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怎麼會找上你呢？」溫曉光合上文件，略有驚奇的問。
劉以琦眼睛一瞪，站起身走過來，傲嬌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找上我就很奇怪麼？網上的人都誇我是個靈魂畫家呢！」
畫家？
溫曉光沉默不語，『家』這個字哪裡是那麼好當的。
但是看了看她的大長腿，即使是冬日秋褲加牛仔的包裹依然是腿型優美，所以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萬一一腳踹過來呢，她的腿，可是很有勁道的。
「我不和你糾結這個，你就說事吧。」
劉以琦得意一笑，彎下腰俯視他，「你的小眼神，看什麼呢？」
「我能看什麼，你這飛……」
「飛什麼？」她眉頭一落。
溫曉光素有急智，「飛黃騰達啊，這次找你我猜肯定是好事兒，對不？」
她眼咕嚕轉了轉，皺起了眉頭，「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找你的是誰？」
「朋友，過去我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總是有些同行的，有的人不對脾氣就算了，但我也遇上了個不錯的人，她也是外地去的，我倆一起住過地下室，一起賣過畫兒，後來我回來了，她還不服氣，選擇繼續留下，找了一家公司。」
溫曉光大概知道，她是如何被人找上的了。
他說道：「她知道了網上那些表情包都是你的作品，所以勸你了，代表她自己，也代表了某個公司。」
被一語中的，劉以琦稍微有些眼神閃躲，只有一點點，但他發現了。
「我猜想……你那朋友一開始以為玩家世界就是你的，後來知道不是，可實際情況是作品幾乎都是你畫的，她一定說過什麼話吧？」溫曉光眼光獨到，想著這一定就是她眼神躲閃的緣故。
「她也一定勸你重新回去，你有成熟的作品，公司會給你不錯的待遇，不論是眼下還是未來前景，遠比待在羨州要好，是嗎？」
這不就是，挖牆腳嗎？
「哇，你這腦袋瓜可以啊，」劉以琦大大咧咧，敢愛敢恨，從不忸怩作態，「不過你不要瞎想啊，我可是主動跟你說的。你是男人，雖然現在還只是男孩，但也不許小心眼。」
溫曉光一笑，心想你這姑娘也這有點意思，半點心思都不藏的。
「我想問問人家出多少錢？」
「200萬買斷版權，再給我一個創作的團隊，我說了算的那種。怎麼樣，姐姐我厲害吧？」她咬住嘴唇，一挑秀眉，整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嚯，這比李成那個什麼勞什子公司大方多了呀。
溫曉光意外，眉頭一挑，「這你還不去？」
「實話是，心動過，雖然版權都是你的，我分不到多少錢，但就是我本人公司那邊也感興趣。」
如果斷然否定大概率是撒謊的，什麼時候都可以搞情深義重的戲碼，就是不要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在真金白銀面前演。
一邊是個不入流的小網店，一邊是個正規的公司，一邊是大城市，一邊是中海。
劉以琦沒考慮那麼多的樣子，直接說道：「但我自己知道，我那點名頭不都是你指導的，我也實話告訴你，正是因為這樣，我有些擔心。」
「這麼好的條件，還擔心什麼？」溫曉光疑惑問道。
「我只會這點畫畫的技能，一輩子指著這個吃飯，可你呢？」她嘴巴一鼓，雙手抱胸，裝的可憐，「你老說這一行干不久，幾個月，最多半年，到時候你擁抱你的大世界去了，我怎麼辦呀？」
這話說完，倒是令他一愣。不是他自己的事兒，都沒這麼考慮過。
「你不是也賺到錢了嘛，」
「賺的這點會花完的啊，」她一跺腳，走過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到時候，錢花完了，你也不幹這個了，人家怎麼辦嘛~」
溫曉光愣住，不怕流氓沒文化，就怕撒嬌的村花，
他忙把抓著他手臂的一雙素手拿開，「好好說話。你就說你啥想法。」
她甜甜一笑，「不管誰來求購，我們都不要賣玩家世界好不好？你老說會有盜版，會有困難，可干哪行沒有困難啊？咱不能畏難不前啊。」
「200萬分到你手裡也有24萬呢，你不想要嗎？而且你也不會沒工作的，你的朋友不就是在那兒待著的。」
「那個工作有什麼用，我干不久人家就知道我也是個沒什麼水平的人。又不是公務員，說辭我就辭我。」
「你要這麼想，那倒也是。」他耿直的點頭。
劉以琦：「……」
溫曉光繼續說：「水平不夠，二三十萬在現在這年頭也的確經不住花，很快就沒了，但即便如此，表情包的版權也是要賣的。」
劉以琦不解了，「為什麼呀？」
「你說的對，我們不應該畏難不前，但這是哲學命題，而盜版不絕致使缺乏商業土壤這是現實問題，這不能混淆不清。有很多時候，哲學上很對，但現實里沒有什麼意義的。」
姑娘頗有些不可思議，「你這17歲的小腦袋瓜怎麼長的，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是對的就行。」溫曉光淡淡一笑，「你的顧慮我也理解，畫畫的東西我是不懂，但我覺得你基本的自信是要有的，實在不行……」
他想起來李成之前的那個套路。
「你長的這麼好看，曝光之後的效果是爆炸的，美女畫家是不？」
「喲，」劉以琦嘴角一翹，沒有什麼害羞的神情，倒是挺大膽，把臉湊過來，「我很好看啊？」
一張素淨的臉呈在眼前搞得溫曉光有些不適應。
他還是習慣文老師那種溫柔可人還有內涵的，
這女人太厲害，搞不過她。
趕緊把頭轉過去，「我允許你和你的朋友繼續談下去，但200萬不行，至少要乘以2才行。」
劉以琦聞言眉頭一皺，「你要賣掉我？！」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賣掉版權。」
「可是你要價多了整整一倍，這明顯就是要搭上我才夠數啊！」
……什麼鬼。
溫曉光無語，他很想說你仔細想想，真覺得自己值200萬嗎？
但是吧，大男人不要和小女人計較，要不傳出去還說你欺負人家呢
「不賣！這個月掙了好多呢，下個月掙更多！幹嘛賣？」
「不會一直多的，人們對這個東西一開始是新鮮，然後就是見怪不怪，」溫曉光悠悠道，「而且我昨晚就發現，已經有相似的店鋪了。」
「什麼？你怎麼現在才說？」村花發威了，「我瞧瞧是哪個不長眼的！」
他沒像這女人似的，晴天霹靂一樣，倒是頗為鎮定自若，「好了，如果你的朋友所代表的公司有誠意，那就讓她來羨州吧，」
賣就賣了，費老大勁這玩意兒前景也就那樣，賺大錢還是要靠別的。至於劉以琦，她是缺乏自信了，實際上自己也不是什麼都會，溫曉曉也不是什麼都會，從零開始學唄，怕他個鳥。
「對了，你的朋友叫什麼？」
「王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