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一愣，看向沈斌和宋念祖，明顯看到兩人的表情僵硬。
可能是牛二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合時宜，就打了個哈哈：「怎麼了？你們有事情要談，那就不用管我了！」
他說完，走向另一邊兒的自動飲水機，拿了杯子接水，然後一歪頭，就看到了旁邊的王宇寧。
王宇寧微微側過臉去，但是牛二似乎有些疑惑，指著王宇寧想了半天，「兄弟，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你認錯人了！」王宇寧瓮聲瓮氣的說道，之後就不說話了。
「認錯了？」牛二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到了之前孫老闆坐的地方坐下了，但還在琢磨著。
許凡和韓青的心都拎起來了。
牛二怎麼可能認錯人呢？
當年可是王宇寧把他抓到的，就算是那一面之交，見過的面孔總會留下一些印象，只不過，過去多年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罷了。
宋念祖若有深意地看向王宇寧，許凡忽然把面前那杯咖啡推到牛二面前，「這位也是沈二叔的朋友？來，喝這個，白水有什麼好喝的！」
牛二一樂，對著許凡點了個頭，剛要端起咖啡，宋念祖忽然清了清喉嚨，牛二看向他，又把手縮了回來。
許凡看向宋念祖，「沒關係，我沒喝過！」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念祖趕緊笑道，「你不用跟他客氣，他想喝什麼自己去倒，都是自己人！」
許凡「哦」了一聲。
沈斌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還在想著許凡說的，正事兒談完了，該談其他事情的話。
其他事情，其他什麼事情？
「許凡，既然你也買到了想要買的東西，那今天不如……」沈斌忽然開口道。
「不如什麼？」許凡收起笑容，往身後沙發上一靠，眼睛斜睨著對方，「不如該算算從京都到江城，你讓趙武做的那些事情，給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吧！」
沈斌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沒想到許凡還記著這個茬，語氣不善地說道：「你還想怎麼樣？山莊也被你帶人砸成這樣，我說話了嗎？要說損失，就算回到京都，你把嚴博易叫到面前來，他也要說一聲兩清了！」
宋念祖有些皺眉，許凡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變化得有些突然。
「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有什麼解不開的矛盾，非要這樣說話呢？」宋念祖也收起了笑容，「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過的人也不在少數，還真沒聽說過生意做完就翻臉的！」
「我看，我就是太給你臉了！」沈斌之前壓著的那股火，頓時又冒了出來，拿起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門「呼」的一聲被推開了，好幾個保鏢跑了進來，許凡帶來的那幾個人也被人圍住了。
許凡瞥了一眼，「這就惱羞成怒了？」
宋念祖總感覺這個年輕人淡定得有些過頭了，不管沈斌是罵是怒，他幾乎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變化。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忽然看向牛二，牛二正一臉懵逼地看著沈斌和許凡。
他剛來，他什麼都不知道。
屋子裡的氣氛，格外凝固，哪怕有個風吹草動，似乎就能把這裡變成另一種場所，可偏偏誰都沒動。
「噠噠噠……」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秦若曦換了一身衣服，拎著自己的包走了下來。
客廳里，所有人的眼睛幾乎都盯著她看，秦若曦的腳步一頓，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
「那個，我有事，先回去了……」秦若曦忐忑地看了看一大屋子人，找了個藉口往門口快步走去。
一個保鏢攔在了她面前，她又轉過頭，努力扯出一抹笑，「沈爺，我真有事兒！」
「我讓你走了嗎？」沈斌陰沉著臉說道，「來啊！帶秦小姐回房間去！」
保鏢一把抓住秦若曦的胳膊，不顧她掙扎，把她硬拉到樓上去了。
這樣一來，之前緊張的氣氛就被破壞了，宋念祖眼睛轉了一下，笑了，「都是自己人，沒有必要搞成這樣，沒事，都出去吧！」
保鏢看向沈斌，沈斌神色來回變換了好幾次，才揮揮手，保鏢們這才陸續出去了。
許凡笑得不行了，「沈二叔，您老人家這脾氣真要好好改改，多大年紀了，當心血壓高，哪天不注意，就『嘭』的一聲，哈哈……玩完了！」
「許凡！」沈斌低吼了一聲，宋念祖用手按住他的膝蓋，眼神示意讓他來。
沈斌冷哼了一聲，靠回沙發，臉扭到了一邊兒。
牛二這才把之前含在嘴裡的水咽了下去，「到底怎麼回事？」
宋念祖道：「沒事兒，都是誤會！」
「哦！」牛二答應了一聲，回頭又看了眼王宇寧，繼續琢磨自己在哪裡見過他，「你有沒有去過南美？」王宇寧搖頭，他又不死心地繼續想，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
牛二忽然站了起來，幾乎同時，韓青和許凡都看向他，只要他說出來王宇寧的身份，第一個腿斷的肯定是他！
「你五年前肯定去過京都大富豪夜總會？」牛二眉飛色舞地說道，「當時不是跟著他的吧？是跟哪位老大？」他故意擠擠眼睛，跟王宇寧說道。
許凡和韓青暗暗鬆了口氣，王宇寧也感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沒有否認，只是嘴角翹了翹，「你當時也去了？」
「能不去嗎？」牛二似乎找到了看王宇寧面熟的場面了，誇張地說道：「那天，幾個老大齊聚大富豪，那叫一個壯觀，氣氛簡直緊張得讓我喘不上氣兒來，我記得，當時要不是因為有人說警察馬上要來，估計那晚上就要血流成河了！」
王宇寧笑了下，「是啊！」
「我就說看你眼熟，你還說我認錯人了，兄弟，我告訴你，就我這腦袋瓜子，記性可好了，只要見過一面，這輩子都不會忘了！」牛二立刻炫耀了起來。
他坐回沙發，跟宋念祖和沈斌說道：「那晚上的事情，宋老闆不知道，沈二爺一定聽說過吧？」
沈斌倒是有些印象，幾年前，京都一次戒嚴，似乎就是跟牛二嘴裡說的大富豪夜總會有關係，但是具體的並不是很清楚。
「我聽說過一些！」沈斌道，又抬頭看向王宇寧，「那你，當時跟著誰的？」
王宇寧沒說話，許凡接過話茬說道：「不管他以前跟誰，現在都是跟著我的！沈二叔莫非看上他，想要挖牆腳嗎？」
「切！」沈斌又被許凡氣得不輕，「我挖你牆角？」
宋念祖哈哈大笑，「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不必客氣了，牛二，再去煮幾杯咖啡，給這兩位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