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相遇的!」
巴澤爾冷冷地盯著蘇越:「我相信金融交易市場這個老師,會教會蘇先生什麼叫做敬畏,什麼叫做狂妄。」
「隨時恭候!」
蘇越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咖啡,隨意地回答。
「姓蘇的,你不要……太得意了。」眼見蘇越從始至終,對於在場眾人,都毫無尊重,站在巴澤爾旁邊的喬治·布魯斯終於忍無可忍,「LME銅上的失敗,還有我師弟西澤的性命,我會找機會讓你償還的。」
蘇越呵呵一笑,喝了一口咖啡,輕蔑地看了喬治·布魯斯一眼,說道:「手下敗將,不足言勇,你想要通過金融交易市場,繼續給我送錢,我自然樂意,只是我擔心……你的亞當基金被迫清盤以後,好像已經沒資格做我的對手了。」
「你……」
喬治·布魯斯臉色陰沉,極為難看。
蘇越那句『你已經沒資格做我的對手』,徹底刺傷了他的心,徹底擊潰了他作為一個資深操盤手的信心。
「不過……」蘇越頓了頓,又說道,「你比起你那師弟,心態還是更穩得住一些,苦心經營的基金被迫清盤,居然沒有尋死覓活,不錯,不錯!」
這話聽上去像是讚賞,實則更像是一記響亮耳光,抽在了喬治·布魯斯的臉上。
喬治·布魯斯胸膛起伏,雙目幾欲噴火,拼命瞪著蘇越:「姓蘇的,今日恥辱,來日我會讓你償還的。」
蘇越嗤笑了一聲,沒有在意。
他淡淡掃了一眼其他的人,隨後目光又落到班納·巴澤爾身上:「我會在倫敦再待上十天、半個月,會給你們足夠的報仇機會,希望巴澤爾先生別讓我失望。」
說完,蘇越將手裡喝了兩口的咖啡放到桌上,即刻起身離座。
「蘇先生……」巴澤爾看著蘇越轉身離去的背影,用標準的華語,沉聲說道,「倫敦,會成為你的埋葬之地!」
「我期待著與巴澤爾先生在對手盤上相遇的那一刻。」
蘇越回頭給了巴澤爾一個微笑,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餐廳。
走出餐廳不久,尤利西斯輕咳了一聲,說道:「蘇先生,班納·巴澤爾在華爾街,早已是聲名赫赫,其執掌過的對沖基金,創下過一年六倍的彪悍業績,素有『眼光精準、謀慮深遠、一擊必殺』的稱謂,不是易與之輩啊!」
「我知道!」蘇越微微頷首。
除了那些已經功成名就,退入穩健陣營,很少出手的華爾街巨鱷前輩,目前的全球金融投資界,正處活躍巔峰的人群中,班納·巴澤爾絕對是頂尖的幾人之一,不然交易大師索羅斯也不會讓這個大弟子執掌一支量子基金。
「縱觀班納·巴澤爾的投資生涯……」
尤利西斯繼續說道:「除了在某些股票上,在股市上判斷出現失誤,大規模的對沖投資計劃,從未失手過。」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交易大師索羅斯再次出手狙擊一次行情。」
「至少能在頃刻間,聚集起超過500億美元的資金規模。」
「班納·巴澤爾雖說沒有這等號召能力,但他身份、背景、投資戰績,畢竟擺在眼前,他若出手,各系資本,肯定跟風者眾多。」
「蘇總若是成為他的對手盤,要對付的,可不止是他一個人啊。」
「說實話,索羅斯大師的幾個弟子,雖說身份都不俗,個個都是華爾街猶太家族的精英,但真論起來,實力能夠得到各系資本承認的,也就只有這班納·巴澤爾一人,這是真正的華爾街投資精英、金融巨子。」
「我明白!」蘇越繼續頷首,淡淡地回答。
對於班納·巴澤爾,蘇越擁有著後市十幾年的記憶,遠比尤利西斯明白。
「對了,剛剛餐廳里,你們旁邊,有個路透社的記者在場。」尤利西斯想起一事,繼續說道,「你與班納·巴澤爾的爭執,那個記者應該都看見了,說不定還錄了音。」
「是嗎?」蘇越倒沒注意到這事。
尤利西斯仔細想了想,說道:「應該沒錯,那個女記者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看情形,明天……你和巴澤爾爭執的這番話,就會出現在各大金融報紙、網絡和電視節目上了。」
「華爾街金融巨子和剛剛在倫敦橫掃百億美元巨額利潤的華國金融天才,這兩者的對立,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會是一個爆炸新聞。」
「有你們倆人,接下來的倫敦金融交易市場,肯定會很熱鬧。」
「我有預感,全世界的各系資本,在接下來的時間,會更迅速地流入倫敦金融市場,也許更大的多空之戰,正在醞釀之中。」
蘇越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喝酒後,顯得健談,甚至話多的盟友。
笑著說道:「那你們巴克萊的機會,可就來了,資本的迅猛流進,總是需要許多通道,才能將資金投進金融交易市場的,你們的銀證、銀期、外匯開戶業務,應該會有一個短期爆發式的增長。」
「這對我,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尤利西斯輕嘆了一聲。
他只負責基金管理和自營投資業務,銀行的零售、攬儲、通道類業務,是他的競爭對手在負責。
蘇越聽見這話,心頭有些納悶,卻也沒有深問。
倆人走到樓下停車場位置,眼看著就要分別,尤利西斯眼見蘇越上車,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蘇先生,你的投資計劃中,核心戰場,是在哪裡?」
「匯市!」
在車發動,揚長而去的那一刻,蘇越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尤利西斯仔細思索了一會,沒什麼頭緒,暗嘆一聲,只能先行離去,先跟弗林斯行長商量再說。
休息了一晚之後,第二天,11月17日,周六。
正如尤利西斯猜測的那樣,昨晚蘇越與班納·巴澤爾在倫敦知名西餐廳里,針鋒相對的那番較勁,被相關的各類金融媒體,徹底曝光了出來。
一方是華爾街成名已久的金融巨子。
一方是聲名鵲起,剛剛一戰擊潰各方多頭主力,掠奪了百億美元利潤,逼死溫德爾,逼得勞埃德銀行差點破產的金融新星、華國金融天才。
這樣精彩的對決,談話錄音一經媒體公布,就吸引了無數投資者的目光。
「班納·巴澤爾居然抵達倫敦了,真是意外,他可是真正的華爾街投資鬼才啊,眼光精準,投資風格,極為凌利。」
「我復盤過巴澤爾先生以前在美國道富投資銀行的操盤記錄。」
「根據道富投資銀行公布出來的詳細操作記錄,巴澤爾先生在行情判斷上的成功率,高達80%,回撤極小,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他最成功的那一次,還是4年前在東京,做空日經指數和日元之時。」
「那一戰,他賺了差不多30億美元,而且還逼垮了好幾家日本投資機構,真正意義上的名震世界金融市場。」
「執掌量子基金以後,班納·巴澤爾就很少出手了。」
「但他只要出手,那就一定會盈利,目前……他所執掌的這一支量子基金,勝率,保持全勝,這樣的戰績,在金融交易市場這個根本沒法預測未來走向的市場中,是非常恐怖和令人敬佩的。」
「這一次,他抵達倫敦,聽說還帶領了交易團隊,應該是發現了很大的投資機會吧?」
「大概率是這樣,不過……也有可能是給他兩位師弟報仇來了。」
「索羅斯大師的兩位高徒,華爾街闖出名頭的金融精英、百億基金經理,從港城到倫敦,接連敗在一個華人手裡,這對於一向眼高於頂,自認為主宰著世界金融市場未來的猶太資本而言,應該是個極大的恥辱吧?」
「這個恥辱若不洗刷,號稱華爾街精英的那些人,恐怕是沒法抬頭做人了。」
「說起來,這位來自華國的蘇先生,還真是厲害,港城的事情,我沒經歷過,不清楚,無權發言,但他率領華資進入倫敦之後的這一切動作,我可都是看在眼裡,特別是LME銅上,對多頭主力的屠殺,真是經典。」
「從錄音里聽,這位蘇先生,說話也真是狂妄。」
「好像還很年輕,這狠辣的操作手法,若不聽錄音的話,完全想像不到這是一個年輕人的操作風格。」
「是啊,在LME銅上,各方多頭主力,全被嚇破了膽。」
「那踩踏、崩盤的一幕,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恐懼,還好我當時投入不多,不然現在也該上天台了。」
「就是太狂妄了!」
「他在錄音里,公然挑釁巴澤爾先生,還說什麼華爾街精英、交易大師,都是不入流的角色,這是犯了眾怒了吧!」
「這話,讓那些自認為華爾街精英的人聽見,估計得氣炸了。」
「有港城、LME銅上的戰績,卻也的確有狂妄的資本,華資在他的帶領下,橫掃咱們倫敦金融交易市場,打得多頭從股市、債市、期市全面潰敗,掠奪了市場超過百億美元的利潤,確實堪稱華國金融天才啊!」
「若是接下來……巴澤爾先生和這位華國蘇先生,真成了市場對手盤……」
「那將是咱們倫敦金融交易市場,最為精彩的多空大戰,也必然是一場極為盛大的財富盛宴。」
「以巴澤爾先生的號召力,這位華國蘇先生,真的敢全面應戰,其市場中,資金堆積,將到達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遠遠超過這一次LME銅上多空交鋒,是可以預見的。」
「真希望巴澤爾先生,能將華資鎖在倫敦金融市場,再展開一場多空大戰,讓華資掠奪的財富,全部吐出來。」
「我也希望……」
「只是華資目前,已然大勝出局,LME銅上的空單持倉,從周五收盤情況看,已經銳減了差不多7成,在這樣的局面下,想再鎖住華資資金,逼華資應戰,再展開一場多空之戰,讓華資把到手的利潤再吐出來,已經不太現實了。」
「除非華資再度主動進攻,大規模地再將出場資金,繼續投入進來。」
「不太可能,他們獲利已經極為豐厚,沒必要再冒風險,參與接下來的行情了。」
「我倒覺得不一定,巴澤爾先生進抵倫敦,肯定是發現了比較大的投資機會,只要這個大的投資機會一直存在,華資就肯定會入場。」
「只要他們入場了,那麼……大家聯合剿殺的機會,也就來了。」
線上、線下、網絡、電視……各處火熱的評論、討論中,大家對於華資掠奪倫敦,蘇越公然挑釁華爾街資本的做法和言論,都是偏向於憎恨和厭惡的,同時,也期待著華爾街資本和華資的再一次交鋒。
期盼著巴澤爾藉助倫敦金融交易市場,能夠再度挑起一次多空大戰。
給予倫敦、歐洲資本,給予廣大在LME銅上,被屠殺的散戶、遊資,一次聯合剿殺華資的機會。
這樣的預期和期望。
隨著蘇越和巴澤爾的談話錄音,飛速地在倫敦、在歐洲、在整個世界金融圈內擴散。
更多的投資者湧入倫敦,更多的各系資本、各國遊資蜂擁而至。
外資的迅猛流入,在頃刻間加大了倫敦英鎊的兌換力度,英鎊流動性會因為外幣迅猛流入而趨緊的趨勢,也被更多的人注意到。
蘇越在整個倫敦、整個歐洲資本對他火熱的討論和資料調查、研究中。
在弗林斯行長親自邀請下,在11月17日周六下午,再次與弗林斯和尤利西斯,見了一面,敲定了投資合作上的事情。
投資合作協議,以及蘇越所需要的,未來業務深度綁定協議的簽訂。
讓巴克萊銀行和『添越資本』,從這一刻,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合作盟友。
弗林斯行長在前面為了保住巴克萊銀行根基,被迫坑害安聯資本之後,已經無所畏懼別人的唾罵。
於是,此刻與華資簽訂協議,也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
與巴克萊銀行完成了綁定之後,蘇越再度審視了一遍自己的投資計劃,完善了一些自己容易忽略的細節問題。
當晚,在那家西餐廳中。
蘇越雖然語氣狂妄,絲毫不把巴澤爾放在眼裡,但他對於這個對手,在內心,還是相當重視和謹慎的。
他說那番話,其意也是想激對方進入自己對手盤的位置。
然後藉助市場,藉助『次貸風暴』的恐怖摧殘能力,在最終完成收割。
蘇越繼續完善投資計劃之後……
11月18日,周日,在蘇越和巴澤爾的新聞,在倫敦依然漫天飛舞的時候,面對著外幣的持續流入,NBS銀行,終於開始限制英鎊的兌換額度。
至此,英鎊的流動性趨緊,正式凸顯,許多雙眼睛,也在一瞬間,盯向了處於休盤狀態的英鎊外匯交易市場。
新的財富暴增機會,正在來臨,而新的多頭埋葬之地,也在快速孕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