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落平陽被乞丐欺

  一場夢,葉辰不知道這是夢,還是回憶,亦或者是瀕死的幻覺。

  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仍然活著,他所看到一幕一幕唯有過去。

  童年的記憶:十五歲初次進入華山派那種小心翼翼的模樣,與師兄弟們切磋劍法的場景,他打破華山派森嚴的規矩,去闖蕩江湖的時光,掌門師兄不停的教誨。

  「身為武者之前,你先修此心,你要知道,武者沒有道義的力量不過是暴力。」

  嘮叨。

  不停的嘮叨。

  這讓葉辰感到厭煩,身為華山派的弟子,仗著自己天賦異稟,獲封「梅花劍聖」的江湖稱號。不過在掌門師兄淳淳教誨面前,依舊是個新手。

  葉辰很後悔,為什麼沒有早些領悟,即便掌門師兄的教誨在當時看起來毫無道理,格格不入.....

  他明白得太遲了,要是他能多留意些教誨,要是他能再強大一點,或許就能改變那悲慘的結局,要是他……

  「你後悔自己的決定嗎?」葉辰似乎聽到了掌門師兄那輕柔的聲音。他如父,如兄,如親人——

  「是的,我後悔了,師兄,我後悔了。」葉辰哭喊著。

  「無需後悔,因為,你是我華山派的弟子,即便如此......」他的聲音透著溫暖,l臉上掛著微笑。

  葉辰想要多聽聽師兄的教誨,只聽聲音越來越微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頭,好痛!!」

  「天……天魔?那混蛋還沒死嗎?"葉辰本能地抬手護住頭部。

  「天魔?」但回應他的並非天魔的聲音,而是一個他從未聽過的粗重、帶著哭腔的嗓音。

  「嗯?」當葉辰睜開雙眼,眼前出現一個面容暴躁,蓬頭垢面,灰頭土臉,左手那個破碗,右手住著一個拐棍,一臉迷惑的盯著葉辰。

  一個乞丐,而且還是一個新手乞丐——從他腰間繫著的結來看,他才剛開始,一個乞丐中的乞丐。

  眼前的場景令葉辰感到陌生,怎麼一回事?我不是在和天魔戰鬥嗎?

  乞丐惱怒得臉都紅了:「 天魔——得了吧!」

  「你這個懶鬼,還在說夢話!其他人都出去討飯了,就你還在這裡睡大覺,好像自己幹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葉辰聽著乞丐的話,一陣冷笑:「天魔的一個屁,都能被崩死的傢伙,在這裡藐視天魔。」

  「呀!我很好笑嗎,嗯?」乞丐舉起了他的竹棍,上來就給了葉辰一棍。

  "嗯???!!!。"葉辰驚呆了,這區區小乞丐怎敢對我如此無禮,難道他不知道葉辰是誰嗎?

  他可是在眾多劍俠中輕鬆位列前三的存在,人們稱讚他的劍法是華山派的真諦,稱他為梅花劍聖——另外兩位大劍俠都不配做他的對手,就連天魔在臨終之時,也認可了葉辰的劍術。弟子和門派掌門都對他俯首稱臣。

  但現在這個乞丐竟然威脅他?並給了他一棍。

  「嗯~?嗯~?你還在笑?看著,小子」 乞丐嘲笑般的看著葉辰

  「『看著?現在是個神馬情況,你先把那東西放下。」葉辰皺起眉頭,這小逼崽子,怎麼敢這樣對待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乞丐只能大笑,然後乞丐繼續用竹棍抽打葉辰。

  「你™的小比嘎,再一再二不再三!!」葉辰憤怒了,不管現在是個神馬情況,先把這個臭乞丐給教訓一頓,非得讓他跪下來給爺爺磕倆頭。

  葉辰抬起手臂,正準備搶走那根棍子

  什麼!!!!!慢,很慢,宛如1G網絡碰到了波多野結衣。

  竹棍很快,但為何他伸手去擋的動作如此遲緩?這毫無道理——以他的速度,早就應該抓住那根棍子了。

  啊!也許是因為他受傷了?

  呃?那是什麼?在他視線的邊緣,他看到一隻小手出現,以蝸牛般的速度朝著竹棍伸去。

  太慢而且……太短?

  嗯?這么小的手怎麼可能擋的住!這不行!

  竹棍結結實實地打在葉辰的頭上。

  葉辰倒在地上,抽搐著,那顱骨欲裂的疼痛讓他所有的思緒都消散了。

  「哇啊啊啊!」葉辰捂著腦袋翻滾著,就算手臂被扯斷也沒這麼疼!

  「你這混蛋!」乞丐狠狠地揍向他,「想搞清楚狀況?我會的!我一定要你明明白白的搞清楚情況,你這個白痴混蛋,做什麼香屁白日夢呢,讓你嘲笑老子,混蛋!你這混蛋!」

  「啊!啊!啊!你這瘋乞丐!給我住手,不然……啊!」

  「死!死!死!」

  「啊——疼!啊!」葉辰在被打的過程中,叫聲逐漸變化。

  「——你這臭乞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一定要撕了你——」

  啪!

  「——停下!求你了,快停下,混蛋!」

  啪!

  「——啊!啊啊!你為什麼打我!啊!」

  啪!

  「你——乞丐大哥—我錯了—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抽打仍然再無情的繼續著。

  「……饒……」

  啪!

  「饒了我吧!」 葉辰立刻被打得不成人形。

  「……啊,傷了我的自尊,堂堂天下無敵的葉辰,今日竟然被如此揉力」葉辰拔出塞在鼻子裡的布條。

  「啊,啊啊。」看到那紅色的痕跡,葉辰的臉色沉了下來,流鼻血了!不是內傷導致的流鼻血,而是被打出來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止是流鼻血——自從他睜開眼,一切都變得毫無道理, 更別提那烏青的眼皮,感覺全身沒有一處沒被打到;能把人打得這麼慘,這簡直是一種藝術,要不是有人阻止,他可能還會繼續打! 他這輩子何曾被這樣打過?

  就算在以嚴厲著稱的華山派里調皮搗蛋,也從未被打得這麼慘, 第一次在一個乞丐手裡遭受這樣的羞辱……!

  「死乞丐,早晚有一天把你這混蛋撕碎。」惱怒在他心中翻騰,葉辰躺在地上,只能心裡怒吼,不能亂動,否則只會讓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更受傷。

  「不,與其那樣……」葉辰費力地起身,盯著河水。 一張陌生的年輕面孔出現在他面前,葉辰扭曲著臉,水中的年輕人也一樣,葉辰嘆氣,年輕人也嘆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水裡竟映出一張陌生孩子的臉? 不,這張臉還算不錯。面容的改變倒未給他造成太大困擾——畢竟,越年輕豈不是越好?可這也太年輕了些。不過,總歸年輕要勝過年老。

  況且,無論怎麼比較,這張臉都遠比原來的葉辰更迷人更帥氣,對於這嶄新的面容,他著實沒什麼可抱怨的, 然而,他對身體也一同變年輕這事極為不滿。

  太矮了,四肢短小——並非天生如此矮小,而是由於他如今是個孩子。

  更糟糕的是,他瘦骨嶙峋,即便當下,他都累得餓到連手都抬不起來,哎,算了!不管了!

  「所以,這意味著我還活著。」

  也許「我」這個稱呼不太恰當,無論他怎麼看,這個孩子都跟梅花劍聖葉辰毫無相似之處,劍聖已不在:他的靈魂和所有記憶,如今都棲居於一個小乞丐的身體裡。

  這就是佛教的輪迴嗎,要是知道有輪迴這件事情,就該加入少林而不是華山派。

  葉辰也懷疑是不是天魔對他使用了什麼秘法,但如果天魔能有這種本事,早就統治全世界了。

  葉辰其實並不在乎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不得不承認周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這既不是夢也不是幻想,他的全身都在疼痛中悸動——越想越生氣。

  光坐著想什麼都改變不了,首先,我得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葉辰站起來走向了乞丐的帳篷。

  「咳!」沒幾步,他就摔倒了。

  「你打得我好慘,混蛋!」葉辰憤怒地翻著白眼,「不管怎樣,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重生也無法改變他那惡劣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