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兵器無往不利,憑藉著它,可以在絕望的環境下生存,扭轉糟糕的情勢,踩著踐踏她的人往上,遊刃有餘的活著。 但是一旦她的容貌被毀去,她失去能利用他人的紐帶,事情就變得絕望了。
她也的確感到了絕望,甚至失去了鬥志,覺得老鼠啃食腳趾頭,發出什麼聲音都不可能改變什麼了。
一個瞎子,臉頰還被燙傷,她都能想到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有多恐怖。她可以誘惑著人不顧性命,世上總是不缺那些人的,懸崖上的鮮花,便是失去了性命也要採摘。可是如今鮮花變成了野草,甚至是長著癩疤的野草,誰還會拼著性命去採摘呢?
傅修宜真的夠狠。他和葉楣痴纏那麼多日,或許正是了解葉楣蠱惑人心的本事,乾脆一了百了,直接毀了葉楣的容貌,讓她什麼都做不成。
葉楣好恨!
外頭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地牢里傳的分外清晰。
她有些費力的扭過脖子,用僅剩一隻的眼睛去瞧外面。
傅修宜站在外面。
他冷冷道:「葉楣,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臣妾知道什麼?」葉楣問。她仍舊自稱為「臣妾」,似乎這樣,就還能證明她仍然是傅修宜寵愛的嬪妃,在明齊的後宮中如魚得水一般。
傅修宜厭惡的皺了皺眉,似乎被她醜陋的模樣噁心了,撇過頭去:「朕都查得一清二楚,你既是大涼的細作,就該有與他們傳信的渠道!」
葉楣放聲大笑起來。
她笑的聲音喑啞,早已沒有往日的婉轉動聽,反倒十分刺耳。她也不知道為何傅修宜要說她是探子,或許傅修宜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失敗找個理由。他自己布置錯了兵,卻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她的頭上。
她說:「臣妾說什麼陛下都不肯信,那麼臣妾要是說出渠道來,陛下又是信還是不信呢?又或者,陛下覺得這也是臣妾在說謊?」
「你說出來,朕賜你全屍。」傅修宜冷冷道。
葉楣笑了,她如今笑起來,容貌可怖,肖似厲鬼,偏偏自己還不覺,更是搔首弄姿,她道:「陛下這生意做得也太壞了吧,賜全屍算是什麼條件?若是陛下說放臣妾一條生路,再想法子治好臣妾臉上的傷,臣妾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說出臣妾知道的所有事。」
傅修宜不怒反笑:「背叛了朕的人,從來沒有活著的!」
「所以陛下就乾脆毀了臣妾麼?」葉楣道:「聽聞當初睿親王妃也曾苦戀陛下,追尋不已,可惜陛下待她冷若冰霜,後來便不了了之。」
如今傅修宜已經知道了謝景行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了沈妙的身份。提到沈妙,傅修宜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在他的一生中,慣於將所有的事情都把握在手中。但偏偏就是沈妙出了意外,本以為能憑藉著沈妙對他的愛慕將沈家拿過來,偏沈妙出了岔子,沈家沒拿下,害的他兜了好大一個圈子。如今沈家更是和他對著幹,讓他也頗頭疼。除去這些來說,沈妙放棄他,轉頭尋了個看上去更不錯的人,也幾乎是當著天下人打傅修宜的臉,傅修宜惱怒至極,這會兒聽葉楣提醒,更是戳到了他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