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攔不住記者,只能退後一步幫他望風,壓低著嗓子說道:「小心點兒!」
記者扒拉開爬在欄杆上的植物,雙手一用力就上到了欄杆上面,之後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後,翻身跳了進去。閱讀
「哎呦!」他低低地叫了一聲。
攝影師趕緊跑到欄杆前往里看,「你怎麼了?」
「沒事兒!」記者從花叢里爬出來,從胳膊上往下擇刺兒,回頭跟攝影師說道:「你就在這裡等我,要是有人發現了,你先跑不用管我!」
說完後,記者在攝影師「喂!喂!」的壓低的叫聲里,貓著腰往裡面跑去。
攝影師又不敢大聲喊,怕驚動了裡面的保安,只能尋找能把自己遮住的樹叢蹲在裡面等著。
他一邊拍著初夏嘴饞的蚊子,一邊嘀咕:「活祖宗啊!我跟了幾波記者了,就沒一個這麼不省心的……」
他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戛然而止,身體僵硬著歪倒在樹叢里,身體不知道被誰往更隱蔽處拖去。
樹叢里發出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沒一會兒,一個穿著攝影師馬甲的人鑽了出來。
他看了眼手裡的記者證,放進了馬甲口袋裡,來回看了看後,一個助跑,一手撐住欄杆,利索地翻進了小區里。
之前進去的那個記者,在圍牆這邊的綠化帶里,貓著腰前進,很快就接近了那棟別墅。
別墅位置很好,正對著不遠處的江面,很大的一個花園,還帶著泳池。
十幾個保鏢一樣的人,在那裡或站、或四處查看,讓人見了,肯定認為別墅里住的人非富即貴。
可聯想到之前在醫院的那一幕,記者認為,住在裡面的那個人,不是警方的嫌疑人,就是重要人物。
但不管哪一種人,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新聞的素材而已。
他扶著耳麥低聲說道:「據我觀察,這裡住著一個重要人物,重要到警方都出面保護的地步!可我們在這之前,沒有接到過任何這方面的消息,所以,對這個神秘人物更加好奇。究竟是罪犯還是重要人物,我們很快就能見分曉!」
他說完後,又掏出一個卡片相機,拍了好幾張照片,之後,看準了旁邊的矮冬青,趴下去,往別墅前面爬去。
忽然,他趴在地上不動了,冬青樹外面有人經過。
等到腳步聲過去後,記者又開始往前面爬,一直爬到了冬青樹拐彎的地方沒有路了,才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在一棵樹後探出頭去。
這棟別墅,正是許凡和楚楚在河西的住所,以前回來一直都住在內河小院,是因為在城裡,去哪裡都方便。
而這次,他特意帶人到了這裡,連著高警官和杜隊長的人也一起來了。
別墅面積大,帶來的二三十人,分散在各處也不嫌多。
而外人看過來,第一印象就是安保嚴密,不是要看著某個人,就是要保護某個人。
記者興奮地又掏出卡片相機,然後就在鏡頭裡看到幾個人從別墅後門出來了,其中一個很年輕,幾個人跟在身後。
那個年輕人走到泳池邊上的躺椅邊兒脫去了上衣,露出一身青紫的痕跡,幾乎遍布整個後背,前面也有好幾塊。
他齜牙咧嘴地趴了下去,說道:「你輕點兒啊!」
身後一個人拿著一個瓶子,看大小,應該是紅花油一類的藥油,倒在手裡使勁兒搓了一會兒,就開始給年輕人按摩,年輕人不斷地發出有些痛苦的悶哼聲。
記者興奮了,這個人應該就是警方一直保護的那個人吧?
可看起來太年輕了!
要不,就是保護大人物時候受了傷的保鏢,等到了這裡才來得及擦藥?
記者腦子裡瘋狂地開動著各種令人刺激的畫面。
打鬥!
黑吃黑!
臥底行動!
發散的腦洞足足能拍出來好幾部好萊塢大片來。
記者正拍得來勁兒,忽然發現鏡頭裡一片漆黑,他一抬頭,就看到兩個人站在他面前。
「我……嘿嘿……我……哎哎?」他不知道說什麼,正試圖解釋,就被兩人一把薅了出來,架著胳膊到了那個年輕人面前。
「許少,抓到一個偷拍的!」王宇寧說道。
許凡正齜牙咧嘴地感受著韓青火一般的擦藥過程,扭頭看向記者,上下打量了一下,說道:「照片刪了,看看是哪個電視台報社的,交給高警官,讓他們處理吧!」
記者見狀,立刻犯了職業病,「我是江城電視台的記者,你們今天在醫院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警方會在這裡保護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觀眾們有權利知道!」
韓青樂了,一邊幫許凡擦藥,一邊說道:「原來還真是狗仔啊!」
王宇寧也樂了,「挺厲害啊,這麼嚴密的安保都能讓他摸進來,看來要跟這裡的物業說說了。」
他說完,和剛才那個人一起,架著記者往裡面去了。
裡面有幾個人,一看氣勢就是警察,聽明白王宇寧的話後,直接讓人把記者證和照相機以及手機沒收了,送上一輛車,直接拉走了!
外面,許凡擦完了藥,一邊兒站起來穿衣服,一邊兒說道:「這藥油挺管用啊!你們誰還有傷都試試,真挺好使的!」
幾個人都笑了,「我們這點兒傷早好了!」
許凡又是一陣無語,知道了知道了,就他不抗揍唄!
「行吧!」許凡說道,「有記者能混進來,那個人也能,你們都多注意點兒,我上去了。」
說完後,許凡直接進了別墅,留下王宇寧他們的人和警方的人守在外面。
他這麼大張旗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住在這裡似的,可他偏偏毫不在乎,上樓洗澡換衣服,就上了床。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過去了,眼見著天都要亮了,別墅里的人依舊沒有等到要等的人,一個個都有些扛不住了,不斷地打著哈欠。
凌晨五點多,值班的人里有一個似乎有些尿急,跟旁邊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往冬青樹這邊走來。
就在之前記者被抓到的冬青樹後,一個人微微探出頭,往別墅里觀察著。
他看到有人走過來,慢慢地把身形縮了回去。
耳朵里聽著外面「稀里嘩啦」的聲音剛剛停止,他猛地伸出雙手,捂住那個人的口鼻拖了過來,然後一把匕首就橫在了那個人的喉嚨上。
「別出聲!」那人壓著喉嚨說道,見保鏢點頭,慢慢地鬆開了捂著他口鼻的手,但是匕首又往皮膚上壓了幾分。
「剛剛那個人住在哪個房間?」他問道。
別墅外面的人看到去方便的同伴站在一棵樹旁不動,就笑道:「一泡尿憋得能在小區里尿個來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