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沈惟敬舌戰大都

  炎炎酷夏,持續了近百日的江西一役,隨著南面阿里海牙麾下水師倉皇撤兵,北面阿術也被辣條斬殺,終於走向了尾聲。

  但副本並未直接結束,甚至調兵依舊在繼續。

  隨著皇太妃帶著小皇帝從廣南東路,也就是日後的廣東北上來到洞庭岳陽,陸秀夫、謝枋得等人李尅開始張羅著在岳陽府重立大宋都城的事。

  而張世傑則重新帶著大部分水師南下,陳兵賀州遙望桂林。

  文天祥則領著他的精銳鄉勇奔赴洞庭西北,於長江南岸立寨,在其北面便是江陵,而往南走一點便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華容道。

  除此之外,莫小白則帶著幾乎八成以上的玩家實力回到了鄂州,厲兵秣馬一副隨時要揮兵北上,再次與文天祥共謀荊襄的架勢。

  事實上,莫小白也打算好了。

  如果出使不利,自己要的條件談不攏,那就繼續打。

  南面奪廣寧,北面攻伐荊州。

  就算打不下襄陽,也要讓襄陽成為荊州的一座孤城,有本事你再變個元蒙版徐晃讓我瞧瞧,看看有沒有長驅直入救襄陽的本事。

  至於辣條和他的盟友,此刻卻是全都留在了臨安,既不去湊洞庭湖的熱鬧,也不打算來幫莫小白。

  就在莫小白這邊幾路兵馬各自開動之時,由他親派的出使使團,也在經歷兩周的水上漂泊後,來到了大都。

  ………

  大都皇宮,前御殿。

  忽必烈的大元朝,沿襲了鐵木真時期遺留下的習慣,平常不設早朝,有事一般都幾個丞相,在中書省和樞密院、御史台等部門一塊處理。

  僵持不下、商量不了,或者不敢私定的事,才會稟告忽必烈,忽必烈也會挑個時間召開廷議。

  大宋使臣來訪,顯然不是中書省自己就能解決的,自然而然會驚動這位大元開創者。

  「宣,大宋使臣覲見。」

  一聲漢話的傳令從殿內響起,很快便有一人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直接走到了廳堂的最前沿,才略微施禮:「微臣沈惟敬,見過大元天子。」

  沈惟敬!

  莫小白選定的出使使臣,還是那個大明萬曆年間的超級大忽悠。

  也不知道是大夢城風水好,還是在大夢城吃的比以前好了,眼下的沈惟敬已經不似當初出使倭國那麼消瘦。

  雖然還達不到圓潤的程度,但也是頗有儀容,和過去那個眼睛提溜直轉的瘦老頭完全兩樣。只不過體型雖然變了,但沈惟敬的性子卻是沒改。天生就不知道什麼是怕,直面忽必烈也敢昂首直視。

  忽必烈,他沈惟敬不會不知道。

  但經歷過忽悠豐臣秀吉的場面,沈惟敬還真的不慫眼前的大元天子。

  元朝嘛,還不是有滾蛋的一天。

  「你是宋使?」

  作為蒙古的傑出帝王,忽必烈也是會一點蹩腳漢話的,不用旁邊翻譯官幫忙,就笑著說道:「我聽聞在大宋,官員上朝都要叩拜,你為何不向我三叩九拜?」

  忽必烈雖然臉上掛著笑,但眉宇間的冷色,卻是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沈惟敬沒瞎,但他卻不是誰都能嚇唬的,當下正色道:「我乃宋臣,持天子符節出使,便是代表了我大宋天子、萬民。君乃大元天子,我可向南行拜禮,卻不會向北叩首,陛下此言卻是大謬。」

  「放肆!」

  「你說什麼?」

  就像朝堂之上總會有人急於表現一樣,沈惟敬剛說完,一左一右的蹦出了大元的重臣。

  左右掃了眼出列的兩個傢伙,沈惟敬當下側眸拱手:「在下說的是大國禮儀,二位大人有何指教?」

  「禮儀?你覲見我朝天子,竟如此倨傲,我看你根本就是蔑視我大元陛下。」左側一人也不示弱,直接一個大帽子扣下:「陛下,我建議先將此人拉出去重杖30,看他還敢不敢大放厥詞。」

  說話之人之前一句用的還是漢話,但第二句卻是對忽必烈說起了蒙古語。

  用蒙古語是為了照顧忽必烈這個只會半吊子漢話的天子,但他沒想到沈惟敬能聽得懂蒙古語,當下哈哈大笑:「戰場上打不過我家都督,現在想拿我撒氣?元蒙之強,果然是外強中乾!」

  「你再說一遍?誰外強中乾?」這時從右側出列的元蒙大臣也怒了,原本就身著甲冑的他直接抽出腰間佩刀,刀尖直指沈惟敬。

  望著距離自己不過半拳之隔的刀刃,沈惟敬眯著眼睛定神看向握刀之人:「敢問閣下是?在大元官居何職?」

  「我乃玉速帖木兒,是陛下身邊的怯薛官。」

  「怯薛軍統領?」

  「既然知道怯薛軍,你怎麼敢在本將面前放肆!」不過三十多的元蒙大將臉上得色閃過,怯薛軍統帥的身份,的確是令人驕傲的。 zhoya.co

  因為,這隻軍隊從設立之初,便是天子的貼身禁衛軍!

  只是他覺得很榮耀,沈惟敬卻是更加淡定,伸出右手在刀背上輕輕一彈:「以將軍姓氏,大體是元蒙貴族出身,身份倒是比我尊貴,不過本使有件事想問問大人,你的這把刀,它上過戰場嗎?它飲過敵人的鮮血嗎?」

  沈惟敬說罷,便一把拍開了橫在面前的彎刀。

  不用對方回答,他也知道答案。

  貴族嘛,而且是大元強盛時期的年輕貴族,又是在怯薛軍這種鍍金的地方混日子,怎麼可能上過戰場?

  玉速帖木兒被問的無言以對,好在這時另一邊有人看不下去,出列開口道:「帖木兒乃我朝陛下近衛,日夜保護陛下安危,卻是不同於其他陣戰將領,雖說廝殺少了,但依舊不失為我朝大將。」

  「那就讓他把刀收回去,別拿出來丟人,要知道在我大宋,即便是剛入伍的新兵都清楚,兵刃出鞘便是要飲敵鮮血,它不是一個顯擺的玩物。」

  沈惟敬說完只瞥了眼臉色漲紅的玉速帖木兒,隨後便望向那個解圍之人:「不知大人名諱?」

  出列之人淡淡揮手,望著沈惟敬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高人一等的蔑視:「本官阿合馬,受陛下恩寵,於中書省任平章事。」

  「原來是丞相當面?」

  沈惟敬又笑了一聲,剛和元蒙禁衛軍統領過招,現在又出來個中書省主政大員。

  當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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