了天大的驚嚇。

  隨著她硬闖跟著進來的兩個暗衛忙跪了下去,「屬下攔不住主母,求主子責罰。」

  「出去。」顧懷生聲音很沉,帶著嚴厲。

  一眾暗衛立馬有眼色的知道主子這句是在對誰說,全部利索的退下,其峰和暗衛行了禮,也守禮的別過頭,告辭了。

  顧懷生面色微慍,起身走來,「胡鬧,怎的這幅樣子就出來了?」

  衣衫不整,沒看到這多少個男人嗎?鞋子也不穿,不硌腳嗎?再說摔跤了怎麼辦?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孕之人嗎?

  俊廷的眉緊緊蹙著,他語氣也沖,可細聽責備之下是帶著濃濃的關心。

  唐晏寧看著他朝自己走來,看著他活生生的朝自己走來,還是她熟悉的月牙白袍,腰間還帶著她送的平安福袋,福袋乾淨,並未如夢中沾染上血。

  在顧懷生距離她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唐晏寧猛地衝進了他的懷裡,無聲哭泣,淚如泉湧般,濕了他的衣襟,她邊哭邊喊著他的名字,懷生,懷生……

  一聲一聲,喊得讓人心碎。

  這一刻,她哭的像孩子,像失而復得的孩子。

  在來之前,她多怕,多怕看到的是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他。

  路上她看到了暗衛從屋內端出去倒掉的血水,一盆一盆,時刻在磋磨著她的心,此刻終於緊緊的抱著他,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唐晏寧才知道,昨夜那真的只是一場夢。

  他平安的回來了,

  感覺到她溫熱的淚,顧懷生所有責備的聲音都戛然而止,他感覺得到她身子在發抖,感覺得到她抱著自己多用力,生怕一鬆手,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仿佛他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那一聲聲的呼喊,像是絕望後遇到的希望,聲聲落在他的心上。

  「怎麼了?」他擁著她,聲音不自覺放輕,語氣是百轉千回後的溫柔,手在她後背拍著,一下一下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唐晏寧搖頭,淚流的更加歡快了,哽咽的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就這麼靜靜的抱著他。

  顧懷生將人往懷裡又帶了帶,餘光瞥到她的腳,還是忍不住蹙眉,彎腰一把將人抱起,往暫供休息的暖榻旁走去。

  被猛地抱起,唐晏寧的理智才恢復了兩分,辰時的陽光比較和曦,金色的,暖暖的,映在他英俊分明的輪廓上,是她無限留戀的柔和。

  她乖乖的靠在他的肩膀,抽抽道:「你說好的晚些回,可是你昨夜卻沒回來,我以為你出事了,我以為你……」

  她抿唇,後面不吉利的話不願說出來,剛剛哭過的聲音明顯有點啞,聽著倒是無限委屈。

  顧懷生失笑,暗想懷孕是不是真的會傻三年?

  他坐在暖榻上,將人抱在懷裡,單手托起她的腳看了看,發現並無傷痕,只是有點淤青,才緩緩解釋道:「昨夜宮中一團亂,處理完的時間比預計的延遲了些,我卯時才回,怕回去打擾到你休息,所以就來了南廂房,你說,你一天到晚腦子都在想什麼,就不能對為夫多點信任?」

  說起昨夜宮中,唐晏寧又想起他在箭雨中,身上多處受創,連忙一下子從他懷裡躍起,跨坐在他身上,急急的去扯他的衣服,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阿寧,阿寧。」

  顧懷生被她突然的動作弄得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她在扒自己衣服時,連忙雙手扶著她的腰,怕她跌落,忍不住逗道:「阿寧這是想要了?」

  唐晏寧被他的這句話逗得臉紅了兩分,但還是低頭認真的跟剛剛被她不小心拉成死結的系帶作戰。

  一時心急,她竟把系帶拉成死結了。

  她必須要親眼確定他沒有傷口才放心。

  顧懷生其實知道她的意思,笑她,「難得夫人這麼熱情,為夫自己解,不勞夫人動手了。」

  唐晏寧果真鬆了手,退後一步,催促道:「那你來,快點。」

  顧懷生挑眉,「這麼急啊?」

  唐晏寧點頭如搗蒜,一直催著他,一副你再不動手,我還是要自己動手的樣子。

  顧懷生失笑,不逗她了,抬手優雅的先拿掉腰封,然後在對著被她弄成死結的系帶慢條斯理的解了起來。

  他看著動作溫吞吞的,但是意外速度不慢,很快就解開了。

  唐晏寧就是擔心的過了頭,手有些抖,所以才半天沒弄開,甚至都忘了先取下腰封。

  他剛剛解開外衣,唐晏寧就猴急的拉開了,然後又去拉裡面的中衣,夏天衣衫單薄,懷生也不過只是穿了兩層而已。

  這次她理智了很多,沒有將中衣系帶打成死結,拉開的時候,她呼吸都是屏住的,看到他左胸口處陳舊的疤痕,並沒有增加新的箭傷,她才舒了口氣,又把衣服往下拉了拉,看看他腹部有沒有受傷,夢裡,他似乎很多地方都受了傷。

  腹部纏著一圈又紗布,橫著纏的,他還是受傷看了,眼眶泛紅,她又將外衣褪到他肩膀下,發現肩膀處也有包紮,兩邊都有,白色的紗布下,隱約可見血色蔓延。

  她顫手摸上去,剛剛咽回去的淚立馬又涌了上來,「還有哪裡受傷了?背部有沒有?腿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