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查錯了人?

  葉梵臉色變了又變,拿起張誠的詳細資料和名下銀行帳戶的明細看了看。

  資料上顯示張誠的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就如同千千萬萬個普通的學生一樣,普通的家庭生長環境,普通的學習生涯,普通的戀愛經歷,既沒有大起大落,會給他帶來心靈創傷的童年經歷,也沒有神奇出眾的不一樣煙火。

  他的性格也是如普通人一般,有屬於他的閃光點,也有缺陷,這樣的人,實在不像是一個能布下那樣精密殺局的心思慎密的人,除非是因愛激發的潛力,給他的智商充了值。

  可是就算智商被潛發了,眼界,被環境所影響的行為準則和心性不可能突然也跟著拔高到另一個高度。

  如張誠這樣的人,還是在正值血氣方剛愛做夢的年紀,如果真讓他得到擁有強大力量的獸面佛像,他能有自制力不被蠱惑?

  他連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只會在暗中偷偷摸摸地做一些小動作,怨天怨人,還自私地和一個不愛女生的交往。

  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心機深沉,在人前人後能幾年如一地戴著假面具的高智商的人?

  還有他的銀行帳戶明細,每一學期家裡會給他寄錢,他自己在學校並沒有做什麼兼職,唯有收入就是參加了比賽得了獎金,同時藝術生的花費也大,幾乎每個月都是月光族。

  而給那個大V錢的銀行帳號並不在他的名下,而是一個廢棄多年不用卻沒有註銷的殭屍號,收買皇庭酒店錢三和孫四所花費的二十萬也是從這個帳戶撥出去的。

  再說賈曼的死,葉梵扒拉著另一堆資料,無論是餘思的口供,還是X酒店服務員的口供,或是兩人在雕塑展覽上相遇時的情景,都證明兩人之間並沒有很熟,也沒有任何電話或微信的私下交流。

  無仇無怨,毫無殺人動機。

  葉梵又細看了下錢三和孫四的口供,雖然沒有提到神秘人的任何線索,但是有提到神秘人第一次聯繫的時間,九月十六號晚上八點左右。

  「九月十六號……」葉梵呢喃了聲,九月十六號,她還在學校軍訓,那個時候警方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張誠身上,他一直裝深情裝瘋躲避問訊,除了痴情的餘思三天兩天的跑去找他,上演苦情戲碼,他……

  「餘思……不對,雪霜在軍訓期間,有一天晚上剛吃完晚飯就接到餘思的電話,電話里她哭得很傷心,然後雪霜就跑出學校去找她……」

  葉梵還記得,當晚雪霜很晚才回來,在她的詢問下告訴她,當晚餘思給張誠帶了晚飯,兩人原本氣氛還算好,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吵了起來,張誠說得很多不好的話,再次把她的心給傷透了,她傷心難過才會找她這個學妹哭訴。

  「那天正是九月十六號,而餘思當時打電話的時間差不多是八點半左右,剛和張誠吵完架,八點左右那個時間段,張誠不是在和餘思一起吃飯就是在吵架……」

  葉梵眉頭皺成了川字形,這樣的話,張誠又是怎麼在同一時間段打電話給錢三和孫四?

  還有……

  葉梵再次拿起張誠的生平資料,因為之前他逃跑,何平飛為了找到他的藏身地,對他進行了深入的調查,連他在老家的情況也派人去調查清楚,就連他老家有多少個親戚都一清二楚。

  資料上顯示,張誠從未去過南方,更未去過雲省。

  但是無論是獸面佛像,還是猜測中的骷髏鼓,在高樂樂的口中,都是來自南方,他若沒去過,又怎麼得到這兩樣東西?

  至於八號酒吧的老闆,葉梵拿起他的調查資料看了一下,重點放在人際關係,無論是間接還是直接,都和張誠沒有一絲的關係,而且從他的資料上看,也沒有問題。

  但是她並不相信,自己經營多年的酒吧里有間密室,有樽貼著黃符的獸面佛像,他會一點都不知情?

  「難道真兇不是張誠?」看著眼前這一堆的資料,葉梵的腦海里猛然閃過這個念頭,駭得她臉色發白。

  這個案子查了這麼久,眼見真兇浮出了水面,就要接受審判,最後卻發現,查錯了人,查錯了方向?

  不,她不接愛這個假設。

  葉梵搖了搖頭,想將這個想法搖出腦海,但是越搖,這個想法卻是越清晰。

  這和當初的孟航不一樣,當初雖然也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他,但是她心裡一開始就有存疑,所以她努力找證據解開疑團,也解除孟航的嫌疑。

  但是張誠不同,在心裡她是真以為他就是真兇,並且還是她親手把人給捉住,所有指向他的證據也都是她給查出來的。

  兩位死者的殺人兇器也都是在捉到他的地方找到的。

  證據確鑿啊,真正的證據確鑿。

  在這種證據確鑿之下,她怎麼可以懷疑呢?怎麼能懷疑呢?

  只要定下張誠的罪,蔡茜茜和曼姐兩位死者才能安息。

  沒錯,就是這樣。

  雙手抱著頭,葉梵煩燥地將自己一頭不長不短的秀髮蹂躪成一個雞窩頭。

  「啊……」仰頭髮出一聲大吼,葉梵認命地再次重新審查了一遍兩起兇殺案的資料,心裡暗思,她不是想要給張誠脫罪,她只是想說服自己,只是想做到真正的毋枉毋縱。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亮起。

  百年老店一間大包間裡擺了兩個大桌,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正喲五喝六地,熱鬧得很。

  正是刑偵隊的警員,他們皆穿著便服,圍坐在桌子邊,桌子上已經擺上了酒,只是還未曾開動。

  包間的門打開,夏東滿帶笑容地走了進來,笑著告罪道:「哈哈,不好意思諸位,夏東來遲了。」

  「夏法醫沒事,等下多喝兩杯賠罪就行了。」

  「兩杯哪夠吧,起碼五杯。」

  「要我說,起碼得吹一瓶。」

  ……

  一見夏東進來,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起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