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混亂,從酒吧里跑出來的人並沒有就此散去,而是都圍在門口圍觀起來。
警車停在大門口,兩個警察拉起了警戒線,還在勸說大家儘快散去。
許凡和陽子也不管酒駕不酒駕的事兒了,把人弄上車後,直接就開走了。
兩人都很慌張,尤其是陽子,滿頭都是汗。
兩人喝的酒,早就隨著汗散沒了。
陽子看了看后座昏迷不醒的人,問道:「凡子,你真要把人拉家去啊?」
許凡咬著牙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凡子,要不我們把他交給警察吧!」陽子又說道,「萬一,萬一他死家裡怎麼辦?我爸我媽他們還沒看到咱們結婚呢!」
「先閉嘴!」許凡低吼了一聲,陽子看他也是一副糾結的樣子,不說話了。
很快,內河院子到了,這個時候巷子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車直接停在了門口。
許凡下了車,打開後車門,把人拖出來,「幫我一把!」許凡轉過身半蹲下來,陽子把人扶到他背上,許凡顛了一下,把人往上送了一點,快步走進了院子裡。
「你先把車裡面的血洗乾淨,然後停到文玩街停車場去。」許凡上樓前跟陽子說道。
「好好,我這就去!」現在許凡說什麼,陽子只有點頭的份兒,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許凡背著人上了樓,進了自己的臥室,把人放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才過去把燈打開。
他眯了一下眼睛,才徹底看清楚他帶回來的這個人的長相。
這人年紀估計也就十八九和自己差不多大,尖下頜,眉毛不粗,但很濃,鼻樑清秀挺拔,長得很帥。
他想了想,看了看這人身上的衣服,一件黑色的體恤,已經被血浸濕了,牛仔褲也染上了很多。
他快步出去,端了水盆和毛巾進來,小心翼翼的把那人的衣服掀開來看了一下,心臟就是一縮。
肚皮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坑,鮮血就從裡面流出來的,還有一些灰黑色的顆粒嵌在皮膚上。
許凡覺得這是被人用噴子打了,可是他沒有聽到槍聲啊!
也或許是因為音樂聲音太大蓋住了。
幸好傷勢不算重,也就是血流的多有點嚇人。
許凡覺得,能受這種傷的人,不是壞人,也是惹了壞人才會有的。
他迅速掏出手機,想要報警,但是看到自己還沾著血的手指的時候,他頓住了。
最後,他還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從自己臥室寫字檯抽屜里拿出來一個鑷子,跑到樓下廚房,拿著小碗到了一碗白酒,又打開爐子,把鑷子放在上面燒了一下。
之後把拿著東西又上了樓。
他把那人的體恤整個脫了下來,之後小心的拿著毛巾把他肚皮上的血擦乾淨,鑷子涼了下來,放在白酒里,又拿了一個報紙放在一邊,開始給他清理肚皮上的鐵砂。
這期間,年輕人會皺眉發出低低的輕哼,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陽子回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腿都有點發軟了,「凡凡凡子,這人死了,死了沒有?」
「沒有,陽子,去門口的藥店,買點棉花和繃帶回來!」許凡說道。
「好好!」
「再買點消炎藥!還有消毒酒精什麼的,你就跟店員說我手割破了,看看還需要什麼,都買點回來。」
陽子離開了,他覺得剛才的許凡,看起來冷靜的不像是他了,但是也來不及多想,就往巷子口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去了。
許凡現在已經不想什麼報警送醫院的事情了,專心幫著年輕人清理傷口。
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最開始讓他們離開,應該是不想讓人看到他,或者不想牽連別人。
他現在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儘自己能力把他的傷治好。
等他醒過來後,再問問他,如果願意的話,就送他去醫院。
如果不願意在江城醫院,也可以送去別的地方的醫院,總之,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年輕的人因為自己一時做出什麼判斷而失去生命。
很快,陽子回來了,拿著塑膠袋裝了很多東西。
許凡也清理的差不多了,拿著藥棉又給他擦了一遍,撒上消炎粉後,拿繃帶給他包上,又把他帶血的褲子脫了下來,換上了自己睡覺穿的體恤和短褲,才拿了另一套衣服和陽子關上門下樓。
在樓下衛生間裡洗了澡換了衣服,許凡從裡面出來,就看到陽子坐在榻榻米茶台旁邊發呆。
「陽子?」他叫了一聲。
陽子嚇了一跳,「凡子,那人到底怎麼辦?」
許凡呼出一口氣,用手擼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等他醒了再說吧!」
「可是,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還有啊,他是不是在酒吧里殺了人你都不知道,就這麼把人帶回來了,萬一……」
「沒有那麼多萬一,等他醒了,我們問明白後,再考慮報警之類吧!」許凡說道。
許凡看了看時間,已經午夜了,嚴博易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喝高了,就留在那邊了。
陽子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可是,我總覺得不踏實。」
許凡想想也能理解。
陽子雖然和他出去打架什麼的從來不含糊,但是遇到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慌亂不安是肯定的。
「安啦!」許凡安慰道,「估計一時半會兒他也不會醒,忙活一通又餓了。」
「我看看有什麼吃的。」陽子起身去看冰箱,看了半天也沒想到吃什麼,「還是去巷口吃點水餃吧!」
許凡站起來,「走吧!」
兩人出了門,陽子還不放心,「留他一個人不要緊吧?」
「沒事!」許凡說道,「頂多醒了叫人沒人應。」
吃了水餃,兩人又回到了小院,許凡讓陽子上樓睡覺,陽子卻有點不敢睡,許凡沒有辦法,看來今天這事兒,把陽子嚇壞了。
「行吧!既然不睡,我們上樓去看著點,萬一醒了,我們也好早點問清楚了。」許凡說道。
兩人又上了樓,就在許凡房間裡坐在凳子上盯著床上的人看著。
很快,他們的眼睛開始發黏,慢慢的就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等到天亮了,他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人呢?人呢?」陽子一下子蹦了起來。
許凡也很驚訝,睡得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忽然,走廊一頭的衛生間裡傳來水聲,兩人衝出去,就看見之前還昏迷不醒的人,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看到他們還愣了一下。
「昨天你們帶我回來的?」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