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哥,您得給我們做主啊。」
那兩個姓唐的小痞子一副可憐巴拉的模樣,在高義的面前搖尾乞憐。
高義用拇指扣著小拇指,彈了一下他那長長的指甲,都不拿正眼瞧這兩個傢伙,「做什麼主啊?」
「義哥,唐飛死了。」
「什麼,死了?」
高義有些驚訝,但也僅僅只是一點驚訝,除此之外沒有過多別的反應,就像是死了一個和他不相干的人一樣,但其實唐飛也算是他的小弟。
略微的驚訝過後,高義緩緩問道:「怎麼死的?」
那兩個姓唐的小痞子當即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但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沒辦法改變,那就是唐飛是被自己的槍打死的。
聽完了唐飛的事情,高義冷冷地看著這兩個人,說道:「所以呢,你們想讓我怎樣?」
「義哥,唐飛死的冤啊,我們就想你能替他做主。」
「做什麼主?自己打死了自己,我替他做什麼主?這小子說是去幫我收帳,結果這個月才收上來多少,你們心裡沒點逼數嗎?」高義一點不留情面,狠狠地罵著眼前的這倆傢伙,「這個月讓你們去收帳,到現在連三成的錢都沒收回來,我要是你們都沒臉見人,你們兩個廢物是怎麼舔著一張臉跑到我面前來的。」
「義,義哥……」
「我看到你們就他麼來氣,給老子滾!」
高義在那發著火罵著這兩人,忽然聽到樓下有動靜,像是出了什麼事情。
很快,有個小弟從下面跑上來,慌慌張張地說道:「義哥,下面起火了。」
高義憤怒地拍桌子罵道:「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啊,棚里突然就起火了。」
「還愣著幹什麼,去救火啊!」
「是,是。」
房間裡那兩個姓唐的傢伙呆滯地看著高義,紛紛指著自己,「義哥,我,我們呢?」
高義罵道:「你們兩個廢物,起火了還在這裡問我,當然是他麼的給我去滅火了!聽不懂人話是吧,快點!」
這兩個傢伙被高義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下了樓去。
高義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邊,從這裡雖然看不到一樓的火勢,但能看到不斷往上冒的黑煙,底下已經是一片吵雜混亂。
就在混亂之時,高義聽到身後有腳步傳來,還以為是哪個小弟跑了上來,正要回頭去罵,「他麼的,都什麼時候了,趕緊下去滅火啊!」罵完,高義錯愕的愣在那裡,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不禁感到疑惑,這人是誰,自己壓根不認識,記得手下裡面也沒這麼一號人,這傢伙突然跑出來幹什麼,關鍵是這人看起來一臉殺氣,有一隻眼睛用紗布蒙著,怎麼看都是來者不善。
「你誰啊?」
高義一邊質問著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一邊走向桌子,想要掏出裡面藏著的小刀。
然而門口的王朝晨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看到他走向桌子,王朝晨突然朝他沖了過來,跨過桌子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在他胸口。
高義哪裡是王朝晨的對手,就這麼一腳直接被踢得朝後面飛了出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隨後像是被剪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癱軟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誰……」
高義一隻手扶著胸口,剛才被踹的地方猶如遭到了鐵錘的錘擊一樣,悶得讓他呼吸不過來。
此刻面前的這個陌生男人不由地讓他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而來?要把自己怎麼樣?一連串的問題占據了他的腦海。
王朝晨來到高義跟前,一隻手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用冰冷的語氣說道:「王朝晨,來要你命!」
聽到「王朝晨」這三個字,高義瞳孔陡然張大,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王朝晨,那不就是謝坤要找的人嗎?沒想到竟然是他!
高義的勢力範圍就在倉田區,和謝坤也算是熟人了,此前他和謝坤實力差不多,兩人在身份地位上也算是半斤八兩,不過自從前段時間謝坤得到了一個金牌打手之後,其勢力就在瘋狂擴張,以至於現在高義只能認清現實,選擇了向謝坤低頭,嘴上喊他一聲大哥。
就在前幾天,謝坤還在倉田區發布了追殺令,說是要追殺一個叫王朝晨的人,這些天謝坤的人一直都在找王朝晨,沒想到這個王朝晨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這裡。
「兄弟,我跟你無冤無仇,還求你高抬貴手。」高義自知不是王朝晨的對手,當即服軟求饒。
王朝晨舉起他往桌子上一砸,「咔嚓」一聲,桌子被砸成了兩段,高義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兄弟饒命,手下留情。」
「催債的時候也沒見你對別人留過情。」王朝晨踩著高義的腦袋罵道。
高義立即反應過來,猜到王朝晨很可能是為了某個欠債的人來的,說道:「兄弟,你是不是有朋友欠我的錢,只要你說一聲,這錢我不要了。」
王朝晨冷笑道:「想知道是誰?做夢去吧!」一邊說著,王朝晨從靴子裡面拔出匕首,抵在了高義的脖子上,「你死了所有帳都一了百了。」
高義一看這架勢,感到今天自己大事不妙,他是聽過王朝晨惡名的,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的匕首會捅進自己的脖子裡,大喊道:「哥,大哥,別衝動,千萬別衝動,你要錢是吧,說個數我都給你。」
王朝晨面無表情,只有高義死了,胡家欠他的錢才能一筆勾銷。
高義已經嚇得大哭起來,拼命狂喊:「大哥,手下留情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不能死啊……」
王朝晨已經下了殺心,高義不死,胡家就不得安寧,既然要做就要把事做絕。
眼看他用手掰起高義的下巴,正要動手割他的喉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有個人影火速地衝到了樓上,嘴裡大喊道:「別衝動,住手!」
看到眼前這個突然衝出來的人,王朝晨大驚,這個人不就是陳青雲嗎,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陳青雲一路飛馳而來,緊趕慢趕終於趕上,看到王朝晨的刀已經放到了高義的脖子上,只差這一步高義就被割了喉,「別殺人!」
王朝晨自然也不願意殺人,這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採取的手段,但現在他為了報恩,不讓高義以後再騷擾胡家父女,只能把高義給殺了。
儘管有陳青雲在旁邊制止,但王朝晨還是一狠心,就要朝高義脖子上抹去。
陳青雲情急之下大吼道:「殺了人你就背負了人命,就犯了命案,這是要跟你一輩子的。」
「我不得不殺他!」王朝晨看著陳青雲大聲道。
「不,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有很多種。」陳青雲喊道,「想想胡小玲,她如果知道你為她殺了人會怎麼想?」
「你見過小玲?」王朝晨的眼睛裡滿是驚訝。
陳青雲說道:「如果不是找到了胡小玲,我根本找不到你。」
王朝晨說道:「你來幹嘛,找我報仇嗎?如果是報仇,等我解決了他,我這條命隨便你拿去。」
「不,我不報仇,我只是想勸你回頭。」
「回頭?我還能回頭嗎?」
「為什麼不能,一切都可以重來,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走上邪路。」
趴在地上的高義今天是屎尿都快要嚇了出來,他的腦袋裡一時半會都還沒轉過來,這他麼是什麼情況,一個陌生人突然跑出來就要自己的命,搞了半天才知道這人是謝坤那邊跑掉的金牌打手,本以為自己今天一命嗚呼了,又跑出一個陌生人來勸王朝晨收手,這簡直就是把他綁在過山車上耍,一上一下的心臟病都給他嚇出來。
見王朝晨的眼睛裡狠光漸漸散去,陳青雲趕緊趁熱打鐵說道:「聽我一句,饒他一條狗命。」
高義也連連點頭,哭求道:「說得對,我就是條狗,饒我一條狗命。」
王朝晨突然收了抵在高義脖子上的刀,把他翻了過來。
高義還以為王朝晨要放過他,嘴裡連連說著謝謝,然而話到一半,突然感覺到手腕一陣鑽心的劇痛,偏頭看過去,自己的右手手掌已經被齊根砍下。
王朝晨踩著高義的臉,狠狠地威脅道:「剛才你也聽到了胡小玲的名字,沒錯,我就是替胡家父女來的,話我放這裡,今天先饒你一條狗命,日後你若再敢找胡家父女的麻煩,我必定割掉你的腦袋。」
高義此時早已經被嚇傻,看著自己被砍掉的那隻手掌目眥欲裂,手腕的疼痛傳到心裡,讓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腦門上已經冒出了一層黃豆大的汗珠。
「記住沒有!」
「記,記住了。」
高義這回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個時候不乖乖答應自己小命就沒了。
陳青雲見樓下火勢被撲滅得差不多,不想一會兒被高義的小弟堵在這裡,趕緊上前拉著王朝晨往樓下逃,「快走,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趁著一樓的火勢混亂,兩人逃到了棚戶區里。
那些高義的小弟在樓下撲滅了大火,急急忙忙地來到二樓向老大匯報,結果看到地板上躺在血泊里的高義不禁嚇得腿都軟了,「義哥,義哥!這怎麼回事,你的手……手怎麼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