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屈永安送走,李唐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過年了。
忙碌一整年,算下來也就過年回家幾天最高興。
看到李唐收拾辦公室的東西,愛麗絲走進來,臉上有些憂愁。
她不是華夏人,無法融入到整個公司都洋溢著幸福的暖烘烘的氛圍裡面。
也無法體會,沒一個華夏人,對這個節日的憧憬和嚮往。
這就是大家拼搏一整年,對自己,也是對家人最好的犒勞。
「我打算前往泊斯,那邊的工作,你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她朝李唐問道。
「大家都放假,要不你也放假,回一趟鎂國?」李唐抬起頭。
「這個時候,我父親應該還在印泥的格拉貝銅金礦山上處理礦山事故,妹妹在上學,我回家就一個人,沒什麼意思。」
愛麗絲有些傷感,這是被公司里濃厚的節日氣氛給刺激的。
大多數時候,忙於工作,來回奔波,感覺日子過得很充實,也過得很快。
可是當在一些時間節點,快節奏的生活突然被打斷的時候,就會莫名的感覺到寂寞。
作為連贏礦業的董事長,其實有許多年輕俊男對她大獻殷勤。
她也很清楚,解決這種寂寞,只需要一段感情就夠了。
可不知為何,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選擇另一半變得特別挑剔,總沒有看得順眼的。
「要不你出去旅遊?」李唐覺得工作嘛,並不是缺了誰就不能運轉。
尤其是連贏礦業有佛雷特坐鎮的情況下,根本不用擔心那裡會亂套。
「我一個人旅遊,太沒意思了。」愛麗絲搖了搖頭,然後又說道:「我最喜歡的事情是工作,在工作里能夠展現我的價值。」
「別太拼了。」
李唐聽到這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說工作上有什麼交代,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你說。」愛麗絲順勢坐到了李唐的對面。
「之前咱們連贏礦業遭遇信任危機,背後有人陰謀主使。根據我們的調查,基本上可以確定其中有立拓和比和比拓的參與。」
「是的,這讓我很氣憤。但我們直到目前為止,並不能對他們怎麼樣。我們嘗試以違反公平競爭法的罪名,對他們提起訴訟。但律師告訴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起訴他們幾乎不可能成功。」
愛麗絲依舊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但是她在跟佛雷特交談了多次之後,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們並不能夠奈何得了立拓和比和比拓。
對於連贏礦業來說,與其花心思給別人還擊,不如趁早把礦山建設完成,把開始開採出來!
這才是當務之急!
企業經營,賺錢才是王道,其他都是細枝末節。
「他們在給多家小企業施加壓力,不得跟我們展開合作,做事非常嚴謹,基本上是口頭通告,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文件往來。我們很難找到證據,也很難招人站出來替我們作證。畢竟大家都是做生意,都是為了賺錢,沒必要得罪立拓和比和比拓這樣的大企業。」
李唐話雖這麼說,但這件事情,如鯁在喉,不解決肯定不痛快。
「我們現在的實力,並不足以跟這兩家巨頭抗衡。」愛麗絲看到李唐眼神仿佛閃爍光芒,跟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的老闆又有新的想法和打算了。
以前每次開展新項目,有一些奇特想法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洋溢著自信的光芒。
「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她問道。
「目前沒有一個明確的思路。鐵礦石價格的飆升,把比和比拓托舉到了全球第一大礦企,立拓也是穩居前三!」
李唐嘆了口氣,「這是兩個龐然大物,綜合實力、防禦力穩如老狗!」
「他們的計謀已經失敗,對我們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我認為我們這個時候,其實完全可以不比在意之前的恩怨。商海沉浮,相互競爭,太正常不過了!」
愛麗絲雖然氣憤,但不至於難以釋懷,「為了賺錢,有時候真的能夠為所欲為,尤其是大公司、大企業,更是冠冕堂皇。我以前在高勝,就碰到一個收購項目,我們這邊的併購部門把一家財務狀況非常糟糕的企業,親手包裝成了帳面報表非常漂亮的樣子,然後吸引買家花大價錢購買。買家虧慘了,甚至母公司都跟著要破產!而高勝投行這邊,大賺特賺!」
相比於她親眼目睹的這些骯髒交易,他們面臨立拓和比和比拓的夾擊、壓迫,可以說是在合理的競爭範疇之內。
「你說得對。」
李唐點點頭,並沒有反駁,不過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爭一口氣?不僅僅是之前的摩擦也好,恩怨也罷,我們進入奧國開展鐵礦石生意,註定就會跟立拓和比和比拓形成正面競爭,未來必然會產生更加激烈的衝突。」
「你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愛麗絲表示認同。
上一次的壓迫,只是小試牛刀。
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立拓和比和比拓還會採用哪些更加激烈的競爭手段。
「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怎麼做?」愛麗絲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一想到要跟立拓和比和比拓正面對抗,心底就升起一股不可能戰勝的虛弱心裡,看不到獲勝的希望。
在這種心裡作用下,怎麼可能做準備呢?
可現在聽到李唐的話,她再一次覺得,自己的老闆,果然又一次考慮在了她的前面。
自己的老闆,總是比她更有遠見。
而且看起來,他是那麼的自信滿滿!
「我們只能說隨時準備,應對這兩個巨頭的再次衝擊。另外,等我們連贏礦業真正發展壯大,我們控股公司真正掌控行業的命脈、金錢的力量,到那個時候,正面對抗比和比拓、立拓,不是不可能!」
李唐微微眯起眼睛,期待未來掌控雷霆之力,「如果有機會,我們沒準能夠把立拓或者比和比拓其中一家消滅掉,甚至兩家一起壓下去!」
「有這個機會嗎?」愛麗絲想不到什麼方法能夠做到這一步:「這兩個巨頭,每年贏利數十億鎂元,看起來蒸蒸日上。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把它們消滅掉。」
「它們總有低谷的時候,就算是一隻正值壯年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李唐有這個野心,但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難完成,需要很強悍的實力,還需要一定的運氣,以及更多人的幫助。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連贏礦業的礦山建設,現在已經沒人能夠阻擋了。我們今年年底,最遲明年初,就一定會把鐵礦石開採出來!也就是說,明年開始,我們將開始盈利!」
他知道手裡有錢才能做事,「從今年開始,你在控股公司投資部這邊,另外成立一個團隊,不需要太多人,但每一個成員必須足夠優秀!」
「這個團隊職責是什麼?」愛麗絲不解。
「這個團隊,需要隨時洞察國際上的礦業形勢,甚至判斷、預測未來的走勢!這對我們的鐵礦生意、銅礦生意、金礦生意,都是必要的!」
「我明白。」愛麗絲知道洞察國際形勢的好處,能夠規避潛在的風險。
「另外,這個團隊,還有另一個任務,隨時關注立拓和比和比拓的財務狀況,調查他們的企業發展計劃!」
「這很難做到。別家企業的規劃管理,肯定是保密的。我們這麼做,無異於刺探別人的商業機密。」
「不需要了解所有的細節,但至少掌握他們的大體財務狀況,以及各種大規模的投資計劃!」
李唐剛才說過,要對付立拓和比和比拓。
那必然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想要對付大老虎,那就必須要趁著它打盹的時候!
總會找到機會的,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
「好的,我會努力去做,儘量符合你的要求。」愛麗絲莫名的感受到了壓力。
與此同時,壓力帶來的是動力。
霎時間,她覺得身上又有了源源不斷的幹勁。
如果真如李唐所說,能夠吞併立拓或者比和比拓其中一家企業,那麼,連贏礦業或者李唐盛世控股公司,必然會登高望遠,一覽眾山小!
能成為一家全球第一大礦企的董事長,是不是很爽?
她覺得自己又找到了更加明確的工作目標。
當務之急,是找到合適的人才,組建精英團隊。
她背起簡單的行囊,又飛往了泊斯。
李唐也是背起了重重的行囊,裡面是各種年貨,返回了黔州省。
去年在三湘省的二姑家過年,今年大家相約來到住城這邊過年。
正好李唐之前購買的河邊大別墅早已經裝修好,家具家電都購置齊全,把爺爺奶奶從鄉下接過來的同時,也在鄉下順手宰了一頭豬,帶到了城裡。
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的過了一個好年。
在城裡過年,李唐也好,李在強也罷,總免不了要接待登門百年的領導同事。
韓德迅、周振興等地質局的人,自是不必多說,不但登門拜訪,還時常邀請李在強和李唐父子出去一起聚一聚。
黔州省這邊的招商部門、國土廳等,也是對李唐噓寒問暖,問他有沒有對這邊的項目感興趣,可以給予各方面的支持。
本來想要過一個清閒的節日,沒想到搞得比平常還忙碌。
等到大姑、二姑兩家人相繼離去,把爺爺奶奶也送回鄉下之後,李唐帶著爸媽,逃也似的,回到了燕京。
聽說李在強和唐初秋來到燕京,李欣琪也是非常歡喜,帶著兩位老人在城裡連逛了好些天,到處吃喝玩樂,過了元宵節都還沒盡興。
李唐天天接到電話催促工作上的事情,不得已,只得拜託李欣琪獨自招呼自己的爸媽,回到公司開了一個會,把公司來年的工作計劃,安排了一下,然後帶著技術部的一個小團隊,飛到了徽州省。
尼合鐵礦項目距離省城不遠,所以李唐打算一直住在省城。
而這裡,就是沙寨鉬業公司的總部所在地。
銅都有色作為沙寨鉬業如今的大股東,耿飛冉御駕親征,把工作重心放在了開發沙寨鉬礦項目上面。
聽說李唐過來,也是來到李唐下榻的酒店,非要拉著他去喝酒聊天,然後又探討了一下沙寨鉬礦的開發方案,徵求李唐的意見。
忙活了好久,李唐才跟屈永安匯合,一同前往徽州省地勘局。
曾羽華見到李唐,恍如隔世。
「當初沙寨鉬礦的探礦權,就是你親自過來跟我們談。」
他對李唐似乎有一些怨氣:「我們對沙寨鉬礦,本身就非常看好,要不是那幾年地質行業實在不景氣,也不可能把探礦權轉讓給你們!」
「是是是。」李唐賺了錢,被人埋怨幾句,倒也沒什麼意見。
「我聽說你把沙寨鉬業的股份賣了,賺了好幾個億,是吧?」
曾羽華有時候想想,都覺得,這筆錢,本該屬於他們地勘局!
為了幾百萬元錢,以及三千萬勘探項目,就把探礦權全部轉讓出去,虧死了!
「是轉讓出去了,但轉讓費沒多少。」
李唐還覺得自己賣的是良心價,賺的不夠多,「之所以把股份轉讓出去,也是支持上面的想法。沙寨鉬礦作為全國,乃至全牙洲第二大鉬礦床,而且開發條件得天獨厚,交由國企來開發,是最明智的選擇。」
「哎……」曾羽華長嘆一口氣。
這個礦權要是他們地勘局的,他們現在就成了暴發戶了!
偏偏當初眼光不夠,為了一些經費,把探礦權讓給了李唐。
結果這就便宜了李唐。
不過仔細想想,礦權真在他們手裡,他們也不可能有資金去開發。
「一旦沙寨鉬礦開發成功,你們地勘局每年可以獲得3%礦產權利金,這是一筆客觀的收入!沙寨鉬業一旦投產,年產鉬礦上萬噸的話,年營收數十億元,你們地勘局每年也能夠收入上億!」
李唐當初主動給地勘局保留這項權益,就是替地勘局考慮。
他自認為自己是講良心的,並沒有坑蒙拐騙。
通過礦產權利金,什麼都不用干,每年獲得上億的現金分紅!
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如果礦權在地勘局手裡,又不願意把礦權轉讓給別人,就徹底爛在手裡,一分錢都撈不到!
「也就你說的這一點,總算心裡有一些安慰。」
曾羽華內心裡,對李唐是又愛又恨。
當然,他是理解不了李唐的打算的。
這一切,都是李唐替他們安排好的。
他也就發了幾句牢騷,也不能把李唐怎麼樣,只是有些眼紅李唐一下子賺了好幾個億。
而且地勘局上上下下,對於當初轉讓礦權的事情,頗有怨言。
有人甚至散播謠言,說他這個局長,賤賣沙寨鉬礦的礦權。
這事上哪說理去?
見到了李唐這個罪魁禍首,也就嘴巴上討回一點公道。
「不說這個,今天咱們除了許久,主要還是談談尼合鐵礦。」他言歸正傳。
屈永安沒心思捲入李唐和地勘局以前的恩怨,說起尼合鐵礦,這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尼合鐵礦的彈框區域非常廣泛,沿著這條江,一路下來,都是我們的勘探範圍。」
他早已經準備好資料,鋪在了李唐的面前。
除了地質資料,還有各種物探資料。
內容、品種豐富,可以發現這些都是過去多年的工作成果。
他本身就懂技術,當即給李唐解釋道:「項目區所在位置,處於火山岩盆地的邊緣,中間有一條斷裂帶穿越過來。在盆地西北邊這一片區域,發現了大面積的磁場異常,非常顯著!」
「我們地勘局在當初區域航磁測量圖上,發現這一大面積的磁場異常區域之後,就先後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開展了鐵礦勘探工作。」
曾羽華也簡單介紹了一下歷史:「我們不僅進行了小比例尺的此法測量,也進行了大比例尺的測量啊,也開展了重力測量、電法測量,甚至採用了地震測量方法,但都沒有發現鐵礦層。可以說,這些磁場異常,很詭異!」
「嗯。」李唐微微點頭。
「除了開展地表工作之外,我們在每一階段的勘探工作當中,都安排了鑽探工程,孔深有深有淺,但都沒有發現鐵礦!」曾羽華皺著眉頭,顯然被這個謎團困擾了很多年。
「這種大面積的磁場異常,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屈永安也想不通:「按理說,只有地下有磁鐵礦,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無論進行了多少工作,不管在那個地方打鑽,都找不到鐵礦。完全解釋不通,很詭異,就像是一團迷霧一樣,裡面仿佛有鬼。」
「肯定是磁鐵礦引起的!」李唐淡然道。
「全國各地的專家,到這裡來看了之後,都得出這樣的結論,但最後驗證結果都沒發現鐵礦。」曾羽華提醒道。
他相信李唐的能力。
全國地勘行業的人,都知道李唐這個名字。
但在尼合鐵礦這個項目上,已經有太多的權威專家一籌莫展鎩羽而歸。
「因為地表工作很詳盡,我們在年前僅僅是進行了一些驗證工作之後,就直接開展了地表工程和鑽探工程。」
屈永安立功心切,並沒有等到李唐到來,就直接開展了工作。
作為海港鋼鐵的勘探部技術負責,他在技術方面,還是非常自信的。
按照自己的理解,提前做了工作。
也是想試一試,就算沒有李唐的指導,萬一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嘗試,就發現了鐵礦,揭開了尼合鐵礦的謎團。
無疑是大功一件!
甚至能夠在國內鐵礦勘探領域,獲得一些名聲。
「你們已經開始打鑽了?」李唐問道。
「已經打了好幾個鑽孔了。」
屈永安鋪開一張工程布置圖,指出幾個位置,有些氣餒道:「我們在幾個磁場異常最高的區域,分別打了四個鑽孔,毫無例外,都沒有見到鐵礦層。這些鑽孔,倒也不是毫無所獲,基本上驗證了以前取得的地質認識。」
不得不說,海港鋼鐵是真的不差錢,隨便打鑽。
李唐多嘴問道:「你們海港鋼鐵計劃在這個項目投入多少經費?」
「我們盧董事長說了,只要有希望找到大型礦床,投入一個億以上沒問題,他可以直接簽字!」
「大手筆!」
李唐聽到投入一個億以上,那就放心了。
以尼合鐵礦這邊的鐵礦層情況,低投入還真找不到礦。
在這些磁場異常區域,以前開展了幾十年的勘探工作,之所以找不到礦層,歸根結底,有兩個原因:
其一,沒錢;
沒錢就不敢往死里整,自然就有所遺漏。
其二,技術不夠,尤其是深部找礦,勘探技術、鑽探設備等都相對落後。
這些年來,勘探相關各方面取得了長足進步,在深部找礦方面,已經陸續嘗試,也有些地方取得了一些成績。
「大手筆有什麼用,找到礦才是關鍵!」屈永安皺眉道。
「你們打的這四個鑽孔,多深?」李唐看著工程布置圖問道。
「基本上都是兩三百米深,其中這個地方磁場強度非常高,我們打了四百米,還是沒有見礦。」
屈永安說起這個,撓了撓頭:「探索孔,打這麼深,已經算是大投入了。」
「這麼深不夠,得打六百米以上的深度,甚至是八百米、一千米!」
李唐手指往工程布置圖上點了點,言之鑿鑿:「你們必須儘快安排大鑽機,打深孔!」
「直接打深孔?」
屈永安愣了愣。
打深孔,意味著大投入!
一個千米的深孔,那就是上百萬的投入!
幾個深孔下去,幾百萬上千萬就不見了。
要是見礦就好說,在公司領導那裡有交代。
要是不見礦,他真就得提頭去見領導了!
「尼合鐵礦這片區域,為什麼有高磁場異常?必然是因為地下含有磁鐵礦!」
李唐聲音朗朗,語氣篤定:「以前做了幾十年的勘探工作,為什麼沒有見礦?因為以前打的鑽孔,都不敢打深孔!」
「以前哪有那麼多錢打深孔,而且打深孔對鑽探技術,對鑽探機械設備的要求,很高。」
曾羽華當然明白問題所在:「很多鑽探隊伍,在以前根本沒有打深孔的能力。就算有能力,也不太敢冒險。深孔鑽探設備,一整套下來,要是進口的話,上千萬元!如果地下地層不利於打鑽,出現卡孔、斷杆等事故,鑽探施工方就虧慘了!」
他不好意思的朝李唐笑了笑:「我們地勘單位,不想你們這些老闆,有錢。我們以前像上面申請經費,地勘基金基本上是像擠牙膏一樣,給我們一點點擠出來一些經費,哪有錢打深孔!」
他說的是普遍的情況,這是客觀因素。
李唐能理解,所以給大家加油打氣:「海港鋼鐵有的是錢,咱們不用替他們節約!」
「真的直接上深孔?」屈永安再次確認。
「上深空,而且必須是大功率的鑽機,能打至少八百米,甚至一千米深的孔!」
李唐根據自己的記憶和理解,在工程布置圖上,指出了一個大概的打鑽位置:「在這裡,先打一個八百米左右的探索孔!」
「萬一不見礦怎麼辦?」屈永安問道。
「勘探工作,尤其是這種探索孔,不見礦不是常態嗎?」
李唐看到屈永安有些畏首畏尾,嗤道:「要是因為打深孔不見礦,盧董事長怪罪你,你跟盧董說,讓他過來找我要賠償!」
「找你要賠償那是不可能的。」屈永安訕笑道。
「聽我的,沒別的辦法,只能打深孔。」
李唐看到地勘局的人也是猶豫的態度,又解釋道:「在這片區域找礦幾十年,可以說已經是絕地百尺了,但還是沒有見礦。唯一遺漏的地方,就只剩下深部!」
「屈部長,你看?」曾羽華看向屈永安。
徽州省地勘局和海港鋼鐵共同成立公司,各占股50%。
但是項目的勘探費,視線說好了,全部由海港鋼鐵承擔。
進行深部找礦,意味著大投入,這錢就得有海港鋼鐵來出。
這事,得屈永安拿主意。
「我相信李唐的判斷!」
屈永安很快反應過來,站在他面前,跟他探討勘探技術的,是李唐!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盧晨義已經許多次跟他強調,在勘探技術方面,相信李唐的能力就對了。
「那就聯繫大鑽機?」曾羽華問道。
「馬上聯繫一台能打千米的鑽機,儘快施工!」
屈永安覺得李唐說得有道理。
「好。」
曾羽華是高興的。
勘探項目投入越大,他們地勘局能夠拿到的勘探費越多。
李唐去現場,替第一個深孔鑽探選定了位置,然後就返回了省城,等待鑽探進程。
屈永安哪敢像李唐這樣優哉游哉,恨不能天天住在鑽機機台上面。
鑽機在山裡轟隆隆的咆哮,鑽杆急速旋轉,金剛鑽頭切開一層層石頭,延伸下地下數百米。
直到七百米的深度……
鑽探技術員,在拿起最新取上來的圓柱體岩心查看的時候,入手就發現這塊石頭沉甸甸的,比普通的岩石要重一些。
仔細觀察岩心特徵,會發現這塊岩心有金屬光澤,黑色中,帶有暗藍靛色的板塊。
用測量儀器探測金屬含量之後,就會發現,這塊石頭的四氧化三鐵的含量很高!
「這是磁鐵礦!」
「我們發現磁鐵礦了!」
「快快,馬上通知專家過來查看!」
這些技術員已經基本確定找到了磁鐵礦層,但還是不太敢下定論,還得找局裡面的老專家最後把把脈。
專家們問訊蜂擁趕來。
屈永安就住在項目區範圍內的小鎮上,第一時間也趕到了鑽機機台上。
「真的找到礦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