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六合均衡

  顧七深感煩惱,葉辰離開帳篷時扯著嗓子大喊,回來後又說些胡言亂語。

  「我要去華山。」 顧七隻是盯著他。

  「這可能聽起來很荒謬,但聽我說完。」 顧七其實想聽聽到底能有多荒謬,然而,葉辰接下來的話讓他的想法瞬間消散。

  「我本可以一聲不吭地離開,但我回來告訴你,感謝你告訴了我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真是一團糟,顧七確實沒有理由聽一個瘋子的瘋言瘋語,但曹三看起來如此鄭重,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我會雙倍報答恩情,十倍報復怨恨,終有一天我會回報這份恩情,所以記住華山派葉辰這個名字,我們會再見面,我會報答欠你的人情。」 至少他的話聽起來還算不錯。要是曹三不是渾身青紫,穿得像個乞丐,那可就太出色了。

  「……瘋話。」

  葉辰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但記住我的話,總有一天,它們會改變你的命運。」

  「王卓在找你,要是被他抓到你就死定了。」

  「真的?」他們四目對視。

  這世界什麼樣的人都有,有人突然飛黃騰達,從大局來看,不算太好也不算太怪,當然,一夜之間發生這種事還是相當奇怪的。

  「好吧,我得走了!」

  「……早點回來,不然他真會打死你的。」

  「我走了!不管怎樣,記住『華山派的葉辰』,記住這個名字!」說完,葉辰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顧七搖了搖頭,生活充滿了波折,有時好有時壞,但要是曹三被抓住,他可真就性命難保了。 「我該怎麼跟王卓說……?」

  突然,帳篷帘子被掀開,葉辰又走了進來。

  什麼?他怎麼又回來了?但顧七還沒來得及問。

  「呀!」

  「嗯?」

  「那個混蛋叫什麼?」

  「誰?」

  「打我的那個。」

  「啊……王卓?」

  「王卓?聽起來就像個乞丐的名字,告訴那個混蛋,下次見面,我不會放過他。」 在顧七看來,是王卓不會放過他。

  「現在,我真的走了。」葉辰吹著口哨走出了帳篷,正當顧七以為一切都已平息,葉辰又鑽進了帳篷。

  「啊!又怎麼了?」

  「呀!去陝西華山走哪條路?」 不管怎麼看,這傢伙絕對是瘋了, 葉辰跑啊跑,這世上哪會有人願意帶著一個小乞丐一路去陝西省。

  難以置信……他那雙腿,居然感到了疲憊,就連他的心都變得無力。 葉辰以前騎過馬或者坐過馬車嗎?從來沒有,他跑得比馬還快,要是把他前世跑過的路程加起來,能繞中原十圈。所以他想都沒想就開始跑,但他還沒跑多遠就累癱在地。

  「哈!哈!呃!啊!天啊!照這樣我會死的!」 他簡直無法想像竟會有如此虛弱的身體存在。他的雙腿從鋼鐵般有力變成了如同木棍般脆弱,那顆不知疲倦的心也顫抖起來,這算什麼啊?感覺他的心隨時都會從嘴裡蹦出來。

  「啊啊啊!這是什麼身體?!」他跑了一兩個小時嗎?沒有!才幾分鐘,他就已經氣喘吁吁了!這個小乞丐的身體究竟有多糟糕?

  「呃……」答案清晰地擺在他面前,撇開內力不說,單這身體就糟糕至極——簡直是皮包骨頭,沒有一絲贅肉。

  而他還打算去陝西? 簡直是白日做夢!他還沒到華山就會累倒在路上。 要是到了陰曹地府,熟人都會嘲笑他。

  「梅花劍聖,累死的?」他們定會這麼問。

  「哈哈哈哈!」葉辰自嘲地笑了起來。不管他如何努力,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練武之人通常身體都不錯,但這具身體簡直差到了極點。葉辰都不知道它會因為過度勞累、過度思考還是單純的飢餓而垮掉!

  「要是我要去陝西,得先把這虛弱的身體調養好!」 但他要如何改變這身體?讓它恢復健康呢?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嗯,我得先學武!」 新的開始,其他人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多麼難得的機遇, 不是說沒達到巔峰的人才會有更多的遺憾嗎?

  其實並非如此,就算那些成功登頂的人也會有遺憾, 要是當時我那麼做就好了! 要是我當初專心學好基礎就好了! 要是師傅揪我耳朵的時候我乖乖練習而不是跑掉就好了! 要是我沒偷那壇秘藏的酒就好了…… 不,最後這個不算。

  好吧! 「我可以重來一遍。」過去,葉辰是第三代最偉大的劍客之一。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心滿意足了;相反,隨著他變得更強,對武術的理解愈發深刻,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自己當初的修煉是多麼低效,基礎是多麼存在缺陷。

  那該死的基礎讓他失去了師兄和師姐! 葉辰曾經討厭基礎課程,但當他成為弟子後,他才明白了其重要性。畢竟,基礎決定一個人的根基,樓能建多高取決於基礎打得如何。

  可年輕的葉辰不懂。無論老師如何解釋,他就是不明白。就算明白了,也無法全心投入。

  為什麼? 因為我只是個平凡人。如果葉辰忙著打基礎,那旁邊那個已經建了三層樓的人該怎麼辦?誰能不心急?

  而且! 「他們總是叫我專注於基礎和基本功,可我照做的時候,他們卻只表揚那些領先的人!」該死的實力至上! 不過,他能理解。師傅們也只是普通人。

  人人都知曉成功源自堅實的基礎。然而,當學生們還在苦苦夯實基礎的時候,師傅們卻忙著誇讚那些劍術出眾的人。

  這怎能忍,華山派教導要有耐心,所以學生們都很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是,學生和師傅們在晚上練習後會舉行酒會。要是有人在酒會上開始吹噓自己的弟子怎麼辦?那些醉鬼吹噓自己的弟子好像他們舉世無雙,那些沒什麼可吹的就只能幹坐著聽著。

  夠了,沒法再忍耐了。 第二天早上,他們就把氣撒在弟子身上。 「我師姐的弟子已經在練梅花劍的第二式了!」

  「那個混蛋的弟子顯然已經觸及更高的內力了!我從來沒輸給他過!但現在我輸了——你覺得這是誰的錯?嗯?回答我!」

  「力量不夠!再加把勁!」 有這樣的師傅,能打好什麼基礎?他們只顧著炫耀自己的學生!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師傅的技藝就如此傳給了弟子。

  但是!現在的葉辰不一樣了! 不用著急,沒有師傅在旁催促,既然他已經看到了自己要攀登的道路,他只需一步一個腳印地前行。

  基礎?別人或許在平地上挖掘,而葉辰要開山碎石,他的高樓將屹立於不可征服的巔峰! 第一步總是極為關鍵的。

  丹田與內氣,在任何人的身體中,丹田都是薄弱之處,隨著修煉,它會變得更強,更擅長儲存氣,直至能夠為你的武術提供氣的支撐。

  丹田是對抗其他武者的決定性因素, 簡單來講,這就如同滾雪球,想像一下把一個小雪球從山坡上滾下去,指甲蓋大小的雪球變成拳頭大小,而後呈指數級增長。很快,它就會變成一場無人能夠阻擋的巨大雪崩。

  葉辰需要做的就是塑造一個堅固的丹田來儲存他的氣,這意味著他必須找到一座讓雪球永遠不停滾動的山。

  「那好吧!」葉辰在開始之前仔細地環視了四周,第一次修煉丹田是有風險的,他離開城鎮,找了個偏僻之所,葉辰走進森林,在一棵大樹的樹蔭下盤腿而坐。

  「現在,我從哪裡開始呢?」他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功法:華山派的所有功法,十幾種引氣的方法。 有自我療愈的氣, 梅花劍特有的梅花心法, 能將自身之氣增強七倍的內氣。

  據說能容納各種能量的調控之氣, 他腦海中的功法很多,足以讓大多數人感到迷惑。如果葉辰不局限於華山派的功法,他能學到的東西會更多。

  然而,葉辰想都未想,他知曉自己必須學習功法 「六合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