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是在明晃晃的誘使她留下來了，梁立夏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正好的順水推舟應下來。
見兩人真的答應了，顧奶奶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不僅僅將本來就一直有人辛勤打掃的房間整理出來，還去給兩人找了合適的睡衣過來，又怕兩人晚上待著無聊，還去書房拿了幾本書過來。
而她自己習慣早睡，忙完之後，例行繞著院子散了一圈步，又讓阿姨給他們張羅了點清淡的小點心和花茶，就放心的回自己房間去睡了。
其實還不過九點左右，可不僅僅是臨園，周圍也都是一片安靜，出了大門都是冷冷清清，只有幾盞零落的路燈在這夜裡微弱亮著。
這個點，外面還真沒什麼好逛的，兩人隨意走了一圈，就回到房間。
顧奶奶自是給他們準備了兩間房，雖然就在隔壁，但房間有點大，進去後要走到真正的臥房都得走個十幾步，所以便先去了梁立夏的房間外的小客廳坐著。
桌上備著茶點，還洗了些他們帶來的水果。
梁立夏拈了顆草莓吃下，挑眉看他：「你說過的話，該兌現了吧？」
顧長安卻是有些無辜的眨眼：「什麼話？」
「……」見他也伸手去拿草莓，梁立夏二話不說的一把拍開，哼了一聲道，「不說就不許吃，或者乾脆回你自己房間去！」
本來還想逗一逗她，可這樣一來，顯然是只有他被她使喚的份。
顧長安故作苦笑扶額，隨後就輕咳著開了口道：「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罷了！」
聞言，梁立夏雖然提前猜測過，但還是噎了一下：「也是一樣的情況嗎？」
「有些差別，不過也差不多了，」顧長安微微垂下眼帘，似是平定下情緒，方才抬了眼看她，「我爺爺那個人……如果要用什麼來形容，大概就是不重感情四個字吧。在他的世界裡，壓根就沒有愛情兩個字。與奶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外面那個女人，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一是別人有他也有很正常，二是閒時消遣，被奶奶發現後，就連著孩子一起打發到了國外，聽說已經嫁了人，孩子也改了姓。」
聽完這樣一番話，梁立夏就完全沒了興致和胃口吃什麼了，這哪裡僅僅只是不重感情，說是沒有感情都不為過吧。
對顧奶奶是如此，對外面那個女人亦是如此，只怕就算是身邊的親人，也是沒多少感情在內。
有的只是一份責任，然後因此有了主導權。
「不說外面那個，就說他跟我奶奶，從結婚後感情就一直很淡，只當她是個必要的存在，而非說是非她不可的那個人。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那個年代也只有兩個孩子，而且還是隔了十多年才有了小叔。」
「如果不是為了我媽和我，奶奶可能還會和他維持著表面上的平和，直到老。」
而不必一個人守在這一方小天地，子女常年不在身邊的一直這樣過下去。
這一句話他雖然沒說出口，但梁立夏又哪裡不會明白，奶奶對他有所愧疚，他又何嘗不會在想起時自責呢？
之前不知道，還只以為是顧父所導致，現在想來，真正的源頭，只怕是來自於顧家最年長的那個人。
梁立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回應或是安慰，在這個時候好像都是有點蒼白無力。
她都有些後悔，這種過去的事本該讓它過去就好，又何必再去好奇，非得知曉不可呢！
顧長安也已說得差不多，再具體的多說無益，只是讓她知道有著這麼回事，顧家就是這般的亂糟糟就好。
不過同樣的也是後悔，還沒處理好他跟顧家的關係，便將她拉了進來，還讓她也跟著知曉，以後就算想瞞也得思量一番了。
兩人坐著都沒說話，有些相對無言的意味。
半響後，梁立夏才用著幾分開玩笑的語氣打破了這份沉寂：「話說你應該不會這樣吧？」
她這樣一說，顧長安就想起他之前所說的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來，他不由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而後便還是認真答道：「我比較像我奶奶和我媽。」
她們兩個都是重情之人，只是都沒遇到那個對的人而已。
於是反倒讓梁立夏臉紅彆扭了，輕聲說了句「那就好」之後，便故作不在意的轉了話題道：「這裡真的挺不錯，雖然是奶奶一個人住，但至少不必為著些雜事煩心，每天能過得充實以及有規律，對身心都好。」
「是啊，」顧長安瞭然的順勢接話，「不然別說我，小叔第一個不同意。」
隨後頓了頓，又道：「等我們老了，也搬來這邊養老吧，怎麼樣？」
她在剛到的時候也這樣想過，不過只是一想，卻不及他這麼直接的說出口，梁立夏正想說笑著打岔過去，但接觸到他認真堅定的眼神時，卻是不由得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片刻後，才同樣鄭重的點了頭道：「好。」
若是有旁人在場定是會笑話他們肉麻，連以後的結婚生子都還遙遠得很，卻是已經談起了一同終老。
很久以後，兩人再度想起這一晚的話，亦是會覺肉麻之餘，還有些百感交集。
雖然聊完也不過十點半，但是周圍一片寂靜，白天又走了一天，自是也是不由得被感染得困了。
梁立夏趕著顧長安回了房，在就在房間裡的小浴室里大致洗漱過後，便就著還有陽光味道的被子安穩睡去。
第二天同顧奶奶吃過早餐後，兩人就不得不走了。
不僅僅因著梁立夏要回H市，更因著顧長安回去一趟後，又得當天趕回S市去，所以沒法多待。
而他們這一走，顧家就立即得了消息。
顧漢文猜到顧長安定是不會跟家裡有什麼來往，但沒想到連顧長生都是沒再見一面，更意外的是——他竟然是帶著梁立夏去臨園待了一晚才走。
都帶到奶奶面前去了，看重程度就不需要再去確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