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扒啦兩口飯，抬頭正想跟葉梵說什麼，就見眼前一花，位置上已經沒有葉梵的身影，陡留只動了一口的盒飯。
華明和小方說著話也被驚了一跳，眨了眨眼睛，有些被嚇到道：「葉，葉……這是？」實在沒有勇氣在前輩們的面前直呼其名或叫葉學妹，只能含糊而過。
夏東征愣了半響後，很是淡定地又快速扒拉了兩口道：「沒事，葉梵應該是想到案子的突破點。」說完，也跟著起身朝辦公室外走去，辦公桌上的盒飯也只吃了幾口而已。
小方拍了拍還張著嘴，一副還沒回過神來的華明的肩膀，笑呵呵道：「習慣就好，干刑偵的都這樣，所以啊，有空閒吃飯的時候要趕緊吃，止不定什麼時候就來案子。」
夏東吧唧合上嘴巴，問出從方才一直憋在心裡的疑問：「方哥，葉，葉梵她，她也是隊裡的法醫？你們都叫她顧問？」還有，她是想到了什麼案子？剛才那個車禍而死的死者嗎？
啊，他現在真的是滿肚子的疑問。
「嘿，幾個月前，轟動全國的連環斷頭兇殺案，知道不？」一提起葉梵，小方就激動了，直接就拉了張椅子坐在旁邊，其他幾個留下來加班的法醫同事也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圍了過來。
華明不明所以地點頭，那件案子那麼轟動，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岳院長還以其中一名死者蔡茜茜為案例給他們幾個準備從事刑偵法醫的研究生上過課，可是，不是在說葉梵嗎，怎麼突然提到幾個月前的案子。
忽然，腦袋上一顆燈泡點亮，華明震驚地一個坐不穩從椅子上摔下去，坐在地上，瞪大著眼睛，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葉顧問！連環斷頭兇殺一案中神秘的葉顧問，就是葉梵？」
這次的刺激比方才看到葉梵真容還要大得多，連臥槽都叫不出來了。
他不是忘記有葉顧問這麼一個人，而是根本不敢將葉梵這個葉顧問和連環斷頭兇殺案的葉顧問聯繫在一起。
葉梵，就是那位葉顧問？
Oh，NO！
「是啊。」小方和幾位法醫同學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華明雙眼一翻，往後一倒，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後來，有人問起他第一天到刑偵大隊實習的感受，他也咧著口大牙，大喊一聲：刺激啊！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個小馬甲把可憐的華明給嚇暈，葉梵顧不上吃飯，疾步衝進了技術科的辦公室，裡面同樣燈火通明地在加班。
「葉顧問？」一名技術警員正站在一張大長方桌前拼著一個碎瓷盤，抬頭看到衝進來的葉梵，不用她發問，就指了指一個房間道：「錢組長在裡面。」
「謝謝。」葉梵頷首示意，快步走了過去，透地門上的玻璃朝裡面看進去，錢千正在操作著一台機器做檢驗工作。
即便是心急，葉梵也沒有立刻敲門，而是耐著性子站在門口等著，同時腦子轉動著，思索模擬方才被觸及的一個靈光點。
錢千檢驗的工作很快到一個段落，葉梵這才有節奏地敲了敲門。
聽到敲門聲，錢千皺了皺眉，心生被打擾的不悅，取下設備，沉了著臉兩步走過去拉開門，看到外面站著的是葉梵，沉著的臉瞬間變得溫和可親，訝異道：「葉梵，怎麼是你？」
「錢千，忙完了？」
「是不是虐殺案有新的發現？」錢千點頭，反應迅速問道，第一反應和夏東一樣。
葉梵點頭，問道：「那日在案發現場，在玻璃窗窗槽內不是取了些沙礫嗎？做了檢驗沒有？」
虐殺一案現場收集的物證有用的並不多，尤其是在浴室內的物證，該做的檢驗基本都做了。
「做了，就是普通的沙礫塵土。」錢千說著，將葉梵帶到他的辦公室，取出一份報告遞給她，雖然看著就是尋常可見的沙土，但本著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謹慎原則，技術組還是做了檢驗，分析了其中的成份。
葉梵看著報告上面的成分分析，並不全然看懂，畢竟術業有專攻，但後面結論，她還是能看得懂。
「沙礫塵土中有微量有腐殖質成分？」葉梵眉頭動了動，對於心底的那個猜測已經有了五成的肯定。
錢千疑點頭，這份報告雖然不是他做的，但是他看過，沙礫塵土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矽，染有極其微量的腐殖質，公寓樓下就是綠化帶，這個很正常。
這時候，夏東剛好進來，看到兩人看著一份報告，便問道：「是虐殺一案發現了疑點？」
葉梵順手將報告遞給他道：「我想，我知道兇手是怎麼進入死者的浴室中。」
「怎麼進入的？和這些沙礫塵士有關？」夏東和錢千立刻接口問道，兇手到底是怎麼通過外牆攀爬進一間密封的浴室里，是警方一直解不開的迷團。
葉梵點頭：「如果我所推斷的沒錯的話，兇手是直接推開窗戶進入浴室。」在夏東和錢千蹙著眉欲發出疑惑之前，又補上一句：「因為當時的窗戶並沒有鎖上。」
「這怎麼可能，你之前也說過，現在是冬季，元旦前後氣溫更是驟然降得厲害，浴室要是開著窗戶的話，那呼嘯的冷風能將人凍成冰棍，李蘭珂怎麼可能不關窗，而像那種推拉窗關緊的話，就會自己鎖上。」錢千搖頭反駁。
夏東卻是看著報告，想著葉梵剛才是在吃飯的時候跑了出來，而且之前給車禍死者做屍檢報告的時候，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沙礫土？車禍死者大腸上沾上的沙粒？小方和華明說起辦公室窗戶開關困難的問題？
「我明白了。」夏東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葉梵，甩了甩手中的報告道：「案發現場的窗戶真的是有可能沒有鎖上的，因為被窗槽里的沙礫土卡住。」
錢千腦袋瓜一轉，雙眸微睜道：「你是說，兇手事先用泥土卡在窗槽邊緣，窗戶看著關嚴實了，實際只是關著，玻璃窗與窗框之間還隔著空間，所以根本沒有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