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秋吃著葡萄看著書,就對四月道:「我身體不適,去請個大夫上門吧。記住,要請個好大夫。」
四月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姐這副樣子,可不像身體不舒服的。
請來的鐘大夫在京都也是小有名氣的,尤其擅長婦科。只不過鍾大夫眯著眼睛給姜南秋一診脈,發現大小姐只是思慮過多,影響了睡眠而已,開幾副安神的藥即可痊癒,實在不值得花大筆的錢來請自己。
姜南秋自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這層意思,慢悠悠地說道:「鍾大夫,我外祖母最近幾日一直睡眠不好,早上很難起來床,大夫請隨我去,為我的外祖母也診斷診斷吧。」
姜南秋這話說的那是是臉不紅心不跳。反正老太太房裡的事,都是系統告訴她的。在外人看來,這甚至是很難說出口的,她也就一點也不知情。她如今讓大夫去看看外祖母,就實屬正常,不過一個外孫女擔心親愛的外祖母的身體罷了。
外祖母卻在聽說姜南秋請鍾大夫來的緣由後,一張老臉難得地紅了。自己起不來床的理由,她實在是沒臉說出口。她也實在不願意因為這個讓大夫來看診。只是鍾大夫是有名的大夫,人又已經來了木樨堂,也不能趕走吧。那就看一看唄。
鍾大夫原本是抱著漫不經心的態度給老夫人看診的。雖然說是柳氏已經是當上了外祖母,實際上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紅光滿面,皮膚細緻白皙又光滑,實在是保養得當啊!最主要是,她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病人啊。
只是摸了柳氏的脈象後,鍾大夫就再也漫不經心起來。他的額頭開始冒汗,那雙眼睛也忍不住來回打量起老夫人來。
鍾大夫的心砰砰跳個不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脈象?
柳氏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怎麼著也快半百的人吧,怎麼會......
煎熬了半天,鍾大夫最終還是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雖然實在是冒昧,但是老夫還是想問問,老夫人今年貴庚?」也許是自己記錯了也不一定。鍾大夫想著。
外祖母柳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個鐘大夫是怎麼回事?也不是第一次來自己家裡看診了,怎麼還問起這個來了。雖然心中不滿,外祖母柳氏還是告訴他。
「鍾大夫,老身已經四十有五了。」
鍾大夫的身子一抖,差點歪倒到地上,幸虧他身邊的小藥童扶住了他:「師傅,你要當心啊。」
姜南秋坐在一旁,靜靜地看戲。她能明白鍾大夫的難處,不過沒有關係,她們有的是時間,鍾大夫慢慢看診就是了。
......
鍾大夫看診的時間越長,眾人的心裡就越是越驚慌,老夫人這是怎麼症狀,大夫居然診斷了這麼久都診斷不出來結果?「鍾大夫,老夫人這是怎麼了?」
老夫人柳氏自己,本來紅撲撲的臉蛋也變得蒼白。
莫非自己這段日子身體太過舒適,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嗎?怎麼鍾大夫看起來那麼緊張,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鍾大夫慌到了極點。這樣的脈象,這樣的脈象,怎麼可能呢?可是為什麼他反覆診斷出來的就是老夫人有孕了?這實在是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啊!
但是最終的最終,鍾大夫面對眾人驚慌,忐忑,質疑的目光,還是不得不說出了實情:「老夫人,您,您這是喜脈,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
鍾大夫覺得,自己大概已經老了,已經不中用了......
眾人聽到這樣的診斷結果,果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老夫人這把年紀,居然懷孕了?這,這怎麼可能?
「鍾大夫,你,你搞錯了吧?」有人忍不住出聲道。
老夫人更是紅了一張臉,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他:「鍾大夫,你,你莫不是老糊塗了?」這話已經是在罵人了。可是眾人覺得這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竟然沒有一人覺得有錯。
先不論辣夫人年輕時候因為生女傷了身體,難以再生育,就是她身體好好的,這麼一把年紀了,也不可能有喜。
鍾大夫嘴唇哆嗦,雙手哆嗦,全身哆嗦,最後眼睛一閉,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最後鍾大夫終於給送回他的家中。
姜府人的心卻並沒有因此穩當下來。反而您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鍾大夫是送走了,可是老夫人的身體怎麼辦?那樣的一個診斷結果,怎麼樣都透著詭異。
姜南秋當機立斷地揮手判決道:「來人,去多請幾個擅長婦科的大夫回來,一定給外祖母看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
蔣老太爺自從前段時間身體越來越精神之後,又開始去外面跑動了。只是沒想到這一日剛回到房中,就看到夫人躺在床上。
蔣老太爺心中一顫,就怕老伴出了什麼問題,誰知伺候的人喜滋滋地告訴他說,老夫人有了身孕!
蔣老太爺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你們說什麼?誰又孕了?」
王媽媽一看老太爺那副模樣,就知道老太爺也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就說了今日的看診情況:「老太爺,今日我們請了六個大夫,都說老夫人有孕了,還有鍾大夫也是說老夫人有喜。恭喜老爺,咱們府中要添丁了。」
老太爺聽到這消息,才高興一秒,就憂心忡忡:「可是夫人年紀那麼大了,這個時候懷孕對母親身體有傷害嗎?若是對母親不好,我情願不要這個孩子。」
老夫人正沉浸在即將再次為母的巨大喜悅之中,卻沒想到老太爺居然是這般的想法。她氣得簡直想打死這個老頭子算了:「你,你,你個糟老頭子,你要是敢害我孩子,我就和你拼命!就是拼了這條老命,我也要生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