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金蟬脫殼

  二姨娘那句「四小姐,對不起,我不是你的人呀。記住本站域名」一直在洛瑤耳邊迴蕩。

  二姨娘的話激得洛瑤有些發愣。自己又信錯了人了麼?還沒得繼續問,便聽到老夫人的聲音。

  老夫人陰沉的看著洛瑤道,「那藥可讓她服下了?」

  洛瑤聽此,腦袋像是爆炸了一般,自己那麼的相信二姨娘,為何?可是明明看不出任何破綻,是自己太過於愚蠢了嗎?

  「四小姐可是沒有任何懷疑的就服了下去的。那是師傅獨特研製的白體散。神不知鬼不覺。師宗都自嘆不如呢。」二姨娘依然溫柔的笑著,像是再說一件有趣的事,而不像是在給人下毒。

  老夫人點頭隨口道,「白體散乃我詭宗聖物,師宗臨世都無法做到,自然欽佩你的師傅。」而後看著洛瑤道,「用我詭宗的聖物對付你,你也該高看自己一眼了。」

  二姨娘笑著柔聲道,「老夫人是真把王媽媽當自己人了,連馬車都讓王媽媽一起。老夫人年齡漸長,王媽媽可要好好的侍奉老夫人才好。」

  王媽媽冷道,「這不用你說,我自然會的。」

  二姨娘而後看著兩人笑而不語。洛瑤看不穿三人的意圖。洛瑤覺得二姨娘像是在試探些什麼,可是洛瑤又不知曉是什麼。洛瑤正欲趁其不備下車,卻被二姨娘拉住,「小姐是哪兒都去不了的。」

  洛瑤想要甩開二姨娘的手,但如何都掙脫不了二姨娘,她想不到這樣溫柔的二姨娘竟有那麼大的力氣,只得好好的坐回來。洛瑤心中計較,若是現在她大喊,計劃肯定有變,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許是洛瑤的動作有些大,在外邊耳尖的月牙問道,「小姐可是有事?」

  三人盯著洛瑤,洛瑤無法,也覺得不能在此時壞了計劃,如今性命還是無憂的,想到此才回答道,「無事。」

  月牙不再問話,但洛瑤卻清楚的感受到他一直在馬車最近的位置,以防不測。甚是暖心。

  洛瑤腦子快速的運轉想著計謀。此時她被拉著的手被二姨娘輕捏了幾下。洛瑤不知二姨娘何意,抬頭看老夫人已經閉著眼睛,而王媽媽如毒蛇般盯著自己,二姨娘臉色如舊。

  洛瑤不知為何此刻還覺得二姨娘並沒有背叛自己。雖然相識不久,但洛瑤卻覺得二姨娘做不出這樣的事,難道是自己又判斷錯誤了嗎?

  洛瑤假裝生氣的甩開二姨娘的手,這一回卻輕巧的甩開了。洛瑤大罵,「假仁假義的東西。枉我那麼信你。」

  二姨娘笑盈盈撫著頭飾道,「小姐,自己技不如人,姨娘何時求著讓你信我。」

  洛瑤心中的疑惑更勝,因此不再說話,離二姨娘遠了些。

  突然,馬車在官道上急急的停了下來,那官道邊是一片茂密的叢林。只聽到車夫驚慌道,「老夫人,有劫匪攔路。」

  洛瑤正欲打開車簾去瞧瞧,卻被二姨娘拉住。洛瑤被迫回頭,只見老夫人笑了起來,「瑤兒,這麼著急麼?派人來殺祖母。你真讓我寒心啊。」

  老夫人話音剛落,車夫慘叫一聲,洛瑤撩開車簾探頭出去,發現將軍府的兩輛馬車與家丁丫鬟們都被團團圍住,而車夫身受重創,從位置滾了下去。

  一個蒼老的婦人道,「孟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洛瑤只聽老夫人在車內哈哈大笑起來,「瑤兒,這就是你請來的人麼?」

  未等洛瑤說話,老夫人推開洛瑤,竟是扶著與王媽媽下了馬車,對著那老婦人道,「四十年前你就殺不了我,如今你更不可能。」

  只聽老夫人的話音剛落,便又出現兩隊人馬將隊伍首尾包圍了上來。

  那蒼老的婦人大喊,「不好,中計了。快撤。」但哪裡還撤得了。

  老夫人得意的笑了起來,轉身看向洛瑤,「瑤兒,如今你的命在祖母手中,你若不想死,只管答應祖母以後乖巧些,事事聽從祖母,祖母自然捨不得殺你。」

  洛瑤冷哼一聲,不做回答。

  孟氏也不理,由著也跟著下了馬車的洛婉扶著。

  她冷靜的下達命令,「殺。」後邊的兩隊人馬沖了過來,一時兵荒馬亂。

  洛瑤看著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躺在地上,腦袋眩暈,強忍著想要乾嘔的欲望。她從未見過那麼多死人,從未見過這樣慘烈的場面。

  洛瑤覺得手掌有些暖,原是二姨娘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將一絲絲暖意傳給她。洛瑤的看向二姨娘,只她如往常一般溫柔的笑著,像母親安慰孩子一般,輕輕的拍了洛瑤的手背。二姨娘的動作徹底打消洛瑤心中的疑惑,自己沒有信錯人。

  老夫人此刻甚是得意,看著要殺自己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幾人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只她們還沒明白一個道理。

  她們還未笑閉,便見更多的人黑衣人涌了出來,將眾人包圍。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洛瑤想了那麼久的計劃豈會讓她輕易逃脫。

  而在黑衣人中那個坐在馬上首當其衝的黑衣男子,雖是蒙著臉,洛瑤卻是知曉,不是雲凜又是誰。

  老夫人的笑容僵在臉上,洛婉緊緊的抓著老夫人的衣服,而老夫人身邊另一人王媽媽,卻在此時,趁眾人不注意。悄悄的往後移,慢慢的與老夫人有了距離。

  洛瑤看向月牙,月牙點頭會意。這王媽媽定是有鬼。

  老夫人的人很快便被雲凜帶來的人控制住,雲凜跳下馬,一步一步的靠近老夫人。

  想來奇怪,此刻的老夫人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慌亂與恐懼,而是鎮定的看著雲凜,像是已經不畏生死。

  那些家丁與丫鬟見又有一幫人靠近,驚慌失措的跑起來逃命,王媽媽見此趁亂混在逃跑的丫鬟媽媽的隊伍中,跑入了官道邊的叢林深處。

  月牙見此,動作迅速的跟上了王媽媽。

  雲凜不理會逃跑的丫鬟與家丁,只一心的盯著老夫人。他冷著臉,走得越來越近,眼睛裡是滿滿的殺意,聲音冰冷道,「真想慢慢的折磨你致死。」

  話音落,老夫人的頭被砍了下來,洛瑤大驚,二姨娘趕緊蒙住她的眼睛,安慰道,「無事了,無事了。」

  雲凜劍落後,老夫人身旁的洛婉尖叫出聲,雲凜冷眼看著這小姐,抬頭想要詢問洛瑤,見洛瑤被二姨娘蒙著眼睛。雲凜不知該如何,便聽到霜兒道,「雲凜公子,殺。」

  雲凜點頭,一劍刺向了洛婉的心臟,還在驚嚇的洛婉便這樣失去了生命。

  洛瑤好一會才穩了心神,對著近距離的雲凜哽咽道,「娘親與李媽媽的仇終於報了。」

  雲凜上前一步,將老夫人與洛婉的屍體擋在身後不讓洛瑤看到,「恨不能折磨她,讓她死得這樣輕巧。」

  二姨娘此刻拉了一下洛瑤的衣袖,急急道,「小哥,去看看老夫人的人頭是否有層人皮面具。」

  洛瑤大驚,難道?雲凜看了洛瑤一眼,洛瑤點頭,雲凜退後靠近老夫人的頭顱,伸手從血淋淋脖子一直往臉上摸,而後手指放在下顎角的位置,又從下顎角探去,那個位置碰到雲凜手中的血,起了一層皮,雲凜迅速撕開。

  洛瑤望去,這哪裡是老夫人,分明是王媽媽,急忙道,「這是假的老夫人,真的應該是跑入林中的王媽媽,月牙已跟去,你追上月牙便知是何人。」

  雲凜會意,留下一些人保護洛瑤,帶著另一些策馬快速奔入林中。洛瑤知曉此刻霜兒心系月牙,便讓她跟著雲凜入林,只囑託了句,萬事小心。

  洛瑤看著身邊的二姨娘,「你……早就知曉?」

  二姨娘臉上帶著愧意,不好意思道,「一開始便覺得奇怪,為了降低危險,同時為了確認心中所猜想的,才出此下策。我試探性的問了些話,她回答後心中便有些確定了,但也不敢過於肯定。也幸好你心裡還是信我的。否則你強硬下車,計劃就不成了。」

  洛瑤一顆心終於放下了些,但因老夫人跑了心裡卻有些煩躁起來。自己想了那麼多的計策,卻還是讓她怕了,幸好心中有了疑惑讓月牙盯緊,否則老夫人就逃出升天了。

  洛瑤還想問二姨娘一些東西,就聽到有人齊聲吶喊的聲音。洛瑤對著雲凜留下的人道,「你們先撤到隱秘處,若等下聽到我喊王世伯,說明這裡很安全,你們便速速離開,即刻去接應你們的少莊主。」

  一個黑衣人道,「是。表小姐萬事小心。」

  那人說完便帶著人隱到了林中,離洛瑤不遠不近,可逃跑可救援。

  雲凜的人隱了起來後,二姨娘將一個玉瓶交給貼身的媽媽,那媽媽接了瓶子,走到王媽媽的屍體旁邊。

  洛瑤不解,「這是?」

  二姨娘淡淡道,「化屍水。」

  只二姨娘話音剛落,那媽媽把那人皮面具撿起來後,將化屍水倒在了王媽媽的屍體與頭顱上,頃刻間,王媽媽的屍體便化成了一灘血水。至此,除了洛瑤幾個再也無人知曉這那灘血水是什麼了。

  二姨娘柔聲吩咐洛瑤道,「她人問起,只說老夫人在馬車裡,因為兩個孫女連連出事,許是上蒼的報復,為了為將軍府的兒孫們祈福,發誓今後常伴青燈,再不見人。」

  洛瑤開口,「因為不想為她守孝麼?」

  二姨娘點頭,「這是一個理由,還有便是如今若是讓外人知曉了,朝廷勢必要調查一下,我們少不了麻煩。如今跑了的她,抓到後就留在無涯山莊慢慢的折磨。我們為何要為這樣的人三拜九叩。」

  洛瑤點頭。二姨娘輕輕的拍著她的手道,「不要對任何仇人不忍。」

  二姨娘將貼身的媽媽拉上了馬車,幫著那媽媽貼上人皮面具,貼好後老夫人的模樣便又出現了。洛瑤離得再近都看不出是帶了面具。

  一切做完後,便有三隊官兵來到洛瑤的位置,帶隊的人便是婉瑜的父親王都統。

  「王世伯。」坐在馬車裡的洛瑤對著王都統大聲喊道。

  王都統見到洛瑤,趕緊下了馬,來到洛瑤身邊,關切道,「侄女可還安好?」

  「安好,只是姐姐」洛瑤指著洛婉便不再說下去了。

  「哎,是世伯來遲了。定會幫你抓住兇手的。」說著便吩咐士兵們進入林子裡搜查。

  而跟著老夫人的月牙此刻已經追到了林子深處。老夫人不知疲倦的往裡面跑。月牙步步緊逼。

  就在月牙快要追到老夫人時,老夫人卻停了下來,看著月牙大笑起來。

  月牙驚覺不妥,想要後退,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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