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陽快走兩步跟上他，「你是在說笑嗎？」
「什麼說笑？」
說什麼笑，溫曉光覺悟高著呢，有時候他都搞不清楚那些頭鐵的人，甭管那些花里胡哨，只一個問題：活著不好嗎？
「你自己一手創立的企業，願意讓被人控股？」
在李科陽的概念里，溫曉光雖然年輕，但不管是思路邏輯，還是方式方法都比較成熟，而且還帶著一些年輕人的欲望。
創業者持有那麼高比例的股權，相當少見，由此甚至引發投資人對於他個人性格過於強勢的擔心。
這樣的人，是決不允許旁人染指的。
「隨機應變吧。」溫曉光有覺悟，但不確定能不能達成一個共識。
即便目標相同，細節也必定是各持己見。
順便提一句，門口站著的服務員很漂亮，七八個人清一色一米七幾的大長腿。
像是這樣的場合，他上輩子大概是一次都沒進來過。
孫茂繼也與他想像中的不同，他並非是那種傳統的總是帶上笑容的父母官，而是長的很高，絕對超過一米八，同時也很瘦的壯年人。
他不戴眼鏡，瞳孔很有神，肩背一點都不佝僂，很是挺拔。
青年才俊啊。
溫曉光心說這樣的人前途不止於此，難怪他積極有為。
而與其說這是一次投資人見面，倒更像是一次私人的、更加隨意一些的碰頭。
「歡迎，」孫茂繼穿的也很隨性，「全中國最年輕的創業者今天被我請來了，真是蓬蓽生輝，李總，你也坐。」
溫曉光覺得有意思，終於不用面對老頭子了。
年輕人風格多少能相近，那些老頭子拐彎抹角的，話永遠不跟你說清楚，永遠要你去悟，我悟你媽賣批。
孫茂繼和溫曉光對視的時候，眯眼笑了笑，「喝什麼？」
「茶就可以。」溫曉光其實習慣了會見在各種人會見各種場合。
錢，會讓一個人增加自信的，慢慢的就會，所以甭管是多大領導，就是美國總統，大不了是個外國人罷了，還不是一隻手兩個眼睛。
這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只能說明你窮。
「我也一樣。」李科陽開口道。
溫曉光隨後主動開口，「李總說介紹一個新朋友，我一聽是集團老總，就以為年紀很大，沒想到孫董這麼年輕。」
「你說我年輕？」孫茂繼眉毛抬的老高，笑著道：「你沒看到全國人民都在說你十九歲的事兒嗎？」
「我那是小打小鬧。」
「一個五一小長假可以出貨一個億，這可不叫小打小鬧了，我之前看過一個報告，2009年全國B2C市場，京東、卓越、噹噹、凡客分屬前四，我看今年你們要把凡客擠下來了。」
這應該是全社會商品的綜合報告，其實在自主銷售服裝領域，凡客在2009年已經做到全國第一了。
但2010年可說不準。
首先它肯定不會有原時空里的20億銷售額。
其次，優客已經迎頭趕上了。
這一波曝光幾乎是全網、全電視刷屏，孫茂繼說的是外人估計的虛數，實際上可能還不止1個億。
這是網際網路（主角光環）才能做到的越級成長（打怪）。
「第一個季度我們與凡客的差距不大。」該謙虛的時候謙虛，不該謙虛的時候還是要吹一下。既然李科陽說了他的主要目的，那就不要客氣。
我姓溫，他姓孫，咱又不是親戚。
「其實你們還創造性的使用了品牌特賣的模式，我看那個挺有意思的。」
溫曉光端著服務員遞過來的茶杯，開口道：「其實這也是我想要見孫總的原因，那一次之後顧客的反饋都還不錯，所以我們覺得可以再辦一次，我還聽李總說，德勝旗下多達幾十種時尚品牌，包含各類服裝服飾。」
孫茂繼搓著手，「我有仔細看過你們那個案例，我覺得有意思，但我的想法和若冰可能會有些不同。」
「願聞其詳。」
「我這個人辦事是這樣，要搞就認真搞，不要隨便搞搞，或者哪天想起來再來一次，這樣………」
他抿了抿嘴唇，「你和我都不缺錢，做這種東西僅僅為了多些利潤？」
李科陽瞧了溫曉光一眼，孫茂繼這一出手肯定是和普通人不同的。
溫曉光則毫不猶豫的搖頭，「次數多了，優客這個品牌就顯得沒有意義了。」
「那你這次又要再做是何目的？」
「流量，」他問的快，溫曉光回答的也快，「在做產品時我們把自己定位成時裝，但在做網站時，我們會認為自己是網際網路，流量對於網際網路很重要。」
這純屬於瞎扯。
但溫曉光臉不紅心不跳，反正勞資又不是第一次了。
孫茂繼略微沉吟，像是思考什麼。隨後講：「我們先用餐吧，這些回頭慢慢說。李總……」
李科陽懂，他站起來，「我現在就去。」
溫曉光有些好奇。
孫茂繼解釋說：「沒事的溫總，我有個朋友，和李總是舊相識。」
真的假的，舊相識一起過來吃飯不就好了？
溫曉光按下疑惑，他也不是很在乎，不在就不在吧，說話還能方便些。
「溫總，你真的十九歲嗎？」孫茂繼又開口。
迎上他的眼神，溫曉光忽然感覺他語氣好像變了，變得更加強勢，問個問題，給人的感覺是他只能回答。
但這是個垃圾問題，如果他真的關注優客，那就不需要問，誰不知道啊。
溫曉光低下頭拿起刀叉切肉，他不想這麼被動回答，於是裝作不經意的回：「孫董是哪一年生人？」
孫茂繼搓了搓手指，若有所思，隨後微笑，「我73年，大你不少吧？現在想想，19歲好遙遠，那真是個單純的年紀，不知不覺，我都經歷那麼多了。」
單純你妹，我來之前幹了啥你知道不？
溫曉光這些天已經很熟悉這些了，強調你的年輕，我的經歷豐富，然後對你施壓。
「不遙遠的，彈指一瞬間，即便是20年，甚至一輩子，大部分還是平淡，這也是生活的本質。」
「……你是個有意思的人。」孫茂繼感覺到他覺察到自己說話的重點了，而且應對的很好，搭著雙手：「那你覺得當你到我這個年紀，你會是什麼樣？想過嗎？」
套路我？順著你的話誰知道下面什麼坑等著我。
「沒想過。」溫曉光很乾脆的搖頭。
孫茂繼牙根一疼。
「那我這麼問好了，你覺得優客在你38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
「也沒想過。」溫曉光從未想過當肛精，除非我感覺你要肛我。這種人講話的氣勢太強，令他不習慣。聊個天，跟回答面試官問題一樣。
孫茂繼：（??）
隨後他忽然笑了起來，「好吧，我就直接說了，溫總究竟為什麼想要再搞特賣活動？」
果然，剛剛那純粹的瞎扯沒有忽悠到別人，聰明人呀。
但其實也沒關係，溫曉光也問了一個問題：「那，我也直接說，孫董究竟想要怎麼和優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