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喬在電話里不知道又說了什麼,韓青又看了眼工作室里,說道:「估計要三個小時吧,嚴老說的……好的,我知道了,等他有空了我告訴他。��
許凡這一坐,就忘了時間,甚至於忘了周圍的一切。
他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修復工作里,就連嚴博易和柳館長、孫會長過來,站在他身後都沒有發現。
而之前那位技師,已經震驚得無法言喻了。
許凡才多大?
他在雲省博物館工作快二十年了,修復手法和技巧要說排第二,就沒人敢說排第一。
可許凡的修復手法和技巧,雖然看著和他有些不同,但是那個速度和完成度,簡直讓他嘆為觀止,就像跟他一樣工作了一二十年的老手一般。
要是換成嚴博易,他完全不會這樣多想,而許凡才二十多歲,除非他一出生就幹了這行,否則,真的只能用天賦來形容了。
許凡小心翼翼地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又拿著一塊布把周圍清理乾淨,才呼出一口氣抬起頭,眼神亮亮的。
「老師?柳館長?孫會長?」許凡這才發現他們站在自己旁邊,趕緊站起來,「應該沒超時吧?」
嚴博易笑著看著許凡修復好的這件陶器,沒說話。
柳館長笑著說道:「真沒想到,許凡這麼年輕,手法居然如此老道!博易啊,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許凡笑著聽著,看著技師一臉驚艷地把修復好的陶器小心地拿走去晾乾,做最後的完成。
柳館長滿是讚嘆地跟孫會長說道:「你看看,除了我這裡的小阮,你那邊還有誰能跟博易這個徒弟相比?」
小阮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四十歲左右的技師了。
孫會長連連擺手,「沒有了,沒有了!當年我們兩個和博易都沒法比,現在徒弟也比不上!哈哈……」
「走走,我們吃飯去!」柳館長說道,帶著眾人往外走。
許凡伸了個懶腰,正好看到那位姓阮的技師回來,趕緊放下手臂,「阮技師,剛才獻醜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是師命難違,您別介意!」
許凡這個話就是告訴對方,他不是來砸場子的,只不過老師有話不敢不從。
阮技師笑了,「怎麼會!現在已經很難見到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了,看得我都感覺又回到了年輕那會兒,要是後面不急著走,就多來這裡聊聊!」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許凡打過招呼,跟著嚴博易他們走出了工作室,又去了前一天柳館長請客的那家飯店。
等菜的功夫,許凡終於聽到了他們談論發過來的日記資料了。
「我們參考了以前挖掘到的滇王墓的地址,發現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柳館長說道。
「哦?不是空穴來風?」嚴博易問道。
柳館長笑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許凡也跟我說,這份日記記載的資料極有可能會讓我們空歡喜一場,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但凡有一些蛛絲馬跡和古滇國有關係就不會輕易放棄。」
「快說吧!要不然等會兒說不完,飯又吃不上了!」孫會長笑著打趣道。
柳館長哈哈一笑,說道:「最開始的確不是很確定,因為那個地方在群山深處,標註的最終地點是一座雪山,所以,我和幾個專家都有些懷疑!可是,我那天晚上睡不著覺,總感覺那個地點有些奇怪,就把以前挖掘出來的滇王墓地點在地圖上標了出來,然後就形成了一幅畫面!」
「什麼畫面?」嚴博易和孫會長同聲問道。
「北斗七星!」柳館長道,「沒想到吧?」
「不對啊!北斗七星不是七個嗎?之前發現的滇王墓就是七個,加上這個,不就八個了嗎?」孫會長問道。
「我明白了!」嚴博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之前也找過京都博物館專門研究古滇國歷史的那個專家,他也說看那個地點有些奇怪,只是沒有做到你這一步。」
「你們不要讓我稀里糊塗的了,趕緊說說,怎麼八個滇王墓就成了北斗七星了?」孫會長急了。
許凡想著柳館長的話,低頭看著桌子,用筷子無意識地畫著幾處滇王墓的位置,連起來後,的確和北斗七星有些相似,然後,他最後把獻王墓的地點點了上去,眼睛瞬間一亮。
「是北極星!」許凡忽然說道。
「你看看,還是年輕人腦子活,老孫,你不服老不行啊!」柳館長藉機取笑孫會長。
孫會長愣了一瞬,忽然就失笑道:「服了!你說得對,我的確是老了,這麼明顯都沒想到!」
幾人都笑了。
其實很簡單,北斗七星的確是七顆星,可學過地理的都知道,北斗七星對應最近的一顆星,正是北極星。
傳說,古時候很多術士布置北斗七星風水局,陣眼就是北極星,而不是在北斗星七顆星里的任何一顆上。
就連古代有些篤信風水的一些君王,墓室里的機關,也會有北斗七星的護墓大陣。
「只是,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個獻王的身份,恐怕就不止是滇王這麼簡單的了!」嚴博易忽然說道。
「今天先不管這些,我們先吃飯,明天一起喝茶再說具體的!」柳館長說道。
韓青偷偷在手機上發了一條消息給許凡,許凡看了一眼,又看向韓青,韓青微微點頭。
許凡抬起頭說道:「您幾位先吃著,我去給家裡打個電話!」
「去吧,去吧!」嚴博易說道,「順便看看我大孫子鬧沒鬧?」
「知道了!」許凡笑著答應了一聲,站起身出了包間,韓青也藉口去廁所跟了出去。
許凡往前面走到沒人的地方,韓青跟上來說道:「喬哥那邊都準備好了。」
許凡看了眼包間門,說道:「你給家裡打個電話,我給喬哥打!」
許凡打給嚴喬,很快就接通了,「喬哥!」
「你忙完了?」嚴喬問道。
「忙完了,今天上午老師忽然給我考試,花了三個小時修復一個陶罐!」許凡無奈地說道。
「我四叔打算在雲省住幾天啊?」
「我也不敢問啊!」許凡道,「不過,我已經找好藉口了,說想去看看胡大師去!」
「那我四叔不會跟你一起去?」
許凡撓撓頭,他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那我就說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算了,你說去哪兒,估計我四叔都會跟著你。」嚴喬道。
「那怎麼辦?不找個藉口,我也離不開啊!」
嚴喬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這樣吧!我來想辦法,你等我消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