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笑呵呵地接通馮雪的電話,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會下降,方勁松覺得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他下了梯子抬頭看了看剛貼的對聯,歪個屁啊歪,左邊比右邊高出一大截,看來自己這個億萬富翁兒子,在某些方面還是不如他老子的。
方勁松沒打算再調整對聯的位置,他打算就這樣留著,以後這就是他恥笑兒子最有力的證據,方勁松心裡得意的時候,兒子方哲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消失了,直到最後掛了電話,原本開心的臉色變得平靜甚至掛上了一絲心事。
「怎麼啦?小兩口鬧彆扭了?」方勁鬆開口問道,方哲和馮雪的事兒,早在幾個月前方哲回家的時候就跟他們說過,不然的話,別看今天除夕,方勁松相信,依然會有好幾個媒婆來他們家說媒什麼的,過去的大半年裡,讓楊秀英最開心,讓方勁松最煩的一件事就是,來他們家提親的媒婆太多了!
時不時總有一兩個長得俊秀的姑娘出現在他們家,楊秀英對此倒是樂此不彼,一副太皇太后選妃子的架勢,把好看的,有教養的,學歷好的,德行好的等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條件是越抬越高,每次方哲回家呆的很短的一個原因,莫不是因為總有媒人帶著年輕的小姑娘專門來他們家堵他,這種情況,直到方哲把他跟馮雪的事兒告訴方勁松和楊秀英後才有所改觀。
「沒,她爺爺生病住院了,她爸媽這兩天都要在醫院守著,她現在一個人在家。」方哲面色擔心的解釋道。
方勁松走過來拍拍方哲的肩膀,說道:「你知道當初你媽為什麼嫁給我嗎?」
方哲看了看老子方勁松,搖了搖頭,這事兒或許姐姐方穎會知道,但是他還真從來沒八卦過。
方勁松一邊挪梯子一邊說道:「你媽說,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姥姥和你姥爺之外,對她最好的人,所以她才嫁給我!」
「小時候,你姥姥姥爺都在鎮上上班,你姨住學校兩個星期才回一次家,你媽經常一個人在家,我經常去找她玩,玩的玩的,她就成你媽了!」
這還是第一次,方哲聽他老子主動談起他和老媽的事兒。
「你別看你媽有時候生我氣說要去燕京找你不回來了,她要離開我兩天,保準兒心裡想我!」方勁松話里有些得意。
方哲原本有些擔心的心情,也被老爸的活寶想法給逗樂了:「我怎麼聽我姐說,你最開始是去找我秀蘭姨,後來見到我媽看她更漂亮,所以...」
「去去去,臭小子連你姨的壞話都敢說!」方勁松被揭了底,直接惱羞成怒。
.....
除夕當天下午,燕京時間下午五點,方哲乘坐的飛機,準時降落在燕京國際機場,作為燕京本地人的匯眾頭牌司機師傅老張,把一輛普通奧迪車的車鑰匙交給方哲後便離開了,方哲開著車,直接去了馮雪家。
「我馬上要去燕京!」當方哲在中午吃飯時說出自己決定的時候,老媽楊秀英和姐姐方穎,都一臉詫異的看著他,唯有老爹方勁松,一副你終於開竅了的表情。
不等老媽盤問,方哲便說出了自己眼看就要過年了,還要趕去燕京的原因,不是因為公司出了什麼大事,而是因為他要去陪馮雪過年。
方哲能感覺到,自己說出原因以後,老爸的心情是欣慰,姐姐的心情是理解,獨獨老媽,有些悶悶不樂。
長這麼大,他們家過年從來沒不團聚過,即便是方哲再忙,再有天大的事,楊秀英也從來不允許方哲過年不回家,老媽雖然只有小學文化,但她心裡,對春節,對這個節日裡一家人的團聚,比誰看的都重。
楊秀英靜靜地吃著飯,一旁的方穎和方勁松,此時也都安靜地吃飯不說話,這會只能等楊秀英自己想明白,他們誰說話都起不了作用反而有可能幫倒忙。
方哲看著老媽靜靜地吃飯,心裡明白她還是不想讓自己去,老媽性子直愛發脾氣,但往往只有她安安靜靜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才是問題最大的時候。
一家人安安靜靜地吃飯,過了小片刻,楊秀英開口說道:「你得喝兩碗米湯,我鍋里熬那麼多不能剩下!」
方哲臉上露出喜色,他知道老媽這是同意了,還好自己機票訂的下午的沒有先斬後奏,不然老媽肯定跟自己彆氣,跟以前一樣,一連好多天自己叫她「媽」她都不帶答應的。
「喂,是1202室的馮小姐嗎?有您的快遞麻煩來門房取一下。」馮雪家小區門口,門房的大爺撂下手裡的電話,看著門房外等著的年輕小伙兒,說道:
「小伙子,我說你們送快遞的也挺辛苦的,這都除夕了還不放假,我記得以前你們不是到除夕就不送了麼?」
方哲看著從門房窗口裡露出半張臉,一臉謹慎的大爺,說道:「大爺,我這個快遞是加急的,春節不打烊!」
幾分鐘後。
馮雪看著出現在小區門口的方哲,愣愣地站在那裡,天色已經漸晚,漆黑的夜空里一片片雪花慢慢飄落,小區門口的路燈下,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身影,深深地烙在了她內心深處。
「姑娘,是你的快遞不?」門房的大爺探出腦袋大聲問道。
「是」馮雪輕脆的應了一聲,腳下已經向方哲走去。
「是就行了,我還尋思這大過年的,別是遇到什麼壞人!」大爺知趣地收回腦袋關上窗口,對於馮雪拉起方哲的小手只當做沒看見,現在的年輕人吶,跟送快遞的都這麼隨便,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方哲和馮雪忙活了一晚上。
別多想,他們只是在貼對聯,收拾屋子,拌餃子餡,馮雪的爺爺昨天夜裡生了急病住院,她爸媽擔心一直守在醫院,馮雪也是今天早上才被老媽趕回來休息。
兩人忙完之後,累癱在沙發上歇歇,此時已經是晚上22點多,方哲內心糾結該回去還是該留下的想法還沒冒出來,馮雪便說道:
「你今天晚上住我家吧,反正我爸媽也不在,你睡他們那屋。」
「我還是睡沙發吧,睡你爸媽房間恐怕不太方便。」方哲想也沒想就直接答應留下來過夜,今晚可是除夕夜欸,他可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在燕京的「家」過,更不想把馮雪一個人留在家裡。
他們倆卻是沒打算守夜,馮雪昨晚已經熬了一夜不說,明早她還得去醫院給爸媽送她和方哲親手包的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