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餵了,再餵就真成了貓了,眼下這副德行,哪還有隻虎的樣子?」高陽在一邊瞧著,潑冷水道。
謝景行充耳不聞,一邊繼續給白虎餵食,一邊漫不經心道:「我寵的,你有意見?」
高陽被噎了一下,伸手道:「好好好,我不管你餵貓還是餵虎,今日在東宮裡究竟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你怎麼對定王發難了。傅修宜那種人,現在對你一定有所懷疑,打草驚蛇有些不妥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宮裡的事情傳到高陽耳朵里的時候,高陽起先還不敢相信。謝景行做事自來有自己的章法,現在就和傅修宜對上可不是好時候。傅修宜私下裡也是有些手段的,雖然不至於傷了謝景行,也總會給謝景行添些麻煩,現在可容不得出什麼紕漏。
見謝景行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意思,高陽眼珠子一轉:「不會是為了沈妙吧?」
謝景行道:「你很閒?」
「啥?」
「蘇家的事情打點好了?」謝景行問。
高陽一愣,隨即道:「已經安排人去做了。不過,」頓了頓,他又道:「你這樣做有意義嗎?雖然你和蘇明楓是好友,可是有一天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必然會與你為敵。→到時候,你做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有所圖謀,做了到不如不做,你這又是何必?」
文惠帝有心打壓蘇家,即便蘇家現在已經刻意收勢,到底還是留了一些殘餘的尾巴,這些尾巴極有可能在未來成為置蘇家與死地的把柄。謝景行讓高陽做的,就是替蘇家暗中收拾了這些把柄,保全蘇家未來不必出什麼變故。
高陽對謝景行這樣的做法是不置可否的。謝景行如今戴著面具,所以無人知道他就是睿王,可若是有一日東窗事發,抵死不承認自然也可以,可是蘇明楓肯定能認出來的。相識相伴的兒時兄弟,卻是在欺瞞自己。況且大涼和明齊,終有一日會站在敵對的位置。
謝景行可以保住蘇家,卻保不住和蘇明楓的過去。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
「我做事,為何還要考慮他的想法?」謝景行道:「只是因為我想做而已。」
「真是如此?」高陽難得的犀利道:「或許你忘了,你現在和從前不同,這個身份,註定在明齊中,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摘下面具,別人都會用警惕的目光看你。臣可以以下屬的身份告誡,這並沒有什麼好遮掩的,殿下。」
夜風習習,白虎吃飽了,打了個飽嗝,歡騰的去叼謝景行的袖子。滿院子都是沉默的風聲。
不只隔了多久,謝景行開口道:「不是。」
「不是所有人,有一個人不同。」他道:「可以用大涼睿王身份相交的人。」
「你是說沈妙?」高陽提醒:「殿下不要忘記,如今沈妙與殿下相交,是因為她也要對付定王傅修宜。殿下可以幫助她,可是一旦真的有一日,到了最後的時候,她還是會站在殿下的對立面的。被天下人唾棄,殿下不是一開始就有這個準備麼?如果只是貪戀一時的快活,黃粱一夢,醒來後不過徒增傷感。」
「那又如何?」
高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