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足以!」
蘇越腦海中划過張雪的倩影,眼裡有著摯誠和憧憬,嘴角微掀,浮現一抹笑意。
王麗璘看著他認真的神態和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知道他已經有了心上人,不禁面露微笑,輕輕說道:「願你能保持初心,始終不改。」
曾經那種朦朧、單純的愛戀,已經在記憶里遠去。
她找不回來,可希望有人能堅持。
時間在指尖慢慢流過,倆人絮絮叨叨地聊著,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韓復升才火急火燎地趕到公司。
「小蘇啊,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韓復升略帶歉意地說道:「每周的家族早會,本來往常說不了幾句就散了,可今日老爺子不知怎的,吩咐了很多事情,於是耽擱了不少時間。」
蘇越微笑地應和了一聲,沒興趣聽他家長里短。
他將手裡的合同遞給韓復升,沉聲說道:「這是我找雲汐姐幫忙擬定的合同,您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簽署。」
為了能讓韓復升安心,蘇越又用了一次顧雲汐這個擋箭牌。
反正在別人眼中,他已經成了顧家的人,只要不干違法的事,狐假虎威一下,倒也沒有人會追究。
韓復升仔細看了一遍合同,沒有任何猶豫地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讓王麗璘收好合同,然後拿過一張白紙,就寫下了自己資金帳戶的帳號和密碼,微笑地遞給蘇越:「小蘇啊,操作權已經交給你了,如今你可是我的理財經理人,我能賺多少錢,可就全看你了。」
蘇越笑了笑,說道:「韓總放心,您可是我的第一個客戶,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第一筆代客理財。
關係著他後續的生意,他自然會全力以赴。
在金融市場上,他只有先建立起自己的聲譽和口碑,那些在心裡設想過的許多事情,才能逐漸起步。
「好!」韓復升哈哈大笑。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說道:「小蘇,快到飯點了,要不……一起吃了午飯再走?」
蘇越搖了搖頭,回道:「韓老闆的心意,我領了,我回去還有急事,就不在貴公司多留了,下次有機會,我請韓老闆。」
王麗璘見他小小年紀,卻說得一本正經,不禁輕笑了一聲。
蘇越這少年,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覺得挺特別,如今再次了解,更覺得他異於常人,仿佛少年的身體裡,住了一個大人一般。
離開韓復升的公司,蘇越回到醫院,陪妹妹和張雪吃了午飯。
然後,臨近下午交易時段,他才藉故來到華信證券交易室,盯著滬銅的走勢,尋機再度增加倉位。
滬銅經過昨日的暴漲之後,今日成交量進一步萎縮,價格在34000一線小幅震盪,走得十分糾結。
「怎麼,還想繼續增加多單啊?」
顧雲汐指導完交易室內其他兩個客戶,走到蘇越身後,笑著說道。
「看這盤面走勢,今日收盤,必是縮量十字星啊。」蘇越抬起眼帘,看了眼顧雲汐,「昨日大陽線突破新高之後,今日成交量不增反減,證明當初誘殺進來的大量空頭,依然還抱著僥倖心理,觀望著行情,沒有大量平倉。」
「那又如何?」顧雲汐淡淡地問。
「零和遊戲中,空頭不出局,多頭又豈肯罷休?」蘇越笑著說道,「突破之後的縮量十字,從來都不是行情結束的標誌。」
顧雲汐見他如此自信,忍不住皺了皺眉,提醒道:「K線是死的,形態也是死的,你以歷史的結局,來斷定未來,不是顯得太過武斷了嗎?」
自信是好事,可是太過於自信就是膨脹了。
金融市場,往往會教育膨脹者,將他們頃刻間打回原形,致使他們走向另一個極端。
如履薄冰,才是這個市場生存的法則。
顧雲汐覺得蘇越在贏下上一次賭約之後,明顯過於自信和膨脹了,對於行情的判斷,太過於武斷和肯定。
以她的經驗,這在未來,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K線的形態雖然是死的,可形態背後的博弈卻是活的,死記硬背K線形態代表的市場特徵肯定不對,可若是能從K線形態瞧清楚市場的情緒博弈,再結合從宏觀基本面剖析得來的大趨勢,就基本不會錯了。」蘇越沉聲說道,「當然,這方法在期市中,運用起來很難,畢竟期市是保證金交易,比股市風險高太多,有時候你就算判斷對了,由於倉位和止損問題,也會暴虧出局。」
「不過……」
他轉而微笑道:「成功的交易員,就是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沒想到你交易的次數沒幾次,道理還挺多。」顧雲汐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雖然不認可蘇越的心態,但對於滬銅接下來的走勢,她的判斷,與蘇越倒是趨於一致。
蘇越向自己的資金帳戶新注入了10萬元,然後以34100的價位,繼續開了5手多單,設置好止損,預留了一部分保證金,才關閉帳戶。
當他重新登錄帳戶,打開韓復升的持倉,顧雲汐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你……你怎麼會有老韓的帳戶密碼?」她沉聲問。
蘇越嘿嘿一笑:「昨晚韓老闆請我吃飯,讓我做他的理財經理人,我想著順便可以賺錢零花錢,就答應了。」
「這不是胡鬧嗎?」顧雲汐臉色一變。
韓復升將這麼大筆資金交給蘇越操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看來,蘇越雖然道理一大堆,但實操基本為零,跟『紙上談兵』典故里的人物有點像,真拿這麼大筆資金操作,到時候虧得一塌糊塗,不知道會惹來怎樣的麻煩。
她想著韓復升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居然敢如此相信蘇越。
當然,她怎麼也想不到蘇越是打了她顧家的招牌才攬到這筆生意,更想不到韓復升之所以敢把帳戶交給蘇越,是看中了顧家這棵大樹,想著就算蘇越把200萬虧乾淨了,顧家作為名門,也不好意思不還他錢。
倆人在簽合同的時候,心裡都打著如意算盤。
只是顧雲汐不可能知情罷了。
「顧姐,要不……咱倆也打個賭行嗎?」蘇越怕她一個電話,又把自己的生意給攪黃了,急忙用話將住她,「四個月為限,我若不能將韓老闆帳戶內的資金翻倍,就拜你為姐,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理財的合同協議,他只寫了四個月時間,四個月之後,就不怕顧雲汐干擾了。
顧雲汐想了想,覺得要是有蘇越這麼一個聰明,又長得不耐的弟弟,倒也不錯,父母就自己這麼一個女兒,想必也不會反對,不由點了點頭,輕笑道:「不過你要是虧了錢,到時候韓老闆要你虧損平攤的話,可不關我的事。」
蘇越見她答應,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狡黠一笑,說道:「放心吧,我自己的選擇,有什麼樣的後果,我自己會承擔,不會連累到雲汐姐身上。」
顧雲汐聽著他改了稱呼,微微一愣,隨即又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