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博易把江城大學何副校長遇到的那件被坑的事情,跟白竹月說了一遍。
白竹月聽完後,說道:「這麼說,這種手法已經流傳開了啊!」
許凡也皺眉,「要是說這種造假手法雖然高明,但也不至於這麼像吧!」他拿起筆洗給嚴博易看底,「老師,你看,拼接手段一模一樣,要說是出自兩人之手,打死我都不信!」
嚴博易點點頭,「這些人,簡直是……也不奇怪,他們也要擴大市場!京都有也不奇怪。」
白竹月又拿起一個紅陶碗放到兩人面前,「你們再看看這個!」
「咦?」許凡和嚴博易同時發出了一聲驚疑之聲。
「老師!紅陶鬹!」許凡叫道。
嚴博易這回真的是皺起眉來了,「手法一樣!」
「就連做工都一樣!還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許凡說道。
這件紅陶碗的風格和質地,居然和之前沈斌拿出來的那件紅陶鬹,居然是一模一樣,全都是贗品。
「這件,要不是有紅陶鬹在前,現在看到,恐怕也會打眼的!」嚴博易說道。
「沒錯!」白竹月點點頭,「這幾樣東西,都是有人從外面高價買回來的!」
「他沒看出來?誰買的?」嚴博易問道。
「江教授!當然看出來了,尤其這個紅陶碗,就是因為看到這個,他才買下來的。」白竹月說道。
「他居然沒給我打電話!」嚴博易齊道。
「這不是博物館那邊,吳館長正在內查,很多事情不方便露面,就讓江教授來找我的!」白竹月說道。
「他也知道了?」
「是,就是他和江教授出去偶然遇到的!為了掩人耳目,就直接讓江教授送我這裡來了。」
幾人都不說話了,這件事情看起來就是一件很普通的打眼交學費的事情,可是,把江城的接底貨,和前不久的紅陶鬹事件聯繫到一起後,就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
「你這邊立刻找幾個信得過的人,把所有館藏的東西都清點好,做好暗記以防萬一!」嚴博易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鄭重其事的跟白竹月說道。
「你的意思是,會有人用贗品調換真正的藏品?」白竹月問道。
「我也希望我是瞎擔心!」嚴博易點點頭。
許凡聽著,心裡也跟著沉了沉,如果真的有人用這些贗品調換真品的話,一時半會兒的還真的不容易被人發現。
「好,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打電話,你們先坐!」白竹月說完,就匆匆去了前面。
許凡問嚴博易:「老師,有這麼嚴重嗎?」
「你不懂!」嚴博易擺弄著桌上這幾樣東西說道,「京都不比江城,專門倒賣古董的手法很多你都沒聽說過。」
「那,是不是他們會跟內部人勾結,偷梁換柱?」許凡猜測道。
「不無可能,還是自己小心防範比較好!」嚴博易說道,「以後你可能還會遇到更多的作假手法和做局手段,防不勝防!」
許凡點點頭,前世的時候,雖然沒經歷過那麼多,但也聽說過。
白竹月回來了,臉色不大好,說道:「我剛跟吳館長通過電話,他們已經在一個月前開始進行年終大盤點了。」
「看你這臉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嚴博易問道。
「沒錯!要不是上一次紅陶鬹的事情,他還沒有時間做盤點,這次,發現了兩件真正被掉包的東西了。」
「什麼?」嚴博易驚了,「這些人已經動手了?」
「不行,我也要立刻進行盤點,這麼多藏品,萬一……」白竹月憂心忡忡的說道,就要再離開打電話。
「你別慌!」嚴博易拉住她,「今天都臘月二十五了,馬上就過年了,你現在讓人回來不合適!」
「那怎麼辦?」
「不是有我們在嗎?」嚴博易說道。
「……我真是急糊塗了!」白竹月足足用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國內最好的古董鑑定專家不就在眼前嗎?
還有他的得意弟子!
「看看時間還夠,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嚴博易說道,許凡自然沒有意見。
古玩協會這裡雖然也有很多藏品,但也沒有博物館多,嚴博易加上許凡,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看完。
白竹月帶著兩人往前面走去,拿了鑰匙打開展館的大門,又打開了玻璃展櫃。
「可以了!」白竹月說道。
許凡和嚴博易都戴上了白手套,一個左,一個右,開始鑑定起來。
瓷器占了大多數,但也是鑑定起來很快的,剩下的就是書畫作品了。
許凡看的非常仔細,紙張質地、墨汁特徵、落款印章,一樣一樣的仔細看著。
忽然,他在一副畫作前停了下來。
這幅畫,是唐代著名畫家張萱的一副仕女圖。
張萱是唐開元年間為史館畫直,以擅長人物畫而著名,尤工侍女、嬰兒。
據朱景玄評述,張萱「善起草」,並對亭台、林木、花鳥皆窮奇妙。
流傳的作品僅《宣和畫譜》所載的47卷繪畫,其中遊春、整妝、按樂、橫笛、藏迷、賞雪等,都屬於貴族婦女幽靜閒散生活的描寫。
傳世之作《虢國夫人出遊圖》、《搗練圖》可窺見他所畫的風範。
許凡在前世的時候,就去過遼省博物館,張萱的那幅《虢國夫人出遊圖》,就是那裡的鎮館之寶。
而眼前這幅侍女圖,是四個侍女在一起聊天的情形,周圍還有兩三個孩子玩耍,其中一個侍女回頭看著他們微笑,好像被吸引了,或者是擔心他們跌倒的樣子。
這幅畫沒有問題,讓許凡留意的是,這幅畫的紙張,始終讓他有一種感覺,一種不搭調的感覺。
他還記得第一次去品古軒,被瘦猴碰瓷的事兒,也是因為紙張問題,用了揭畫手法,才發現是個被雙裱過的真跡。
而張萱的這幅侍女圖的紙張,沒有那麼厚,很正常的,也不像是有雙裱的跡象。
「許凡?發現問題了?」白竹月陪著嚴博易已經把另一側鑑定完了,一起走了過來,就看到許凡盯著這幅畫看。
「沒!」許凡回頭答道,「老師,您看看,我怎麼感覺這幅畫怪怪的?看著什麼地方都沒有問題啊!」
嚴博易走過去,和許凡鑑定的步驟一樣,紙張、墨汁、印章……
「嘶……」嚴博易看了一會兒,猶豫了一會兒,回頭跟白竹月說道:「這幅畫一直掛在這裡嗎?」
「不是,這幅畫因為展櫃的鎖壞了,就先放進庫房裡了,上次展會的時候才拿出來的。」白竹月說道,「怎麼?有問題嗎?」
「不好說!」嚴博易說道。
許凡懂了,這幅畫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