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與萱在家裡顧了個保姆，吃個飯很講究，作為本地人的那種小資格調盡顯無遺，三個人有三分水果盤放在一邊擺著，水果也不是簡單的一種，而是獼猴桃、小西紅柿和草莓組在一起。
原先聽介紹說這處房子的視野極好，坐在大大的窗戶邊上吃飯的確能有這種感覺，遠處藍天白雲，近在眼前的城市繁華雖然容易讓人寂寞，也容易讓人迷醉。
在無數扇窗戶里，坐著他們三位，年輕人和城市感搭配融洽。
這份成就感現在屬於溫曉光和付與萱，卻不屬於莫聲晚，小姑娘青春活力，也代表著迷茫不安，開了口溫曉光才知道她要找付與萱練習面試，考研面試。
溫曉光吃著水果，想到四月份的確是考研面試的時間點，說是校花，還真是學生。
而這種面試對一個學生來說，應該是人生第一個重大面試，還是相當具有挑戰性的。
其中許多煩惱，溫曉光就是安靜聽著，後來乾脆拿出手機來辦公，李一丹給他發了一份快手的盡調報告，所謂盡調報告通俗的說就是一家企業在收購或投資另外一家企業時摸清對方底細的一份報告。
就好像你要買一個手機，你得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個性能，夠不夠用，劃不划算，買企業或企業股份相對複雜一點，有的時候如果不了解清楚還會入坑，這年頭做假帳等花里胡哨的事情還是不少的。
溫曉光的記憶里關於快手的也實在不多，而且必要程序總要走一走，不然太叫人懷疑了，因此該有的盡調報告還是要有，這其中包含的內容不少，簡單的像是公司成立背景，複雜的比如說公司成立以來的股權結構變化和增資及資產重組情況等等。
快手的情況相對簡單，雖然2011年3就已經成立，但目前為止只有晨星資本入股。
他先粗略看了看，做個了解，正好李一丹的電話也打過來了，「喂，溫總，盡調報告我給你發過去了。」
「我知道，我在看。這公司並不複雜，到北京之後讓他來見我，那些要求，我們當面談吧。對了，有其他人接觸他嗎？」
快手的風評一直不好，溫曉光並不樂意把微信和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狗血視頻聯繫在一起。
「暫時沒有，我們都是保密的，如果被發現，可能就會有其他投資人了，但是也許宿華會放出風聲，說微拓和他在談投資。」
溫曉光抿了抿嘴，現在市場上有遊資和中小投資機構開始做投機，專門盯著微拓投資部，
因為微拓具有龐大的流量，一旦投資一家創業企業，流量一扶持，這家企業很明顯就要估值上一個數量級。
那麼跟著投資，就有利可圖，之後轉手賣了就行。
通過這樣的方式，的確有人賺到錢。
讓人無可奈何的是，被投資企業也特願意和這些『遊資』接觸，因為它們不謀求投票權、董事會席位，更不會插手公司業務管理，純粹就是為了盈利。
對於企業來說，這就是市場上的無息貸款。反正也要融資，大機構還總會設置這樣那樣的條款，這種遊資在特定情況下是綜合資金使用成本最低的。
而和微拓接觸則是某種形式的『抵押物』。
逐利嘛，做生意複雜著呢。
「等我回去見了之後再說吧。」
付與萱看溫曉光掛了電話，問道：「你要回北京了？」
「看情況，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我可能會先去一趟美國，有的話，就從北京去了。」
「去美國幹什麼？」
「京東不是要上市了嗎？」這事兒現在已經確定了，網上都報導出來了，就在五月份，「我多少算是股東，去看看，他也替我約了納斯達克的CEO。」
莫聲晚聽他們對話，眼睛都瞪大了，但她知道溫曉光沒有在故意吹牛逼，沒有必要，說的都是事實，語氣和神態也只是說平常事的樣子。
一時間咬著筷子也插不上話，只覺得人家才是真的厲害。
「我能去玩玩麼？」付與萱問，「納斯達克我也沒去過。」
溫曉光說：「不能，去了之後你不傷心麼？再說了，到時候鏡頭拍到你和我一起，那些記者又編出一個關於你的什麼故事，你不在意？」
「我不傷心，其實做微支付我壓力挺大的，卸任多少覺得有些不甘，但更多是一種解脫，感覺自己能力夠不上，至於記者寫什麼，我三十多歲人，一點非議還是承受得了的。」
溫曉光不確定，他看著莫聲晚，「姑娘，你見她肯定多，你覺得她最近精神狀態好麼？」
莫聲晚冷不丁被近距離盯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閃，略有羞意的說，「……啊？就還好吧，付姐最近挺開心的。」
付與萱認真的點頭。
「那好吧，莫聲晚說你沒有被影響，我相信了，反正你在家待著也無聊，我路上也可以多個伴，就和我一起去美國吧。」
小姑娘聽完壓力大了，「怎麼聽起我來了，我也就是……」
「你是聽話的好學生，當然信你了，平時膽子不小啊，怎麼今天這麼害羞？」付與萱說：「這心態面試可不行，到時候幾個博導坐你對面，你不得緊張的腿抖？就算他們是大人物，但你也要有自信，你不是擔心面試麼？你從我前老闆開始，在他給你的壓力下，能應對自如，你也就沒問題了。」
「曉光，你來提一個問題。」
「其實乍一聽還有點道理，不能因為對方是大佬，你就慌。」溫曉光是練出來了，臉皮厚著呢，一點也不忸怩，「我就問你一問題好了，假如我是你的面試官，你來回答我，你為什麼跨專業考研？你認為你本科所學到的，對於之後的研究有何幫助？」
這是他剛剛聽到的，小姑娘從企業管理，跨到計算機，大跨啊，可能和這兩年網際網路工資高有關係。
付與萱點點頭，「一般跨專業的，肯定會被問這個問題。」
莫聲晚大概不是那麼老實，但是面對溫曉光確實有些緊張，而且臉皮薄的人，很難一下子轉換場景，多少會覺得尷尬，所以求助般的望向付與萱。
溫曉光也就饒過她了，「我就是舉個例子，反正你不回答，我喜歡這個專業就行了。」
「為什麼？」莫聲晚多問了句。
溫曉光回答說：「就和我面試員工一樣的，我們不喜歡聽到重複而蒼白的情感表達，那很虛假，也不夠有特色，像這個問題、以及你為什麼選擇我們學校之類的問題，你問10個人，有9個人會說因為喜歡。」
「如果你實在要說，那麼不要簡單的說『我喜歡這個專業』這幾個字，而是把它擴展開，具體的說因為什麼契機而喜歡，喜歡哪裡，你從中獲得了哪些才讓你喜歡，一個完整的故事總是更加有說服力的。」
莫聲晚聽了進去，笑而不露齒說：「好像很有道理。」
付與萱附和著，「當然有道理了，想想看是誰說的，都是牛鬼蛇神見多了總結出來的。」
莫聲晚喜滋滋的瞄了眼溫曉光，一個帥氣而內斂，成熟而強大的男人總是會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