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六顆頭顱

  這時,在其他人的眼中,在熾白的燈光下,好似一縷黃光一閃而過,然後那六張活靈活現的臉就失了活性,真如同只是個雕塑般。

  葉梵飄到三人的身後,揭下偽靈符,在他們身後道:「可以了,把浮雕裡面的頭顱取出來。」

  三人雖不知道葉梵做了什麼事,但是他們能敏銳地感應到浮雕石牆的變化,不會再給他們陰森恐怖的感覺,雖然看著那六張臉,還是會滲得慌。

  常隊點了點頭,輕咳了一聲,揚聲道:「蘇組長說得對,那就這麼辦,大家動手吧。」

  何平飛等不明真相的警員錯愕地看向常隊,怎麼就蘇組長說得對了?他說了什麼了?要怎麼動手?敢情蘇亮的話,就只有常隊能聽得懂。

  「常隊,這麼辦,是怎麼辦?」何平飛代表所有人問出了疑問。

  常隊看向蘇亮,蘇亮提著工具箱直接走到浮雕石牆前,手指朝上指著頭顱的方位道:「都聽我指揮,先把頭顱周邊的牆面敲掉,然後……」

  頭顱魂靈被葉梵壓制住,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

  於是,接近午夜,依舊圍在辦公樓周邊的學生和老師,就聽到裡面傳出來像是拆房的聲音。

  校領導幾個就刺激多了,他們站在門口,親眼看到浮雕牆上的六張人臉,然後又驚駭地看著警察從浮雕牆裡面挖出了六顆頭顱,新鮮出爐的頭顱,也不知道是怎麼保存的,居然完全沒有腐爛,縱是埋了有五六年,也像是剛砍下來的一樣。

  不是死了兩個嗎?怎麼挖出來六個了?

  而且為什麼是在呂教授辦公室里挖出頭顱?殺人兇手不是張誠嗎?

  幾個校領導頭頂一堆問號,直接嚇暈過去。

  葉梵低調地站在旁邊,在六顆頭顱被取出後,就已經將其引入魂域之中。

  蔡茜茜、賈曼和項永的頭顱一進入魂域,就自動飛回到原本在飄浮在魂域裡的無頭靈體上,在身首相連的時候,葉梵眼疾手快地貼了三張定魂符進去。

  魂靈完整,死前的記憶就會復甦,就會想起自己是怎麼死的,她怕他們會直接在她的魂域裡狂化,只能先暫時將他們定住。

  看著並排在一起的六顆頭顱,在場所有的警員都沉默地站著,氣氛比方初見到七情浮雕石牆還要壓抑。

  六顆頭顱,代表著六條鮮活的生命啊!

  就因為一個人的一念,而失了性命,死後還要屍首分離,頭顱被嵌在石牆之中,製成一面浮雕作品。

  人命何其脆弱,何其輕賤,人性何其殘忍,何其險惡。

  呂秋霖,你欠下的六條人命,該還了。

  「收隊。」將六顆頭顱妥善安置後,常隊下令收隊。

  警車呼嘯著離去,在呂教授辦公室找到六顆頭顱的事也在深夜的美術學校里散播開來,原來殺害蔡茜茜和賈曼的真兇不是張誠,而是他們的呂秋霖教授,並且呂教授殺害的不僅是她們兩人,而是六人。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劈在美術學校所有師生的頭上,劈得他們恍然以為是在做夢,呂教授可是雕塑界的大師,藝術大家啊,怎麼可能做出這做滅絕人性的事情,警察一定是搞錯了,兇手一定是張誠。

  又有消息傳出來,呂教授不僅把人殺了,而且還做成浮雕雕塑,校長和幾位校領導可都是親眼看到,還被嚇暈了,而且聽說呂教授早就已經被警方給抓了,現在又在他的專屬辦公室找到頭顱,證據確鑿。

  於是,越傳越真,也越來越有人相信,都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高雅君子的呂教授呂大師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連環兇手呢?

  其他死者的死或許對他們觸動不深,但是蔡茜茜同為他們學校學生,而賈曼驚悚的死法更是有不少人親眼目睹,還記憶猶新。

  一想到呂教授是殺害她們的兇手,就不寒而慄。

  在美術學校所有師生都陷入不眠夜的時候,呼嘯而去的警車已經回到警局,雖然夜已經深了,但是今晚他們也註定了是個不眠夜。

  頭顱已經找到了,該是連夜審訊呂秋霖的時候了,這回,輪不到他不認。

  呂秋霖被暫時扣押在羈留室中。

  當羈留室的門被打開時,呂秋霖裝扮整齊,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面對著大門的方向。

  看到站在門口的葉梵,呂秋霖呼了一口氣,揚唇笑了笑:「看來你已經找到答案了。」

  葉梵站在門口,與他相對而站,嘴角同樣揚著笑容:「我說過不會讓你失望的。」

  「很好。」呂秋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葉梵退開兩步,讓他走出羈留室,可他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走近她的身前。

  「哎,想幹什麼?」何平飛和韓涵立即擋在葉梵的身前,戒備地盯著呂秋霖。

  「噗……」呂秋霖看了將葉梵保護在身後的兩人一眼,噗嗤一聲笑了,似是在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葉梵哪須他們來保護?一個擁有神鬼莫測能力的少女。

  葉梵動了動眉頭,抬起雙手拍了拍護在她身前的何平飛和韓涵,道:「何大哥,韓姐,給我點時間,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何平飛和韓涵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回頭,警告地瞪了呂秋霖一眼,然後走到不遠處,能看到這邊情況,卻又聽不到兩人對話的地方等著。

  「他們,不知道你的能力?」呂秋霖瞥了不遠處的兩人一眼,挑了挑眉,嘴角含著笑意道。

  看過那面浮雕石牆,葉梵現在看著他的臉上若無其事的笑容就很有種想將他撕碎的衝動,眸光冷沉,對著他冷嘲道:「就算知道了,他們也會護著我。」

  他這種自以為站在雲巔,俯瞰著芸芸眾,視人命如螻蟻,隨手可將人性人命玩弄於掌間的人,心中豈會有這最平凡卻也是最珍貴的人間真情。

  感受到葉梵的冷意,呂秋霖訝異地揚了揚眉,隨後又笑了笑,轉開話題道:「親自來接我去審訊,不僅只是想來對我說那句話吧,你還有話要問我?」

  這人,真的是太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