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ML公司第一大股東,變更成了ARM公司?天啊……這是半導體行業巨震啊!」
「怎麼提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併購也太消無聲息了吧?」
「等一等,ARM公司的控股方不是那家在金融危機中,聲威赫赫的『添越資本』集團嗎?這是不是意味著現在ASML公司,也成了『添越資本』集團的一員?」
「『添越資本』集團,不但是ARM公司的控股方,而且還是其母公司,ARM私有化之後,就徹底成了『添越資本』集團的全資子公司,看情形,『添越資本』集團,這是想壟斷半導體行業上遊資源啊。」
「ARM公司,成了ASML公司的大股東,INTEL、高通、AMD、三星這些晶片自主設計、製造業巨頭,豈不是要被掐住喉嚨了?ASML公司,可是完全占據了光刻機市場的高端、最高端市場啊,其主要客戶群體,就是這些巨頭晶片製造商。」
「ARM公司,不是晶片IP服務企業嗎?它們又不自主參與晶片設計和製造,併購ASML公司幹嘛?」
「恐怕是要轉型,向晶片設計、製造領域重新蔓延了。」
「真是好大的手筆,好大的行業格局啊,ARM公司,自從換了控股方之後,這一兩年的發展,真是迅速。」
「ASML公司的體量不小啊,ARM公司,拿下25.7%的股權,怎麼也得二三十億美元的資金吧?他們帳上有這麼多錢?目前半導體行業陰霾不散,市場預期非常悲觀,這個時候,應該沒有銀行和投資機構,敢於支持這種大膽併購吧?」
「ARM沒有這麼多錢,可『添越資本』集團這個在金融危機中,收割全球資本,積累了數百、上千億美元利潤的資本集團,卻不差錢,我猜測ARM公司,不過是作為了『添越資本』集團收購ASML公司的跳板。」
「這家『添越資本』集團,最近真是動靜不斷啊!」
「是啊,聽說羅氏家族集團,也在接觸他們,ASML公司落入ARM手中,就算是落入華資手裡了。」
「當初各系資本拋棄ARM公司,致使『添越資本』集團撿了個便宜,可真是失策。」
「ARM公司沒什麼成長性了,資本拋棄也正常,但ASML公司可不一樣,真不懂那幾家共同基金,為何就這麼快放棄了手裡的股權。」
「按照ASML公司的股權構成,ARM公司就算拿到第一大股東的位置,應該也無法掌控董事會和股東大會吧?原管理層團隊和其它資本方,面對華資的入侵,肯定會想辦法在董事會和股東大會上狙擊。」
「25.7%的股份,說是併購,恐怕還為時尚早。」
「只要掌控不了董事會和股東大會,那ASML公司的未來,依然跟華資沒有關係,他們最多也只能做個財務投資者。」
在整個投資界、半導體行業各方,針對『ARM公司取得ASML公司第一大股東位置』的新聞激烈討論之時。
蘇越帶領下的,包括『ARM公司核心管理人員』在內的團隊。
已經聯合克利·安格諾及其一致行動方,以雙方超過50%的股份投票權,向ASML公司全體股東,發起了臨時股東大會決議的邀請,要求在4月20日,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決議重大事項。
「克利·安格諾這傢伙,怎麼和ARM公司,以及華資機構站在一塊了?」
荷蘭商業銀行投資部,投資業務總裁查德·費茲傑勒眉頭緊皺在一起,很是氣憤地道:「還有柯蒂福、傑夫·艾德蒙這些傢伙,為何一聲不響地就把自己手裡的股份,轉讓給了ARM公司?」
「簡直是賤賣股份,賤賣ASML公司。」
「聽說是班傑明·戴爾先生在鼓動他們。」總裁特別助理戴納·傑弗里說道,「前不久,班傑明·戴爾先生在自己主辦的晚會上,會見了『添越資本』集團的那位蘇先生,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麼,但想來……應是有一些合作。」
「因為安娜爾女士的原因,羅氏家族集團,在我們國內的影響力不小。」
「柯蒂福、傑夫·艾德蒙先生這些人,與羅氏家族集團,多有利益合作,如果班傑明·戴爾先生在其中影響,他們是很容易被華資給侵蝕的。」
「就是不知道克利·安格諾先生,為何會突然站在ARM公司這一方了。」
「根據消息,前段時間ARM公司的基爾伯特先生,確實在維德霍芬出現,但一直沒什麼新的消息傳出來。」
「克利·安格諾先生,一向是討論資本對ASML公司具體運營事務,指手畫腳的。」
「斷沒有理由任由ARM公司進入,成為新的資本控股方,對他進行限制啊?」
「羅氏家族集團……」查德·費茲傑勒想起這個家族,便覺得更加頭疼,「如果羅氏家族集團真的和『添越資本』集團這個華資機構全面聯合的話,那整個歐洲的資本投資界,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啊。」
「先是ARM公司,再是ASML公司……」
「華資機構,這是在竊奪歐洲所有的產業核心技術,如不遏制,後續他們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傑弗里,立即通知其它機構持股方,反擊,我們必須做出反擊。」查德·費茲傑勒急聲說道,「不能讓ARM公司,對ASML進行全面併購,不能讓ARM背後的華資機構,全面掌控ASML公司的董事會和股東大會。」
戴納·傑弗里點了點頭,即刻開始執行總裁查德·費茲傑勒的吩咐。
同一時間,蘇越讓基爾伯特,以ARM公司的名義,向市場所有ASML公司持股股東,發出了市場溢價15%的要約收購條件。
爭取餘下的散戶持股力量,以及想要及時退出ASML公司投資的機構。
隨著ARM公司全面介入ASML公司的股權收購,ASML公司的股價,在阿姆斯特丹交易所迅猛飆升,三個交易日,即大漲超過12%。
最終,在臨近20日的那天。
『添越資本』集團旗下基金,從場外交易,以及二級市場交易,共獲得2.1%的ASML公司流通股份。
至此,算上克利·安格諾及其整個管理團隊轉讓的15.5%股權。
『添越資本』集團,共計持有43.3%的ASML公司股權。
再計算上克利·安格諾,及其管理團隊在簽訂轉讓協議時,與『添越資本』集團所做的私下約定,那麼……在即將召開的臨時股東大會之中,ARM公司所代表的『添越資本』集團方,已經確定拿下了54.8%的股份投票權。
他們只需要在股東大會前,以及股東大會中,再爭取到12.2%的股份投票權。
便能讓ARM公司,針對ASML公司注資增發股份的議案,得到通過,使全面併購計劃在公司層面,得到完美實施。
當然……由於二級市場上的散戶持股方,在股東大會中,大多是棄權票。
所以實際操作中,根本就不需要再爭取到12.2%的股份,即能鎖定勝局,完全掌控股東大會的決議。
只是為了穩妥起見,保證萬無一失。
蘇越還是通過羅氏家族集團的力量,在4月20日之前,用部分利益,拉攏了游離的一些機構支持。
4月20日,ASML公司臨時股東大會召開。
蘇越、基爾伯特分別代表『添越資本』和ARM公司參加股東大會,同時參會的有荷蘭銀行、瑞士銀行、其它三支荷蘭共同基金、其餘十多家投資機構方等。
作為ASML公司的執行總裁兼董事會主席,克利·安格諾主持會議。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是想決議一件對於我們ASML公司未來意義重大的事項。」克利·安格諾說道,「在決議這件事情之前,我想給各位看一下上個季度的公司具體運營報告。」
「這份報告,會在25日,向市場公開。」
說著,克利·安格諾讓會議秘書,給在場的每個股東,都發了一份複印件。
眾人翻開上個季度的運營報告,大致地看了一遍,眉頭基本上都緊鎖了起來。
「內部資金流,怎麼會這麼糟糕?整體的運營數據,比上個季度惡化太多了,你們怎麼搞的。」荷蘭銀行投資業務部總裁查德·費茲傑勒怒氣勃勃地道,「研發實驗費用,上升得太快了,利潤遠遠跟不上,安格諾先生,你那什麼『極紫外線光刻』技術,還沒有進展嗎?按照你們這個進度,把公司的錢全部燒光了,NXE系列,也無法實現量產。」
「按照我說,還不如先停下來,鞏固既有市場。」
「不是我說,你們的銷售團隊,和尼康、佳能,差距太遠了。」
「一直追求技術領先,追求下一代光刻技術,我不是說這不對,但也得看一看整個行業和整體經濟局面。」
「目前的市場需求,沒有到達非要用下一代光刻技術,才能滿足的地步。」
克利·安格諾滿是大鬍子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怒氣,他一直對查德·費茲傑勒這個傢伙很不滿,不由大聲回道:「沒有技術上的領先,拿什麼去鞏固市場?要像賣房子一樣,去求著客戶嗎?」
「我們是科技公司,不是服務公司。」
「公司現金流這麼糟糕,怪得誰來?技術攻關,本來就不可能一帆風順,波折總是難免,放棄,放棄,一心只知道放棄,那到頭來……我們ASML公司,在市場中,還能留下什麼競爭力?」
「上個季度,我就告知了各位股東,表示未來市場悲觀。」
「公司需要強大的現金,來支撐公司度過難關,加重技術儲備,爭取在行業下一個爆發點占據絕對主導地位,從而徹底擊垮競爭對手,攫取行業最大的利潤。」
「可各位股東聽了嗎?」
「我記得就今年二月份,公司還向查德先生所在的荷蘭銀行,申請了借款,可查德先生幫忙了嗎?」
「最終貸款沒申請下來,我們才不得不啟動IPO融資。」
「但就算是IPO融資,各位想的也不是ASML公司未來能怎麼樣,只是想講好故事,通過全球各系資本機構,抬高ASML公司的短期估值,好讓你們即時套現走人。」
「公司內部危機視而不見,卻只想著資本市場的短期利益。」
「ASML公司,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口鍋,咱們管理層堅決不背。」
「大家別激動。」瑞銀投資的代表人物康納·伊夫力說道,「金融危機之下,誰的日子都不好過,ASML公司,走到現在這一步,有主觀原因,也有客觀原因,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都不應該再去爭論。」
「而是要想著如何去解決。」
「我相信安格諾先生把這些運營數據公開出來,也不是想激怒在座的各位股東,而是要讓大家討論如何去解決這件事。」
「還是康納先生明白事理。」克利·安格諾臉上的怒氣消弭下去,接著說道,「目前ASML公司最欠缺的,便是資金,只要補充資金,一年內,我能讓NXE系列機型,徹底實現量產,進一步提高高端、最高端光刻機市場份額,引領晶片製造技術的變革。」
「說白了,你還是想在原本的技術路線上,繼續下去。」查德·費茲傑勒變得越加氣憤,「未來的經濟,就算按照樂觀估計,復甦也會很慢,你這樣做,會將整個公司拖垮,作為ASML公司股東,我不同意。」
「按照安格諾先生的發展路線,需要補充多少資金,才能保證NXE系列機型能夠量產?」康納·伊夫力沒有查德·費茲傑勒那麼激烈,平靜地問道,「十億美元、十五億美元、還是二十億乃至更多?」
「要保證ASML公司,在最壞的行業環境中,能夠生存下去,而且要繼續推進下一代光刻技術,我需要至少二十五億美元的資金。」克利·安格諾說道,「不過……各位股東也不用擔心,作為現如今ASML公司第一大股東的ARM公司,願意繼續向ASML公司,注資25億美元,以保證公司的運營和研發。」
「經過我與ARM公司總裁基爾伯特先生的溝通。」
「他們答應所注資的資金,以增發股份的形式注入,當然……這一份增發議案,也需要各位股東的表態通過。」
「什麼,增發股份?」眾位股東瞪大了眼睛。
「這是在稀釋股權,強奪控制權,不可能,不同意。」反應過來之後,許多投資的資方,皆是義憤填膺,強烈抗議,「安格諾,你這是在夥同外資,倒賣ASML公司,無恥,簡直無恥。」
蘇越看著眾人怒氣勃發的樣子,不由輕蔑地笑了一聲,大聲說道:「股東大會,一切議案,皆由全體股東表決通過,你們說不同意,便不同意了嗎?什麼時候自詡上流社會精英的各位,也學會潑婦罵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