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
韓月彤說著,又把目光聚焦到張雪身上,笑著說道:「五一節前,日元匯率極端暴動,聽說華爾街資本損失慘重,'添越資本'集團一夜之間,盈利超過500億美元,震動全球金融市場。」
「按照'添越資本'集團現在的估值。」
「按照蘇越在'添越資本'集團的持股份額,雪兒你和他若是結婚的話,應該立馬就可以晉升為國內,可能也是全球女首富了。」
「女首富耶……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財富。」
「你知道的,我沒想這麼多。」張雪輕輕說道,「能在一起,就挺好了,其它的……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
「也對,你呀……一直就是個單純的性子。」韓月彤微笑地頷首,「錢再多,對你來說,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不過……」
「你和蘇越結婚了以後,可別忘了我啊,我還指著抱你這個大腿過日子呢。」
「想一想……」
「我閨蜜手裡攥著怎麼花,都花不完的鈔票,一步登上女首富的位置,約等於我也實現了財富自由的夢想啦。」
「月彤姐姐,你們家,不是也很有錢嗎?」蘇小月納悶地道,「難道韓叔叔對你很苛刻,平時都不給你零花錢?」
「我們家的財富……對比你哥哥,那就是滄海一粟了。」韓月彤誇張地道,「我一年的生活費,還抵不上你哥哥給你的一個月的生活費呢,實在是窮得叮噹響,所以……小月,以後我也得靠你才行呢,你這大腿,可不比你雪姐姐細。」
胖子坐在旁邊,聽著三個女孩的對話,苦澀地笑了一聲,說道:「我說韓大小姐,你能不能真的體會一下人間疾苦啊,你那叫窮嗎?」
「我這才叫窮!」
「你看我臉,天天跑業務,曬黑的。」
「我和建勇,基本上一天奮鬥十個小時以上,就這樣……幾年累死累活下來,才攢了幾百萬的存款。」
「本來我還覺得自己挺有錢的。」
「但聽你們說話,我突然覺得自己又無地自容了。」
「胖子,你能靠自己的努力,幾年攢幾百萬,已經很厲害了。」韓月彤說道,「蘇越那賺錢能力,就是個變態,都跟他比,那世界上就沒人了。」
「我呀……也就只是說說而已。」
「其實這幾年,看見你把生意做這麼大,我還是挺佩服你的,感覺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恩……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真分不清楚,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胖子說道,「不過……不管是夸、是損,都不重要了。」
胖子笑著炫耀道:「我們家麗麗已經答應我的表白了,只要她認同我,其他人的想法,一概都不重要。」
「麗麗答應跟你在一起了?」張雪有些意外,「胖子……那真是恭喜你了,以後對麗麗好點,她……挺不容易的。」
「小雪,你放心吧。」胖子滿眼幸福地道,「以後苦我自己,也不會苦她的。」
張雪知道胖子對黃麗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從高中到大學,追了差不多五年的時間。
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信你,也相信麗麗選擇你,會獲得幸福。」
「好啦,胖子……你這花式炫耀就到此為止了。」韓月彤說道,「我可不想再吃狗糧了。」
說到這裡……
韓月彤想起蘇小月好像也有男朋友了,不禁笑著問道:「小月妹妹,你的小男朋友呢?」
「我?」蘇小月茫然地道,「我哪有……」
「那個叫什麼……趙子路的……」韓月彤依著從其它渠道那裡打聽來的消息,問道,「他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嗎?我可聽說了……」
「才不是呢!」蘇小月急忙回答,「哥哥說感情上的事要慎重,要真的明白自己心裡想要什麼,喜歡什麼,我現在……還不確定,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喜歡……」
聽見蘇小月這番話,韓月彤心裡沉默了一陣,小月這番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當前也一樣迷茫。
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以後的路,怎麼去選擇。
身邊的朋友,所有人之中。
她看似最清醒,實則心裡卻最糊塗,最迷茫。
連葉婷兒都已想好了畢業之後,自己要走的路,她卻一直在徘徊,一直在猶豫。
仔細想想……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徘徊、在猶豫什麼。
「感情的事,想清楚,再做決定,遠比決定之後,再慢慢想清楚要好。」張雪輕輕握住蘇小月的手,「人生很漫長,卻也很短暫,一定要選擇自己願意託付,也值得託付的人。」
「恩!」蘇小月堅定的點了點頭。
眾人說話間……宴會已經正式開始。
整個宴會廳,已經全部坐滿了人,可謂高朋滿座,大出馮建勇所料。
蘇越被簇擁到了主桌,周圍陪同的,都是今日所至,最有地位和身份的人。
其中……
天香酒樓的老闆方雲山也在其中。
「蘇總……咱們長陵市,能一步跨進省級重點經濟市,去年GDP一躍成為全省第二,可少不了你,以及'添越資本'集團的功勞啊!」席間,長陵市的一位領導代表,微笑地對著蘇越說道,「可以這麼說,長陵市經濟發展的功勞薄上,你是至關重要的那一筆!」
「許主任客氣了。」蘇越微笑地道,「我們能做的,始終很有限,還是你們在經濟宏觀層面把控得好,才有長陵經濟發展的現在成果。」
'添越資本'集團利用長陵市國資基金,向長陵市財政,幾年下來,至少輸送了兩百億的財政收入,支撐了長陵市的經濟發展。
再加上'添越資本'集團上繳的部分稅收。
說蘇越是長陵市經濟發展的核心推手,並沒有什麼不對,只是這種高帽,在這種公開場合,承認了不免是打各位領導的臉面,顯得他蘇越太過狂妄。
許主任見蘇越比自己想像中好相處,心中的壓力,頓時輕了不少,繼續說道:「蘇總,聽聞您的父母,都是華鋒鋼鐵廠的老員工,您小時候,也是在華鋒鋼鐵廠員工宿舍樓里,長大的?」
蘇越見對方突然將話題引向了華鋒鋼鐵廠,眼睛微眯,知道對方今天來的動機,大概在這裡了,微笑地道:「確實如此!」
「這麼說來,蘇總對於華鋒鋼鐵這家企業,應該還是有特殊感情的。」許主任接著道。
蘇越淡淡地回答:「可以這麼說。」
華鋒鋼鐵,是長陵市的絕對支柱性企業,以前如此,現在這種局面,依然沒有改變。
「那不知蘇總對於鋼鐵行業的未來,如何看待?」許主任問道。
這句話一出……
席間,華鋒鋼鐵的那位老廠長,以及聽到一些風聲的其他幾位關聯方,也都豎起了耳朵。
畢竟,蘇越對於行業發展、宏觀經濟的見識。
那是得到國家級領導的稱讚的,眾人對此,可以說是深信不疑。
「從市場需求方面來看,隨著我國經濟規模的擴大,和基礎建設、城市建設的繼續擴張,以及全球經濟市場的進一步復甦,是有進一步增長的空間的。」蘇越說道,「但是……整體的市場需求有繼續增長的空間和潛力,並不等於企業就有增長空間,有好日子過。」
「當前的我國鋼鐵製造企業格局。」
「是大、中、小型鋼鐵企業並列擴張。」
「隨著地產、基礎建設在這一兩年的迅猛發展,各企業瞧見機會,都在猛上產能。」
「這從進口鐵礦石的銷售增長數據,一眼可以得知。」
「而產能上來了……」
「地產在今年度,卻迎來了強監管,基礎建設,其擴張速率,也在開始逐步降低。」
「也就是說……」
「鋼鐵企業的產能增長速率,已經開始大於慢下來的地產和基礎建設了。」
「這意味著市場的需求,儘管還在增長,但速率已經放慢了,遠遠落後於產能的增長,長此下去……市場大概率會出現產能過剩的局面。」
「而一旦進入產能過剩的存量博弈。」
「那就是比拼成本和規模效應了。」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蝦米被吃或者倒閉,在這個階段,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華鋒鋼鐵的規模,不算小,但也不屬於國家級的大型重點鋼鐵企業。」
「有規模效應,但無市場主導權。」
「再加上設備老舊,生產線落後,生產成本下不來,幾十年積累,負擔的財務壓力和社會壓力太大。」
「一旦市場進入產能過剩的局面。」
「大概率是撐不住的。」
「撐不住嗎?」聽完了蘇越的這番見解,許主任輕嘆了一聲,心中暗道,「看來果真是積重難返,必須進行改革了。」
「如果想要有所改變……」蘇越說道,「那就得未雨綢繆,趁著現在市場還好,進行內部的改革,去掉這些頑疾了。」
「其實市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許主任說道,「如果市里對華鋒鋼鐵進行混改的話,引入民營資本,以及相應的管理模式,蘇總的'添越資本'集團,有沒有興趣?」
蘇越一愣,沒想到對方的目的是這個。
「我們恐怕很難勝任。」蘇越微笑地道,「混改模式,還是找同類企業,吸取它們的先進管理經驗,更為穩妥。」
「我們'添越資本'集團只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財務投資可以,要讓一家大型鋼鐵企業脫胎換骨,我們恐怕辦不到。」
華鋒鋼鐵,是長陵的最重要國資控股企業。
參與這個項目,會非常敏感。
首先,政府引入他們,不可能給予太好的進入條件,畢竟那樣,就有賤賣國家資產的嫌疑了,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其次,鋼鐵企業……依照現在的局面發展,產能過剩的結局,根本無法避免。
他們投入資本。
在可以預見的五年、十年內,都沒有什麼超額利潤可圖。
既然如此……那何必還要吃力不討好呢?
而且……
要想解決華鋒鋼鐵的根本問題,還不是幾億資金能解決的事,投入資本,不會小。
'添越資本'集團現在家大業大,帳上現金可抵長陵一年的GDP總量,錢是很多,但也不會是這個燒法。
在沒有顯著的利益可圖的情況下。
至少……
這個項目,蘇越連考慮,都不會考慮。
「那可真是遺憾!」許主任有些失望,略微尷尬地笑了笑,「蘇總是我們長陵的人傑,我本以為……你能提出解決華鋒鋼鐵的良策,必然也能實際參與和辦到。」
「當然……我這也是說一說而已。」
「具體的,對於華鋒鋼鐵的問題,領導們還沒有討論個結果出來,我這也就跟蘇總你隨便聊一聊,還望你別往心裡去,更別跟沈書記打我泄露政府工作內容的小報告才是。」
許主任知道蘇越與沈家關係不錯,所以才半開玩笑地說了這番話。
蘇越猜測這姓許的,多半只是過來打個前哨,探一探自己的想法,真正的談判,恐怕還在後面,還在沈家,以及現在已經升任一把手的沈小雅父親這裡。
「許主任說這話,就見外了。」蘇越呵呵笑道,「長陵是我家鄉,我能盡綿薄之力的,我肯定不會推辭,非我能力範圍之內的,那也實在沒有辦法。」
「明白,明白!」許主任微微頷首,然後主動端起一杯酒,向蘇越敬道,「蘇總,為你對長陵所做的經濟貢獻,我敬你一杯。」
「這我可當不起!」
蘇越微笑地道,但還是喝了。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以及他為長陵賺的上百億財政收入,像許主任這種一市國資委主任的酒,他還是當得起的。
眾人眼見許主任都敬酒了,自然也不敢怠慢。
不過,蘇越除了第一杯。
便沒再喝了。
這些人,親近他,看重的,是他'添越資本'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是他手裡掌握的資本力量,而不是他本來的晚輩身份。
他此刻,在這些人面前,代表的是'添越資本'集團。
所以,在他並不想喝酒的情況下,拒絕這些人,並不會帶來任何後果,以及他們心裡,任何的不滿。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方的身份、地位,已經完全不等同了。
果然……
其他人在遭到蘇越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後,尷尬地笑了笑,也沒任何不滿,依然神態自若地坐下來,繼續與蘇越套近乎。
倒是許主任獲得了蘇越的優待。
一時間,心裡不自禁地湧起了一陣優越感,覺得好像與蘇越,站在了同樣的地位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