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來得突然。
韓冰才剛剛把車停穩,就遭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後面是一輛轎車,車頭和韓冰的車尾撞在了一起,擋在韓冰前面的是一輛麵包車,兩輛車成夾角之勢把韓冰的車堵在裡面。
麵包車門拉開,從上面下來了好幾個穿著雨衣的傢伙。
韓冰面色大變,深知情況危急。
驚慌之中,她紮起頭髮,重新發動車子。
與平時柔弱模樣的韓冰截然不同,此時她完完全全好像換了個人,眼神變得堅定,表情也是臨危不亂,從內而外散發出沉著冷靜的氣息。
掛上倒擋,一腳油門轟下去,車子朝後猛地撞去,把抵在後面的那輛車推開了一段距離。
趁此機會,韓冰駕著車用力往前一撞,那幾個剛從麵包車上下來的人嚇得趕緊往兩旁躲閃,而那輛麵包車側面也被狠狠地撞擊。
第一次突圍沒能順利地頂開麵包車,但韓冰沒有亂了陣腳,換擋、踩離合、踩油門的操作行雲流水,又一次快速地倒車往後撞過去,這一次將距離撞得更遠了些,借著短短的一段衝刺,把麵包車屁股撞歪,剛好從這一道撞開的小縫裡鑽了出去。
那輛小轎車和麵包車上的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上車,再次跟上韓冰。
雨夜。
冷雨淅淅瀝瀝。
省城的主幹道上一輛紅色的轎車疾馳而過。
在紅車的後面,還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和一輛麵包車緊隨其後。
三輛車不斷追逐。
油門已經轟到底,在市區里車速已經過百,下雨的天氣視線受到影響,韓冰一邊緊盯著前方的道路,避讓其他社會車輛,一邊看著後視鏡里那兩輛窮追不捨的車。
這兩輛車的人只有可能是孫玉庭派來的,也就是說她的身份在孫玉庭那邊已經徹底暴露,眼下已經不是再回到孫玉庭身邊繼續臥底的問題,而是怎麼從孫玉庭的追擊中順利逃脫。
來到一處十字路口,交通信號燈變成了紅色。
前面的斑馬線兩邊已經有撐傘的路人準備過馬路,三輛車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輪胎濺起水花,發動機發出轟鳴,呼嘯著闖過了十字路口。
旁邊的車輛和行人皆對這三台車破口大罵,也有不少人被剛才的場面搞得心驚肉跳。
韓冰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市區路況複雜,稍有不慎可能把無關的路人卷進來,眼下必須去往行人更稀少的道路。
拐過了幾條街道,終於穿過了市區最繁華的地段。
到了環線之外,道路上就變得冷清了許多,這裡沒有了路燈,也鮮有其他車輛,更是見不到行人。
後面那兩輛車不甘心一直吊在後面,這會兒從兩邊追了上來,不止如此還做出了更加瘋狂的舉動,這兩輛車一左一右向中間的韓冰夾了過來。
為了不被這兩輛車夾翻,在那一瞬間的反應,韓冰先是降檔給油提轉速,轉速表已經跳到了七千轉,接著踩離合升檔一氣呵成,一陣強大的爆發力推著車往前衝去。
瞬間的提速讓那兩輛車撲了個空,但這兩輛車沒有放棄的意思,繼續跟在韓冰的後面,隨時準備再下手。
漆黑的郊區公路上,三輛車上演著生死時速。
沒過多久,這兩輛車又一次追到了韓冰的兩邊。
這一次,兩輛車給韓冰的反應時間更少,幾乎是同時朝著中間撞過來。
情急之下,韓冰只能放手一搏。
她一腳急剎,車速陡然急降,劇烈的降速讓車輛失控側滑。
加上下了雨的道路本就濕滑,要不是繫著安全帶,韓冰幾乎要被甩出去。
她這一降速,那兩輛車猝不及防,直接車門撞車門撞到了一起。
韓冰用盡全力地操控著車子,在車輛轉了兩圈之後終於穩定住了車身,萬幸剛才沒有側翻,不然今天就在劫難逃了。
以為甩開了這兩輛追擊的車,韓冰原地甩尾調頭,朝公路另外一頭駛去。
然而沒過一會兒,後視鏡里就出現了一道黃光。
韓冰緊緊皺起眉頭,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還以為剛才已經甩掉了對面,現在看來似乎還高興得太早了。
剛才那兩輛車碰撞到一起,關鍵時刻兩輛車都有減速,以至於沒有發生太嚴重的車禍。
隨後那輛黑色的轎車立馬調頭,朝著韓冰追了過來。
從後視鏡里看到只有一輛車的車燈,韓冰稍稍鬆了一口氣,只是一輛車的話還要好應對許多。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後面傳來一聲槍響。
韓冰心中大駭,表情變得更加凝重,她絕對不會聽錯,剛才分明就是槍聲。
看來對方因為追不到她變得惱羞成怒起來。
兩輛車一前一後,為了躲避後車的射擊,韓冰故意駕駛車輛左右擺動。
眨眼間前面就到了省城第三大橋,這是省城環線上的一座斜拉橋,一橋之隔就是郊區和市區。
就在這個時候,韓冰突然感覺到車輛劇烈擺動,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車速也跟著急速下降,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剛才車胎被子彈擊中。
此時兩輛車已經上了大橋,由於韓冰的車速急降,後面那輛黑車已經追上。
兩輛車並排而行,韓冰努力控制著車輛,以防發生側翻,然而這個時候旁邊那輛黑車突然一頭撞了過來。
韓冰避無可避,只見兩車的車頭重重撞在一起。
瞬間韓冰的車失去控制,在空中翻了兩圈,朝著護欄撞過去。
猛烈的撞擊撞斷了護欄,車輛直接墜入了近二十米高的河面,在一陣激起的水花之後,漆黑的大橋上回到一片安靜,橋面上只有散落一地的碎片和機油痕跡。
黑車停在橋上,從車裡走出來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的風衣,黑夜之中看不清容貌。
來到被撞開的護欄邊,兩人望著橋下滾滾的河水,似乎在確認目標有沒有逃生的可能。
「孫玉庭那邊只是讓我們控制住她,她是什麼身份我們都還沒有搞清楚,就這麼把她弄死了,那邊怎麼交差?」一旁的男人略顯擔心。
穿著風衣的男人面無表情,冰冷道:「不管她什麼身份,只要是威脅到我們的,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