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沈妙所說的「來這裡的人都非富即貴」,荊楚楚突然心中一動。
那年輕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目光往這邊看來,看清楚荊楚楚的模樣時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荊楚楚月白小襖配翡翠小裙,雪膚花貌,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柔柔怯怯的神態,看一眼那年輕人,卻受驚般的飛快低下頭去。定京城中女子大多都因為身在皇城,行事也大方得體,如這般嬌嬌怯怯惹人憐愛的江南姑娘卻極為少見。那年輕人看的眼睛都有些發直,而他的目光越是熱切,荊楚楚的腦袋也就低的越深。
時間慢慢流逝過去,菜都已經上齊了,沈妙卻遲遲沒有過來,整個桌前就只坐了荊楚楚一人。→她一個人也不好吃東西,便是端著茶小口小口的抿,很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模樣。
終於,鄰桌那衣著富貴的公子哥兒忍不住了,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荊楚楚對面坐下,柔聲問道:「見姑娘一個人在此等候許久,是在等什麼人嗎?」
荊楚楚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對方後頓時紅了臉,低著頭小聲道:「我、我在等我表妹。」
那公子哥兒就關切的問道:「怎麼姑娘的表妹遲遲未來,留姑娘一個人怎麼能行呢?」
荊楚楚紅著臉搖頭,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這副做態落在別人眼中,便是被欺負了。公子哥兒心中一定,就道:「這樣吧,索性我也無事,不如就在此陪姑娘一起等候。」
「不、不必麻煩了。」荊楚楚連忙道:「公子何必……」
「無妨,」那人笑言:「你一個人坐在這裡若是有不懷好意的人過來,只怕會多不少麻煩。我在此陪著你,總還好些。」
他言語柔和,面上又掛著文質彬彬的笑容,很容易讓人對他心生好感。荊楚楚便低著頭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姑娘看起來不是定京城的人。」他問。
「我、我是蘇州人士。」荊楚楚道。他二人便這樣一言一語的說起來,那年輕人極會說話,幾句話就哄得荊楚楚面上泛起笑意,雖看著有些害羞,對待那人的態度卻是逐漸親近了起來。那年輕人說些自己的趣聞,言談間似乎去過不少的地方,家底頗為豐厚,如此一來,荊楚楚也就笑的更深了些。
快活樓的另一間雅座,透過雕花的窗口,恰好遠遠的能將荊楚楚的那桌看的清楚。白露道:「表小姐和個不認識的陌生男子也能說這麼久。」言語間卻是瞧不上眼。
「那可不是普通男子。」沈妙一手支著下巴,淡淡道。
「姑娘認識那位公子麼?」霜降奇道,守在屋中的眾護衛也有些詫異。沈妙將荊楚楚一人留在那裡,自己換了個地方獨自坐著,似乎就是為了讓荊楚楚和那男子說上話,眼下聽沈妙的意思,那男子她也是認識的?
沈妙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我說,」另一頭,快活樓中某一間房中,季羽書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不會認識孫才南吧?」
「孫才南雖然是孫天正的唯一嫡子,可是自來就沒有入仕,是養在府中只知吃喝玩樂的敗家子,連廣文堂都沒去過,沈妙從哪兒認識的他?」高陽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