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如果你還認我是葉祖的話。」葉梵板起了臉，在他哭喪著臉被迫接下銀行卡後，又放軟了語氣商量著道：「最多，你就給我算個成本價。」
老畢第一次收錢收得……像是被惡霸強迫的良家女子，仿若他手上拿著的不是五百萬的巨款，而是燙手的烙鐵。
聽到葉梵的話，他小小的眼珠子轉了轉，露出了葉梵熟悉至極的算計神色，隨後將笑著道：「行，算成本價，還沒找到的材料不算，就目前找到的這些，烏隕金是老祖輩傳來的，說不得還是當年葉祖您賜下的，咱倆這麼熟，就抵掉保管費，成本價為零……」
「……翡翠碧沙是從煉器門派購買來的，因為你畫制的一張符篆幫了他們大忙，所以幾乎是半賣半送，成本價就算五十萬好了……」
「……這麼零零八八算下來，葉祖，你只需要要付三百九十一萬，您是葉祖，有特權優惠，我老畢做生意童叟無欺，就給你抹個整數，三百萬，這卡里剩下的兩百萬，就當作餘下財料的定金，多退少補。」
……
葉梵和洪武興聽著老畢一頓噼里啪啦的計算，直接傻了。
洪武興一個大老粗，最煩這些算計來算計去的生意經，但是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討價還價』的，別的不說，你這三百九十一萬抹整，整整抹掉了九十一萬是怎麼算出來的？
「我怎麼記得，你的畢氏整算法不是這麼算的？」葉梵被老畢這一頓騷操作給征服了，當即豎起了大拇指，她很少欽佩一個人，老畢絕對是在她欽佩名單上，還是名列前茅那個。
以前給她整個四捨五入畢氏整算法，每次從他那裡進貨買東西都是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一個不小心就被會他坑了，猶記得第一次去他那裡，原本只是想給應櫻櫻買點紙冥供品，結果兜里全被他給刮乾淨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畢氏整算法還能這麼算的？
見過賣東西的人想盡辦法提價，還沒見過這樣壓價的，人才啊！
「我這是畢氏整算法2.0，我的生意我做主。」老畢梗著脖子，一副我是老闆，我說怎麼算就怎麼算的霸道樣。
神特麼的畢氏整算法2.0！
「老畢，你，真牛。」連洪武興都嘆為觀止，調門門下弟子凋零，後繼無人，他很是懷疑主要原因是無人有這個本事繼承老畢的畢氏整算法2.0。
「行行，你的生意你做主。」葉梵無奈妥協，想著往後多畫點符給老畢補償。
除了給使者同事們靈符，現在從她手上流通出去的符篆都只是品級較為的黃符，雖然這些黃符已經不適合她用，但對於其他天師都是求之不得的寶，連葛派的葛老道都眼饞。
老畢做為中間人，利潤自然不少，最重要的是人脈還有資源。
葉梵與老畢本就類似於忘年交，與洪武興因有陸哥的關係在，也是長輩的身份，後因她葉祖的身份，他們總是恭恭敬敬，讓她心裡總是彆扭不得勁。
與老畢這一通『討價還價』，就好以回到了從前，氣氛也好了很多，他們也總算不再動不動您來您去。
「今天我找你們來，是有些事想跟你們，也有問題想問問你們的看法。」
今日其實是葉梵將他們約過來的，在從野葵山離開的時候，在車上她就給他們發了信息，讓他們下午到御膳坊見一面。
原本她是想去洪家，也可以看看陸哥，但因為她的關係，洪家現在挺引人注目的，她可以以偽靈的狀態的進去，但老畢不行，他一個做紙紮生意的小老闆突然出入洪家，就太過讓人懷疑了。
想來想去，她便約在這裡，一來這是洪武興的地盤，洪家暗衛子弟不是吃素，二來御膳坊再高檔也是吃飯的地方，她可以來，老畢也可以來，沒有人會把他們聯繫在一起。
葉梵將山坳里發生的祭靈邪陣等情況，無一隱瞞地全說了出來，這些話，她不能告訴其他人，但是對於他們，她既能全心信任，也能讓如實相告，因為他們不會奇怪她怎麼懂這麼多。
聽到葉梵說到祭靈邪陣，洪武興還沒反應，老畢的臉色就變了，五花八門各門涉及行業不同，調門做死人生意，對這些邪門歪道門兒清，八十八代傳承不斷，祖記手札中想來是有所記載。
待葉梵說到八十具乾屍是死於心尖上一條奇怪的爬蟲的時候，老畢眼中精芒閃爍了一下。
「老畢知道那些爬蟲是什麼？」葉梵見狀，有些激動地傾身問道，這是一個困擾著她許久的疑問，她曾嘗試著想再去憶起前世的記憶，或是看能不能獲得多一些的傳承記憶，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當日在會議上，許局和季宗衍顯然是有所猜測，只是兩人沒有說出來，她幾次趁人不注意，冒險以偽靈狀態想在他們那裡探出多點信息，也不知是剛好不湊巧，還是他們過于謹慎，直到離開，她都沒能解開這個難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極有可能是蠱。」老畢神色凝重道。
蠱？
葉梵放在桌面的上的手撞上旁邊的茶杯，茶杯傾倒，在桌面上轉了一圈，所幸裡面沒有茶水。
蠱這個字，葉梵並不陌生，在一些影視劇中經常出現，是一個可怕，讓人聞之色變的字，但在現實生活中，卻很遙遠，遙遠到她從未想過。
「蠱，是一種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長年累月精心培養而成的神秘物體，可大可小，一般為動物，但也有極少類為植物，葉祖所說的乾屍心尖上，能瞬間吸食人類新鮮血肉，千年不滅的爬蟲，很有可能就是蠱蟲。」
老畢邊說邊將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思索了很一會又道：「不過蠱蟲培育極難，同時弄出八十一條蠱蟲，威力還如此強大，又能以陰氣為養料，還能存活上千年，老畢聞所未聞，記憶中千年前畢家老祖的手札中並未有相關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