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著早餐的陳青雲不由地露出驚訝的表情,打死別人不算稀奇,不過這自己把自己打死還真就挺稀奇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出手把自己打死,「這是怎麼回事?」陳青雲好奇地問了句,想要聽聽王英是怎麼說的。
這會兒還沒上班,王英也是閒來無事,就和陳青雲說起了自己聽到的這事,「我男人那個村子裡有個痞子叫唐飛,這人不學無術,在村里橫行霸道,不過昨天這人好像碰上了一個硬茬,被人教訓之後憋屈地回到家裡,和他幾個狐朋狗友喝悶酒,喝醉了之後這個唐飛拿出他家裡的土槍想要上門去找人報仇,結果出門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土槍走火一槍把自己給打死了。」王英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感嘆了一句,「你說這事巧不巧了,我也是這麼多年頭一回聽說自己把自己打死的。」
陳青雲嚼著東西,嘴角微微翹起,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這種人也就是死有餘辜,留他活著還得在村子裡為非作歹。」
王英附和道:「這個唐飛確實可惡,本身也沒啥本事,就是靠著幾個堂親兄弟人多勢眾,在村里欺負這個欺負那個,村裡的人平時見到他躲都來不及。」
「按你說的村里人都怕他,那這回是碰到一個什麼樣的硬茬,居然還敢和他對著來?」陳青雲隨口一問。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聽說好像是個外人,不是村子裡的。」王英說道。
外人?
陳青雲的腦袋裡面立即閃過一個想法,一般村子裡的左鄰右舍大家都熟,突然來了一個外人肯定會惹人注意,這個人身為一個外人居然敢和村子裡的惡霸對著來,說明這個外人起碼是有點本事的,不然也不至於逼得那個叫唐飛的去家裡翻出槍來。
外人,加上身手了得,這兩點一合起來,陳青雲想到了極有可能是昨天那個殺手。
還記得昨天在村子裡看到了一家診所,現在想來極有可能那個殺手曾經在那裡就過醫,既然如此那就很有必要再去一趟那個診所,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什麼。
吃完了早餐,陳青雲起身說道:「我還得回學校,店裡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王英點頭道:「放心吧老闆,招人的事我會儘快落實的。」
「辛苦你了。」
說完,陳青雲沖王英擺了擺手,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隨手招來一輛計程車,上車之後陳青雲沒有去學校,而是去了王英的村子。
昨天晚上的時候陳青雲來過一次,白天再來感覺和晚上很不一樣,夜裡的時候什麼都看不到,對這個村子沒什麼印象,白天再來發現這村子很破落,到處都是單層的矮房,而且因為靠近城郊的工業區,這裡的空氣很不好,總感覺天灰濛濛的,到處都是灰塵。
剛進村子,就聽到有地方在放炮。
陳青雲順著聲音找了過去,在一棟這村子裡為數不多的兩層樓前看到了正在辦喪事的場面。
屋門口貼著白色的輓聯,旁邊放著花圈,堂屋裡擺了一口棺材,有道士在外面吹拉彈唱。
前來圍觀的人不少,陳青雲挑了身邊的一個老頭詢問,「老爺子,這怎麼回事啊?」
那老頭是這村裡的人,見陳青雲面生,說道:「你外面來的吧?」
「是啊,從這兒路過。」
「這家的兒子死了,才二十出頭,可惜了。」
「這麼年輕就死了,怎麼死的?」
「說來也是巧了,這人喝醉了酒,拿槍去找人報仇,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給打死了。」
「還有這麼回事?」陳青雲故作驚訝。
「可不是嘛,你說這巧不巧。」老頭拍著手背。
陳青雲又問:「那這人是和誰結了仇啊,犯得著掏槍去報仇嗎。」
老頭左右看了看,湊到陳青雲耳邊,小聲說道:「我聽說啊,那人是從外面來的,不是咱村里人,就在那個診所裡面。」
陳青雲心中暗喜,本以為那人溜了之後就如同泥牛入海,要再找到他就如大海撈針一樣,不過現在看來還真讓自己給找到了線索。
「老爺子,你見過那人沒有?」
「沒見過,只是聽人說起,說是有一隻眼睛蒙著紗布,感覺是個狠人。」
「那這家人呢?」
「這家也不是善茬,死的這個叫唐飛,是咱們村裡的一個禍害。」
陳青雲托著下巴,討道:「照你這麼說,這家人在你們村里應該挺有勢力的,出了這事這家人能不去找那人的麻煩嗎?」
老者說道:「找啊,怎麼沒找,今天早上這唐家人還糾集了一幫親戚去找人家麻煩。」
「後來呢,怎麼了?」
「唐家這幫人哪是對面的對手啊,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打了回來,後來有人報了警,連警察都來了。」
「喲,連警察都來了?」
「可不是嘛,鬧得這麼大。」老者嘆了一聲,說道:「要我說啊,其實都是這唐家人蠻橫無理,人家也沒怎麼樣,你自己把自己打死了能怪別人嗎,也就是欺負老實人罷了。」
「是啊,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警察走了,這事也就平息了。」
「老爺子,謝了。」
陳青雲心說這回錯不了了,聽到這人眼睛還纏著紗布,肯定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和這老者別過,陳青雲徑直來到了昨天路過的那家診所。
到了診所外面,可以看到裡面有人在看病。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見陳青雲進來,上前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啊?」
「我頭有點暈,不知道怎麼回事。」
陳青雲沒有直接說自己是來找那個壞了一隻眼睛的人。
診所里的這個醫生就是胡全喜了,來他這兒看病的生人每天都有,見到陳青雲也沒有讓他覺得哪裡不對勁,「來坐著吧。」和接待其他病人一樣,胡全喜先是讓陳青雲坐下來,然後拿出來血壓測量器給陳青雲測了一遍血壓,「你這血壓正常,除了頭暈還有別的哪裡不舒服嗎?」
「我也搞不清楚,就是頭暈。」
「要不你先坐旁邊休息會兒,過會兒再看看怎麼樣。」
「好。」
這下正好如了陳青雲的意,來到旁邊坐下,借著這個機會靜靜地觀察有沒有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進出診所。
閒來無事,聽到診所里的村民和這個醫生聊起了天。
在陳青雲的旁邊,有個掛水的村里婦女,神神叨叨地問道:「全喜,今天早上唐家過來你這兒,聽說動靜鬧得挺大的。」
胡全喜搖了搖頭,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才過來半天不到這事兒就已經傳出去了。他是個開診所的,自然不想自己的診所傳這些負面的消息,說道:「哪有什麼事,你別聽那些人胡說。」
「你家小玲呢?」那個農村婦女問道。
「出去了。」
「去哪兒啊?」
「沒去哪,就是去市里買些東西。」
「那個人呢?」
胡全喜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說道:「桂花嬸,你這問得沒完沒了了。」
女婦女呵呵笑了兩聲,「鄰里鄰居的,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嗎。」
陳青雲雖然沒做聲,但全程都在聽著兩人的談話,得知了這個醫生叫胡全喜,有個女兒叫胡小玲,他這個女兒去了市里,想必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也和這個胡小玲一起去了市里,既然這樣那就簡單了,只要待在診所等那兩人回來就行。
……
話說另外一邊。
王朝晨跟著胡小玲一起來到了市里。
因為擔心頭上纏著的白紗太惹人眼,王朝晨戴了一頂帽子,把帽檐壓得很低,這樣如果不是專門盯著看的話不太容易察覺到他臉上的樣子。
兩人來到了街上,找到了一家商場。
昨天說好的,胡小玲要給王朝晨買一些日常用品,畢竟以後王朝晨就要留在診所裡面幫忙了,該準備的東西還是得準備齊全。
左眼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不過王朝晨卻一點都沒有在意,和胡小玲一起上街,哪怕只是安安靜靜地跟在她身後,都讓王朝晨的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
想起昨天胡小玲收留自己,還給自己一碗飯的畫面,王朝晨只覺得那個時候的胡小玲宛如人間天使,這麼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站在面前沖他笑著,那一刻王朝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守護好這個笑容,絕對不辜負這個姑娘的一片善心。
「王大哥,你眼睛覺得怎麼樣了?」走在前頭的胡小玲忽然回過頭來。
「還行,好很多了。」王朝晨看上去有些緊張,也許是因為在胡小玲面前的原因,尤其是當胡小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的時候,更是讓他說話都有些打結。
「真沒想到那個唐飛居然死了。」胡小玲嘟嚷了一句。
「那種人死有餘辜。」王朝晨說道。
胡小玲皺起眉頭,說道:「他死了是解氣,可這下咱們麻煩了,他們唐家不會就這麼罷休,像今天早上就找上了門來,還好有你在,不然……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愁眉苦臉的胡小玲,那一刻王朝晨的心裡一股爆棚的保護欲迸發出來,急著說道:「只要有我在,不管對面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動你和你爸一根毫毛的。」
胡小玲仰頭看著王朝晨,見他眼神堅毅,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當即點著頭道:「王大哥,真是謝謝你了,其實這事本來和你沒關係的,結果反而把你給拖累了進來。」
「不,如果不是你爸願意救我,我現在的情況肯定只會更糟糕,所以是你爸救了我,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讓恩人受到威脅。」
「都怪我爸,他就是愛賭,從小打到不知道因為這個事情和我媽吵了多少架,後來直接氣得我媽去了粵東,和他過上了兩地分居的生活。」
「……」
說到這個,王朝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賭固然不對,但這事是胡小玲和她爸的事情,自己一個外人好像插不上嘴,而且胡全喜還救過他,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對救命恩人就更不能說什麼了。
胡小玲搖搖頭,神情惋惜地說道:「要不是因為我爸把家裡的錢都賭完了,也不會搞得到處借錢,被人堵上門來的狼狽模樣。」
王朝晨問道:「你爸欠了別人多少錢?」
「本來欠得不算多,好像就是幾百塊,但他借的是高利貸,利滾利算下來就很多了,現在好像欠了人兩千多,每個月賺的錢都有一部分要拿來還利息。」
王朝晨想起昨天晚上胡小玲給自己端來的那一碗飯,難怪那一碗飯里全都是素菜,看起來這父女倆過得並不怎麼寬裕。
說過了家裡的糟心事,胡小玲努力換上來一個笑容,「王大哥,走吧,我們去前面給你挑一床被子。」
王朝晨心說自己還欠著胡全喜的醫藥費,而且這父女倆對自己有恩,既然這樣那就用自己的辦法把這事給解決掉,也算是報答了這父女倆的救命之恩。
「除了唐飛,你爸還欠誰的錢?」
「怎麼問起這個。」
王朝晨沉默了片刻,說道:「沒什麼,我就是想以後有機會賺了錢替你爸把這些錢還了。」
胡小玲笑著搖頭道:「王大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真不用了,這錢都是我爸欠別人的,哪裡能讓你來還呢。」
「沒事的,你就告訴我吧。」
「真的不用。」
「小玲,是不是瞧不起大哥?」
「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這錢不能讓你來還。」
王朝晨說道:「你相信大哥以後總有一天會飛黃騰達嗎,要是你相信大哥的話就告訴我吧,等我以後賺到了錢就替你爸把這些錢還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胡小玲也只好把那欠錢的人說了出來,「其實我爸欠唐飛的錢不多,真正欠得最多的一個人叫高義,現在連本帶利欠他近兩千塊。」
「高義?」
「這個人是唐飛他們的老大,唐飛也就是個我們村裡的痞子,出了村沒什麼勢力,到外面誰都不認識他。而這個高義我聽人說他是市區的人,在倉田區這一帶都很有名頭,平時專門放高利貸,手底下有一幫打手,一般人都惹不起。」
「哦……」
王朝晨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實則他的心裡已經在謀劃一個新的計劃。
既然胡全喜欠這個高義的高利貸,那問題就簡單了,只要解決了高義,這帳也就不用再還了。
再想到這高義是個放高利貸的混蛋,不知有多少人被他迫害,解決掉他也算是替天行道,殺這種垃圾王朝晨還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看到王朝晨不做聲,胡小玲擔心地問道:「王大哥,你可千萬別去找那個高義,他們很多人,咱們惹不起的。」
王朝晨點頭道:「放心吧,大哥不會亂來的。」
「那就好,我們還是先買東西吧。」
「好,我跟著你走。」
兩人在商場裡逛了半天下來,要給王朝晨買的東西都已經買好了。
這個時候胡小玲說是要坐公共汽車回去。
到了公共汽車站,王朝晨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胡小玲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還要給家裡面寄封信,從西川出來這麼久了,不寄封信回去他們肯定會擔心,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去郵局一趟。」
「王大哥,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辦完事了馬上就回來。」
說話間,車站裡來了一輛公共汽車,王朝晨把胡小玲推上了車,對她說道:「你快回去吧,我很快就回來。」
胡小玲也沒有多想,覺得王朝晨不會騙她,於是和王朝晨揮了揮手,坐著公共汽車走了。
而王朝晨這裡,送走了胡小玲之後,他剩下的那隻右眼裡本來還有幾分柔和的光芒,但隨著胡小玲一走,他的眼睛裡的光芒變得充滿了寒意,接下來他就要用他的辦法去解決掉這個叫高義的人。
……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
全喜診所裡面的病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只有陳青雲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也不像有病的樣子,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在發呆一樣。
胡全喜也覺得奇怪,這個病人從進來之後就沒說過話,一直坐在那裡也不知道是想要幹嘛,當即上前問道:「怎麼樣,舒服些了嗎?」
陳青雲點頭道:「好多了。」
胡全喜說道:「你這個症狀我這裡查不出什麼來,如果你想進一步查清楚的話,我建議你去市區的大醫院,最好能做個腦電波還有CT。」
陳青雲撇嘴笑道:「你還挺負責的。」
胡全喜聽了不怎麼高興,說道:「你這怎麼說話呢,當醫生的能不負責嗎,只是你這情況我實在水平有限,看不出什麼毛病來,所以也不敢給你亂治。」
陳青雲攤手笑道:「其實吧,我沒哪裡不舒服。」
胡全喜當即炸了毛,高聲道:「你這個小伙子,存心拿我開涮呢?」
說話間,胡小玲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水桶、臉盆、毛巾這些生活用品。
看到胡小玲出現,陳青雲隨即來到了她面前,笑著說道:「你就是胡小玲了吧?」
胡小玲驚訝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少年,「你認識我?」
一旁的胡全喜更是吃驚,他記得自己壓根就沒和這個少年說過自己有個女兒的事情,可這少年是怎麼一眼就認出自己女兒來的,而且還能說出她的名字。
看到父女倆吃驚的樣子,陳青雲微笑道:「別緊張,我不是什麼壞人,知道你叫胡小玲也只是剛才在診所里待了這麼久,聽你爸和那些村民們聊天的時候說起過你。」
聽到陳青雲這麼說,胡全喜更是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小子不動聲色,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坐在那休息,實際上卻是把什麼信息都探聽了去。
「你找我女兒幹什麼?」
一向護女兒的胡全喜皺起眉頭擋在了陳青雲的跟前。
陳青雲攤開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說道:「其實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女兒的,而是找陪你女兒一起出去的那個男人。」
「什麼男人,你說什麼呢,我警告你,別污衊我女兒的名聲啊!」胡全喜指著陳青雲。
此時胡小玲卻是另外一副驚訝的表情,沒想到這個少年不光能知道自己的名字,還能知道王朝晨的存在。
看到胡小玲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陳青雲更加篤定她和王朝晨有關係,隨即說道:「我此行前來沒有惡意,只是想見見那位和你一起出去的人。」
胡全喜昨天的時候就已經猜到王朝晨可能是惹上了什麼人,才受傷了逃到他這裡求救,只是沒想到追他的人這麼快就找上了門來,這個時候他也犯怵,照理說王朝晨這樣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能把他逼到走投無路的人那就更不是好惹的了,他想的只是趕緊撇清和王朝晨之間的關係,以免給自己和女兒招來禍患。
「你小子亂說些什麼,沒事趕緊走,別打擾我做生意。」胡全喜還在極力的裝著不認識王朝晨的樣子。
陳青雲看著胡小玲,緩緩說道:「他人呢?」
胡小玲神色一緊,搖頭說道:「你說什麼人?」
「他現在很危險,我是來幫他的。」
「你說真的嗎?」
陳青雲說道:「你也可以不相信我,但如果他出了什麼事的話,到時候還請你不要後悔。」
胡小玲盯著陳青雲,質問道:「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
陳青雲笑道:「就像你相信他那樣,憑你的直覺。」
胡全喜拉著女兒要躲開,「小玲,你去後屋,我來應付他。」
胡小玲對胡全喜搖頭說道:「爸,我覺得他可以相信。」
「小玲……」
「沒事的,既然我們能收留王大哥,那也可以選擇相信他。」
胡全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著女兒和陳青雲說道:「你倆要說什麼去裡屋說吧,這診所人來人往的不方便。」
胡小玲看了陳青雲一眼,招呼道:「你跟我過來吧。」
到了裡面屋子,胡小玲怔怔地看著陳青雲。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你王大哥的朋友。」
「朋友?那怎麼你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最終也不過是點頭之交,有的人只是一面之緣,但卻惺惺相惜。」
「所以你的意思你和王大哥是後者了?」
「算是吧,我知道他遇到了麻煩,所以特地過來找他,希望能在這個時候給他幫助。」
胡小玲反覆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他的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小上幾歲,但談吐間卻有一種與同齡人不太相符的沉穩,很難讓人不相信他說的。
「那你和他到底是怎麼相識的?」
「不打不相識吧。」
「你們以前是對手?」胡小玲吃驚地捂著嘴。
「正因為是對手所以才更加惺惺相惜。」陳青雲微微笑道,「他現在在哪兒?」
「我……」
「你要知道,現在找他的人可不止我一個,要是讓他的對手在我之前找到了他,那麼他的後果就危險了。」
胡小玲雖然還不是太明白這中間到底發生過一些什麼事情,但聽到陳青雲這麼說,也覺得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嚴重,或許面前的這個少年真的可以幫到王大哥。
「上午的時候王大哥和我一起去了市區買東西,原本是要和我一起回來的,但他突然說要給家裡寄一封信回去,讓我一個人先回來了。」
陳青雲微微皺起眉頭,很明顯這是故意把胡小玲支走,等她走了之後好去做一些別的事情。
「你們有說起過什麼嗎?」
「沒什麼。」
「再仔細想想。」
胡小玲悶神想了一會兒,恍然大驚,「該不會是……」
陳青雲問:「你和他說了什麼?」
「當時他問我,我爸都欠了哪些人的高利貸,我就告訴他欠了一個叫高義的人的錢,他該不會是去找高義了吧……」胡小玲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高義是誰?」
「他是個放高利貸的。」
胡小玲當即把高義的事情說了出來。
陳青雲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王朝晨肯定是去解決高義了。
「這下怎麼辦,我當時就不該說出來的。」胡小玲懊惱又自責。
「我去找他,希望還來得及。」
陳青雲當即要轉身離去,眼下王朝晨十有捌玖是去找那個高義了,只要找到高義就能見到他。
胡小玲追上來,問道:「你是要去救王大哥嗎?」
陳青雲點了點頭。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青雲。」
說完,陳青雲就離開了診所。
胡全喜緊張地來到後屋,看到女兒沒出什麼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
倉田區的一片棚戶區里。
一棟破舊的老式兩層小樓。
二樓的一間屋子裡面,一個留著長發的男人坐在那裡,他右手的小手指指甲留得很長,渾身上下的打扮透著一股妖氣,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這個人就是高義了。
在他的面前,坐著兩個年輕人,而這兩個年輕人都姓唐,是唐飛的堂兄弟。
唐飛死了,今天早上他們去報仇又被打了回來,這個時候沒了辦法,只能來找老大哥,請他出面替唐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