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這次都沒上前去看，就直接叫了價，這讓很多人看他眼色的老闆都覺得有些意外。
但是一千五百萬買個燙手的青銅鼎，他們還是覺得不太值。
那些人紛紛鼓掌。
「恭喜恭喜！」
「許專家出手果然不凡！」
有人恭維道賀，許凡抱拳回頭笑著感謝，回頭對韓青一點頭，韓青上前把青銅鼎收進了盒子裡，就抱著回來了。
從頭至尾，老余都笑著看著，等韓青把東西拿回去了，才對許凡說道：「許專家好眼光！」
許凡道：「我這人沒有別的，就是喜歡貴的！」
「那是！那我們就繼續？」老余道，抬起身，對著身後又是一揮手，一個人又抱著一個盒子上來了。
所有人都抻著脖子看著，青銅鼎都出來了，這回又是什麼東西？
另一頭監控器面前，邱永林興奮地說道：「他買了！他買了！」
邱永林父親笑了一下，「這小子野心不小啊！難怪能賺到那麼多的身家！」
汪教授眼裡隱藏不住的恨意，微微側身，跟身邊的霍老闆耳語道：「差不多了！」
霍老闆微微往後靠了一點兒，掏出手機，編輯了一個簡訊發了出去，然後跟汪教授點了個頭。
汪教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就跟邱家父子一起看向監控器。
老余這次拿出來的居然又是一個青銅器，還是一個細頸仙鶴造型的禮器。
這東西，許凡在雲省地下見過很多，但都比這個高大。
面前這個，只有五十多公分高，人站在旁邊，也就到大腿根兒。
造型細長，形象逼真，只是鳥嘴的地方有個豁口。
許凡認為這是古時候人們坐在榻上看書寫字的時候，放在旁邊的油燈，高度正好。
買家們一個挨著一個上去看過了，卻沒有人說話，而都看向許凡。
老余也看著他，笑道：「許專家，要上來瞧瞧嗎？」
許凡淡笑，「不用了，余爺拿出來的肯定都是真品，只是……」他停頓了一下，「從整個造型來看，似乎還缺了一樣東西啊！」
其他人都和旁邊人討論起來，到底許凡說的缺的是什麼。
老余呵呵一笑，豎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華國最年輕的專家，的確，這不是完整的，還缺了掛在鳥嘴上的油燈！不過……」他也停頓了一下，對著身後又是一招手，另一個人又拿著一個小盒子上來了，「這個東西單賣也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我就想著分開來拍，現在被您瞧出來了，我也就不抖這個小聰明了！」
手下拿上來的盒子裡，赫然是一個蓮花造型的青銅油燈，延伸出來的荷葉杆兒，巧妙地在上方形成一個圓，正好掛在鳥嘴之上。
「我說老余，你這麼幹可不地道了！」一個老闆毫不留情地說了出來。
「是啊，原本是一套的，你這還分開賣，沒這規矩啊！」
「就是，你這來這麼一出，以後你再拿什麼東西出來，我們還要尋思尋思是不是還有配套的！」
「老余，不講究了啊！」
這些老闆的指責，老余根本就不在乎，他抱拳環繞一周，笑著賠罪，「抱歉，抱歉！是我一時想差了，這不就拿出來了嗎？見諒見諒！」
「好了！不早了，再耽誤下去就要天亮了！」有人催道。
老余又笑著說了兩句，就回到了桌前，「還是之前說的，五百萬起價，每次叫價十萬！」
許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忽然說道：「余爺，您這樣太費時間了，這種東西你還有多少全拿出來吧！我全要了！」
一聽這話，不只是老余，就連其他人也都愣了。
全要了？
好大的口氣啊！
可是，許凡說了一句話，立刻讓人全都站在了他這邊。
許凡說道：「不管多少錢，這東西其他人有辦法處理嗎？」
一個老闆想了想說道：「是啊老余，這裡面好像也就許專家有這個本事，你要是還有就全拿出來吧，我們雖然買不起，開開眼也行啊！」
老余沒料到許凡會來這一招，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睛一轉笑道：「許專家就是財大氣粗，您先等一下，我下去瞧一眼去，要是還有，就全拿上來！」
「去吧，去吧！趕緊去吧！」有人著急地催道。
等老余和手下一個人說了兩句後，急匆匆地往後面走去。
這個主他做不了。
許凡看著老余離開的方向，低聲跟韓青說道：「那邊可能還有人。」
韓青道：「用我去看看嗎？」
許凡搖搖頭，「不用。」
王宇寧一直都沒怎麼說話，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陰影里，許凡看了他一眼，他微微點頭，手在褲子口袋裡動了動。
大家都在這裡等著，越到凌晨，氣溫越低，有人站起來跺腳搓手取暖。
「老余也不找個暖和的地方，這要凍死人了！」那人說道。
「那邊不是還有熱茶嗎？你去喝點兒去，別真感冒了！」他旁邊的人說道。
那人走到旁邊去倒熱水，結果暖瓶拎起來晃了晃，「哎，我說你們怎麼都跟死人似的，沒有熱水了！」他對著站在周圍的老余的手下訓斥道。
其中一個人來回看了看，見沒有人動，自己走上前去接過暖瓶離開了。
「這些人，也不知道老余從哪兒找來的，一個個，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那人嘟嘟囔囔地回來了。
廠房外面，和許凡一起來的還有四個人，這會兒已經徹底和外面那些人混熟了。
大冷的天兒，也沒個躲風的地方，幸好有人拿了一瓶酒，幾個人輪流喝著。
「酒啊！你看我，都忘了，老闆車裡有，我去拿去！」其中一人立刻說道。
「你們老闆的酒，我們喝了好嗎？」老余手下立刻問道，但是眼裡的期待卻過分熱切了。
「沒事兒，老闆酒多了！喝幾瓶不要緊！」他說著話，走到了越野車那邊，從後備箱裡搬下來一箱酒。
「一箱啊！」老余手下嚇了一跳，「一兩瓶就夠了。」
「我說沒事就沒事，瞧不起兄弟怎麼的？」
「那哪能呢！」老余手下立刻說道，笑著就上來了，接過一瓶酒，看了一眼，「呦！茅台啊！好酒啊，我還沒喝過呢！」
「來來來，哥兒幾個都別凍著了，快過來，這酒喝了暖身還不上頭！來，給你！給你！給你！」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一箱酒就發了下去，四個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都找了目標過去聊天去了。
誰都沒有發現，酒箱子下面，一個小紅點正在不停地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