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景安之不是那等色慾薰心的紈絝。換言之,他根本就不需要姜南秋如此賢惠大度。他想要的,是姜南秋心裡有他。
景安之正被怒意左右著心緒的時候,卻冷不丁地聽見了嫣紅嬌柔的嗓音。
他心裡愈發的惱怒,不知道阿昌愈與阿吉是幹什麼吃的,竟把閒雜人等放進了書房。
「滾。」他冷聲喝了一句,陡然冒出來的話語險些把嫣紅嚇了一跳。可是嫣紅知曉,今夜的機會千載難逢,若是她錯過了,只怕一輩子都無法再攀龍附鳳。
「世子爺,奴婢是奉夫人之命來伺候您。」驚懼之下,嫣紅便不管不顧地撒了謊。她不知曉景安之與姜南秋為何吵架,唯一能確定的是,姜南秋曾答應過她,要讓她伺候景安之。
所以嫣紅定了定心,認為自己也不算再撒謊。
片刻的沉默之後,桌案後的景安之收起了面容里的怒色,他低低地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笑嫣紅,還是笑自己。
總之,他未趕走嫣紅,而是冷然開口道,「你就跪在書房裡,隨你要哭還是要叫喚,弄出點動靜來。」
景安之憤怒過了頭,反倒露出了幾分滲人的冷靜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憤然離去沒有讓姜南秋心生忌憚,反而還助長了她的氣焰。他都發了火了,她卻還讓嫣紅來伺候他?莫非,她當真不把他當一回事不成?枉費他日夜想著她,念著她,將她視若珍寶明珠,可她卻一點都不在意自己。
好,她既然如此賢惠大方,他就遂了她的意。
嫣紅怯生生地跪在了冰冷的地磚之上,心裡卻是一頭霧水,半晌只道,「讓奴婢來伺候爺吧。」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嫣紅心裡慌亂得直打鼓。
良久,她才聽到景安之冷笑著說,「伺候我?你也配?」
嫣紅正惶恐之時,上首的景安之又道,「你若是乖乖地照著我說的話卻做,明日我興許還能給你個通房丫鬟的位份。」
權勢與地位擺在嫣紅跟前。
她立時捏著嗓子叫喚了起來,她的嗓音柔媚又隱忍浮想聯翩,其中還摻雜著幾句小貓般的吟叫。
寂冷的書房之中,嫣紅不知疲倦地跪在地上發出曖昧的聲響。而景安之自始至終只是陰沉著臉端坐在扶手椅上,沒有動一下自己的身子。
書房外的阿吉阿平都被這等女聲嚇了一跳。兩人面面相覷,紛紛道,「爺這是在寵幸女人?」
阿吉點了點頭,只道,「快去備水。」
.................
秋闌閣里,景安之發怒離去後,姜南秋也蹙著眉疑惑了許久。
她不明白景安之為何要發怒。她來了月事,無法服侍景安之,自然要讓別的丫鬟來伺候他。
這到底何錯之有?
玉兒在旁瞧見了姜南秋愁眉苦臉的面容,便道,「夫人,奴婢覺得世子爺不是瞧不上茉莉,府里哪個丫鬟他都瞧不上。」
姜南秋,「難道還要我給他去外頭聘個良妾不成?」
良妾身份與一般妾室的身份不同,不能隨意打殺不說,還能上族譜記名。姜南秋有些不願意。
玉兒搖了搖頭,道,「不是,奴婢瞧著世子爺沒有要納妾,也沒有要收用通房丫鬟的意思。」
頓了一會兒,玉兒便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世子爺發這麼大的火,興許是心悅夫人,不想讓夫人給他安排別的女人的緣故。」否則,景安之根本沒有理由發這麼大的火。
這話一出,姜南秋卻是笑了,「榮夢晗還在攬月閣里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呢,怎麼可能?」她是半點不信玉兒的話。也半點不信景安之心悅她一事。
男人嘴裡說出來的甜言蜜語是半句也信不得,且要看他做得事才對。
若是景安之真的心悅她,又怎麼會納榮夢晗為妾?
想來想去也不知曉景安之為何生氣,姜南秋乾脆將此事拋之腦後。
天色已晚,洗漱一番後她便上塌歇息。
而第二日天明,容嬤嬤便帶著哭紅了雙眼的茉莉走進了正屋。
「夫人。」容嬤嬤往地磚上一跪,聲聲悽厲道,「是茉莉這蠢材不配服侍世子爺,昨夜連累夫人也吃了爺的掛落,老奴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昨夜正屋裡的動靜沒瞞過人去。容嬤嬤與其餘丫鬟只以為是景安之瞧不上出身粗陋的茉莉,這才發了這麼大的火。其實連姜南秋也這麼覺得。
「這與嬤嬤和茉莉無關。」姜南秋親自上前扶起了容嬤嬤,又安慰了一番茉莉,才起身去桐院伺候王氏。
可是,她才走出秋闌閣,卻見凌青和凌寒慌慌張張地向她跑來,身後還跟著嫣紅和阿吉。
姜南秋正好奇嫣紅和阿吉為何走在一起時,凌青染著慌亂的嗓音已響了起來,「夫人,爺......爺昨夜......」
凌青還未說出口,阿吉已經上前一步對姜南秋行了禮,並道,「爺說昨夜嫣紅伺候得好,讓夫人替她選擇一件乾淨的屋舍,再點個伶俐的丫鬟伺候她,往後就別讓她干粗活了。」
話音剛落,姜南秋冷冰冰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嫣紅。只見嫣紅一臉的歡喜與得意,姜南秋頓時怒從心起。
姜南秋可以容許手底下的丫鬟有往上爬的好強之心,可是她絕不能允許丫鬟背著她耍弄心機。
她根本沒有要讓嫣紅伺候景安之的意思,她是如何跑到外書房的?
「好,我自會去安排。」頃刻間,姜南秋便恢復了和善的笑意,送走了阿吉,又笑著讓容嬤嬤為嫣紅安排屋舍和丫鬟。
嫣紅嗓子已啞了,卻還是朝著姜南秋跪地行了個禮,「多謝夫人憐惜。」然後,她才跟著容嬤嬤去了後頭的屋舍。
她一走,姜南秋便垮下了臉,冷聲對玉兒道,「按規矩,讓她喝一碗避子湯。」
玉兒連忙應下,抄著近路去了府醫那兒討要了避子湯,並領著凌青和凌寒兩人去了嫣紅的廂屋,逼著她喝下了一碗濃濃的避子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