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學長，是不是檢測結果出來了？」
夏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意道：「出來了，葉梵，你又立了一大功了，孟航那輛保時捷後備廂里發現的血跡確實是屬於蔡茜茜的，輪胎的胎紋和邊沿磨損程度也與你在環山公路上發現的胎紋吻合百分之百。」
葉梵一聽，不僅沒有鬆了口氣，心裡反倒有股悶悶的感覺，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很不願意相信孟航會是兇手。」
她想起在別墅那間埋葬著他夢想的那間房間，想起了他的痛苦和悲傷，如果他真的蔡茜茜交往的最後一個男朋友，或許他對她是真的有愛吧。
夏東微訝道：「你和他不是昨晚才剛見面嗎？他給你的印像這麼好？」
葉梵沒有回答，只是又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了別嘆氣了，年紀輕輕的再嘆下去就變成小老太婆了。」夏東看到葉梵情緒低迷，故作調笑道。
「夏學長天天板著臉才是個老頭呢。」葉梵收斂情緒，回敬道。
「哈哈，那我以後要多笑一笑才好。」夏東配合地大笑起來，他還是喜歡看她笑著的樣子，總讓人覺得天下間任何困難的事，她都能在談笑間迎刃而解，她的身上有種讓人信服的自信力量。
兩人一路談笑著來到刑偵隊問訊室隔壁的房間，敲了門進去。
「葉梵，辛苦你了。」房間裡面只有錢千在。
錢千是緊急送來技術檢測報告後留在這裡的，蘇亮那邊還要對保時捷時行更深入的搜證。
「不辛苦。」葉梵搖了搖頭淺笑道，也就費了點唇舌而已，對精神的摧殘比較大。
透過單面玻璃，葉梵看到常隊和何平飛在問訊室里，被她拉著扯了一晚上的關勝也已經趕了過來，正站在孟航的身邊，此時的他一副精神昂揚的狀態，哪有半分之前在交警隊被摧殘地精神疲憊的樣子。
裡面問訊已經開始了。
常隊拿著一份最新的檢測，一臉嚴肅道：「孟航先生，根據最新的檢測報告顯示，在你那輛車牌號為XXXX的保時捷後備廂里發現的血跡，已經證實是九月七號在荒野發現的無頭女屍，也就是蔡茜茜的，請問對此，你有什麼解釋的？」
常隊並沒有按照常規的問訊套路，一開口就直入主題。
孟航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桌面上，眉眼沉靜，雖沒有故意擺出官威，但看著比常隊還要有氣勢，不像是被問訊的人，倒像是問訊的人。
他看了一眼關勝。
關勝站前一步說道；「警察先生，可以看一下檢測報告嗎？」
常隊點了點頭，何平飛將檢測報告遞了過去。
關勝看了一下，對孟航點了點頭。
孟航放在桌面上的手，大拇指和食指無意識摩挲著，緩緩開口道：「我和蔡茜茜曾經是男女朋友，她喜歡開豪車，尤其是我那輛保時捷，曾給她開過幾天，至於她什麼時候不小心在後備廂落下血跡，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前幾天我剛洗過車，也沒有發現這個。」
意料之中，推得一乾二淨。
「曾經？意思是後來你們分了？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又是什麼時候分的手，為什麼分了？」常隊沒有糾結質疑他的供詞，而是接連問道。
孟航摩挲手指的速度加快，他狀似思考了一下，不急不緩道：「我們是在暑假期間，大概是八月初吧，在鄰市的一個畫展上認識，由於有共同的愛好，很快就走在了一起，確立了戀愛的關係，她在畫畫藝術上很有天賦，我很欣賞她。」
「可是在一起之後我才發現，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學業上，每天都沉迷於各種奢侈品，就是一個善於包裝的拜金女，一門心思只想著攀附有錢人，嫁入豪門，而且我還發現，她之前交過很多富二代男朋友，是圈子裡有名的交際花。」
孟航有眉宇間緊鎖著悲憤和絲絲恨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憂愁，繼續道：「我勸過她，讓她不要太看重身外物，但是她就是不聽，還愛開著我的車出去炫耀，我孟家家世清白，怎可與此等女子在一起，家裡也不會允許有她這樣的兒媳婦。」
「交往不到一個月，我們就分手了。」
「不到一個月？那是什麼時間？」常隊繼續追問。
「八月底。」孟航抿了抿嘴角道。
常隊手中拿著筆，點了一下桌面，咚地一聲響，他的聲音略微揚高道：「八月底已經分手了，為什麼有人見到你在九月二號的時候還送過蔡茜茜回學校，當時你就開著那輛藍色的保時捷。」
鋼筆敲擊在桌面的聲音就像鐵錘狠狠地敲在他的心間，孟航心頭一陣狂跳，摩挲著的手指已經狠掐在了一起，他面上神色無波，卻是沉默著不回答。
「孟航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常隊手中的筆再次點了下桌面。
孟航眉頭皺得更緊，關勝又站出來維護他當事人的利益說道：「警官同志，我當事人已經很配合你們警方的工作，你一再逼問我當事人的隱私，這是在侵犯我當事人的權益，我方將保留追究的權利。」
「這事關一條人命，關律師，也請你先不要阻礙警方的問話，否則，我們只能請你出去了。」咚，鋼筆再次點在了桌面，這次力道很重，伴隨著常隊嚴肅加重的聲音，會給人很大的心理壓力。
「你，你這是違反人權，你們警方是不是想搞刑訊那一套？我要去投訴你們。」關勝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三叉神經一直凸凸地疼著，他覺得自從踏進這個警局，他的專業素養都被逼成渣了。
特麼不僅那個叫葉梵的少女有毒，整個刑偵隊都有毒，全都不按常理出牌。
他堂堂一個大律師，和警方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交道，還從來沒見過像這個刑偵隊長這樣，不僅油鹽不進，還手段這麼強硬，竟然直接趕他一個大律師離開？
他就真不怕他去投訴嗎？
說句狂妄的話，他就是想讓他一個刑偵隊長下台，都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