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保釋放人?

  梁雲月坐在桌子後面,相對於戴律茂的死氣沉沉,同樣在拘留室里關了兩天的她,妝容精緻,一頭長髮梳得一絲不苟,還打了個漂亮的髮髻,臉上化著淡妝,看起來容光煥發,還穿著一身牡丹旗袍。

  說實話,那氣色,可比熬了一夜的常隊要好得多,也就葉梵一臉膠原蛋白的青春氣息,一身神采奕奕,猶如旭日驕陽,能把她給壓下去,還是壓得死死的。

  一個注重妝容,努力想保持著年輕,卻年華老去的中年婦女最忌恨什麼?那必然是一張青春洋溢的臉,尤其是,她的老公還被一個年輕女人給勾引而背叛過她。

  在看到葉梵進來的那一刻,一臉平靜的梁雲月面容扭曲了一下,雖然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始終關注她的葉梵和常隊捕捉到。

  這本就是一場預備要打的心理戰役,還未開始就有好兆頭,意外撥動她的心緒。

  常隊朝葉梵看了一眼,眼中有著笑意,讓她一起參加審訊,果然是明智的決定。

  兩人剛一坐下,梁雲月就先一步開口,對著葉梵道:「小警官,又見面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這是在審訊室,她一個待審的嫌疑犯,卻像是坐在咖啡館遇到有過一面的小姑娘般打起了招呼。

  如果負責審訊的警察是個脾氣暴躁的,一定當場發火喝斥,再加上前來保釋她的律師已經來了,如果不能讓她認罪,就得放人,一定會給負責偵查案件的警察很大的壓力。

  帶著暴躁又壓抑的情緒審訊,情緒很容易就會被她掌控,這場審訊也將毫無意義。

  這是迫不及待就出手了?

  然而只要他們沒中招,落了下風的人就會反過來變成她,因為她急切的出手表示,她急了。

  葉梵暗自笑了笑,端正坐好,將筆錄本子整齊地放在桌面上,動作不急不緩,只要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就會不自禁地關注她手上的動作,被她吸引住心神,不知不覺間,被她牽引住心神而不自知。

  果然,梁雲月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她修長白皙的手指上,看著她放好筆錄本子,拿著鋼筆,拔出筆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筆身,直到聽到葉梵的聲音,才恍然驚醒。

  「我姓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聲音清脆明朗,在有些壓抑的審訊室內就像是一掬清泉。

  梁雲月神色震了一下,眼中有片刻的茫然,像是忘了是自己出的招,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回答她的問題,雖然她很快就恢復自然,但眼底深處是對葉梵掩飾不住的忌憚。

  她和葉梵雖然只短短見過一面,總共說不到三句話,但在她身上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壓力,心中不禁警鈴大響,所以她才會迫不及待讓律師給梁家遞話,讓家裡人儘快將她保出去,她有預感,這個看起來還沒有她女兒大的小警察會是可怕的角色。

  眼見她拘留的時間快到,她就快要可以出去,警方卻將她帶到審訊室審訊,她並不意外。

  在看到這個姓葉的小警察出現在審訊室中,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她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只因她一個平常的舉動就開始波動,她就知道,她的預感成真了。

  「梁雲月,告訴你一個消息,昨日警方在前往XX垃圾焚燒場的R路上,發現一個黑色塑膠袋,你猜猜,我們在裡面發現了什麼?」常隊適時開口,一出聲就直入主題,他沒有太多時間和她打太極。

  這句問話與之前審訊戴律茂時說得一模一樣。

  然而戴律茂聽後,神色大變,整個人處理崩潰邊緣,梁雲月卻只是淡淡地將落在葉梵身上的目光移到常隊身上,神色如常,連眼神都沒有波動,用不解的語氣反問道:「不知道,我該知道嗎?」

  就你這態度,說不知道,我還就不信呢。

  常隊沉著臉,也沒有像對戴律茂一樣用塑膠袋裡的東西來試探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這個方法對梁雲月毫無作用。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常隊每拋出一個疑點質問,梁雲月都早有準備地輕描淡寫的化解掉,她似乎對警方能掌握到的證據預判得很準。

  其間,葉梵多次動搖她的心緒,讓她神色起了變化,但每次她都很快就反應過來,她似乎對於心理學有很深的研究,不管感受到多大的壓迫力,在口供中絕不會泄露一點破綻。

  隨著時間的流逝,常隊急了,他一急,梁雲月就更穩。

  無論是提到戴律茂認罪,還是常隊想劍走偏招,用刺激到戴律茂的話,例如提到他們一雙兒女,同樣的方法想刺激她,結果她都是穩坐泰山,嘴裡說著擔憂他們的話,表現出一副好妻子好母親的樣子,眼神卻沒有波動。

  不過葉梵注意到一點,在聽到戴律茂對殺害李蘭珂一事供認不諱,她的眼底閃過詫異之色。

  這個反應在她心底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警方是因為李蘭珂的死查到他們夫妻的身上,再牽扯出虐殺小動物和不知名女死者,為什麼她會奇怪呢?

  咚咚咚!

  審訊室的門被敲響,咚咚咚的聲響像是三聲重錘一般捶在三人的心口。

  常隊狠狠皺著眉頭,臉上戾氣一閃而過,霍然起身,動作之大帶動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發出滋啦的刺耳聲音,大跨步地走過去,不耐煩地打開審訊室的門。

  梁雲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上的手錶,一直不動聲色的臉上,喜形於色,毫無掩飾地鬆了口氣。

  葉梵頹然暗嘆了口氣,拘留的時間到了,難道真要這樣放了梁雲月?

  審訊室門口,顧媛黑了一張臉,對常隊說道:「隊長,這是梁雲月的律師,來給她辦保釋手續。」

  顧媛的身邊站著兩個人,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很潮,趾高氣昂的樣子,看到常隊出來,輕蔑地翻了個白眼,旁邊一個西裝革履的地中海男子手中提著個公事包,鼻孔朝天衝著常隊道:「常隊長,我是梁雲月女士的代理律師,鄙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