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倒的茶水灑了一地,幕僚和心腹皆是驚了一驚。→ 傅修宜到底還算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雖然偶爾也會有憤怒的時刻,都不如此刻這般外露。似乎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般失態。
傅修宜只吐出一個「好」字,就把那封信狠狠地砸在幕僚臉上。幕僚慌忙接過來,且看便驚呆了。
榮信公主在信里,提起了一件事情,便是有關睿王的。誰都知道當年因為榮信公主和玉清公主關係甚好,連帶著對玉清公主生下來的謝景行也關照有加。甚至還為了謝景行不惜與臨安侯府翻臉。後來兩年前謝景行戰死沙場,榮信公主很是難過了一番。
榮信公主自然是了解謝景行的,而遮風心裡,榮信公主提出了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榮信公主覺得大涼睿王和謝景行很有幾分肖似。
這無憑無據的,突然說大涼的睿王和一個死了兩年多的人相似,第一反應定然是覺得荒唐。可是傅修宜已經關注了公主府這麼長時間,早就發現了榮信公主不同尋常之處,不用說,傅修宜幾乎就能確定,榮信公主說的是事實。
不必懷疑,那個大涼來的睿王,真實身份就是謝景行。
幕僚的手幾乎要捧不穩這封信,謝景行就是睿王?那代表著什麼,代表著謝景行將整個明齊都玩弄於鼓掌之中,如果謝景行還是臨安侯府世子的時候就已經同大涼私下裡有著往來,那麼明齊發生的一切,只怕大涼都瞭若指掌。
「殿、殿下……」幕僚看向傅修宜,眼中閃過一絲惶恐。
傅修宜確實慢慢冷靜下來,可是仔細去看,他的手似乎還有些顫抖。
「既然謝景行沒死,當初北疆謝家軍的事情,定然已經東窗事發……」他緩緩道。
謝家軍里混著皇室的人,謝鼎的心腹在其中給謝景行捅了致命的一刀,謝景行既然沒死,想來也是查清楚其中底細了。也就意味著,他們對臨安侯府所做的一切都被謝景行盡收眼底。那麼這一次明齊朝貢,謝景行來做什麼,是來復仇的麼?
傅修宜撐住桌子。
幕僚也極為不知所措,頓了頓,才道:「公主既然已經將這封信送進宮中,陛下知道了,也會有所行動的。」
「沒用。」傅修宜打斷他的話:「謝景行已經離開定京一月余,父皇忌憚大涼聲勢,不敢明著與他對上。如果謝景行還沒走,倒是可以利用天下人挑起爭端,可惜現在來不及了。」
幕僚也扼腕嘆息:「公主怎麼不早些將這信拿出來呢?若是早一步,就不會如現在這般束手無策了。」
傅修宜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悅手下的蠢笨,幕僚被他看的心慌,只聽傅修宜道:「愚蠢,公主之前肯定已經想過辦法通知父皇,或許嫁禮前一夜就已經做過。不過最後卻和我的人馬一樣,被謝景行攔下了。」
他雖竭力忍著怒氣,眼中卻還是無法隱藏惱恨:「謝景行……藏得未免也太深了!」
「那沈家……」幕僚問。
「繼續盯著。」傅修宜冷笑:「我倒要看看,謝景行的身份,沈家是一無所知,還是這麼多年都在裝傻。」
此刻,沈宅里的眾人都還不知道定王府里出了這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