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洛瑤從睡夢中醒來,半眯著眼睛之際,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在哪兒。記住本站域名等將眼睛睜開才知曉此時身處玲瓏閣了。
「李……」洛瑤開口就想要喚李媽媽,喊了一個字才意識道李媽媽已經不在,隨後才道,「霜兒,晏兒」
「小姐醒了?」霜兒笑盈盈的撩開金絲帳。
「嗯。」洛瑤情緒有些低落,回得平淡。平日都是李媽媽來喚之際起床,伸手掀開紗帳的也多是她,每日清晨都會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準備了早膳又要喚洛瑤起床,喚了洛瑤起床有時還要哄哄傲嬌的陸離,何事都親力親為。可如今是再也見不到了。
洛瑤只記得昨夜與清和在他府里的賞荷花,後清和在荷花亭撫琴,自己竟在在悠揚的琴聲中不知不覺的睡著。
「小姐,晏兒做了小姐愛吃的海鮮粥。小姐起來嘗嘗可好?」
霜兒與洛瑤在一起那麼多年,知道洛瑤此時的情緒,平時都是李媽媽做的事,如今都是自己與晏兒再做,小姐未免有些不習慣,想起李媽媽傷心難過也是難免,於是出口轉了話頭道吃食上。
「好。霜兒,昨夜是清和公子送我回來的麼?」洛瑤坐起身抱著跳上床的陸離問。
「清和公子?小姐昨夜與清和公子見面了麼?霜兒不知小姐出去了呢,霜兒是在今晨才見了清和公子。」
霜兒平時耳朵最靈,自己何時出去都會知曉,昨夜竟是不知?洛瑤心疼,這兩人為李媽媽的事忙活了那麼久是真的累了。
「清和今晨來了?有何事?」
「清和公子捧著一束荷花來的,叫霜兒養在大缸里給小姐,也好讓小姐醒了看到開心一些。」
洛瑤聽此,臉紅的低下了頭。
霜兒見洛瑤羞紅了臉,偷偷笑後又道,「清和公子讓霜兒與小姐說,這幾日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要多日不在府中,因此府中之事小姐定要小心謹慎,保全好自己,無須掛念他的安危。」
「還說了什麼嗎?」
霜兒搖頭,「末了還叮囑霜兒將荷花養好,應該可以讓小姐看上兩天。」
洛瑤點頭,「知曉了。」
「小姐,用早膳吧。」晏兒端著一碗海鮮粥走了進來。
洛瑤喜歡吃海鮮粥,李媽媽時常做給洛瑤。晏兒對吃食感興趣,李媽媽在世時,晏兒時常細細的問過李媽媽那些個吃食的做法,因此這幾年晏兒也有了一個好廚藝,做的海鮮粥與李媽媽的無二。
洛瑤聞著海鮮粥的香味,腦海里晃過李媽媽的樣子。以前她也是這般笑盈盈的端著自己最愛的海鮮粥進來,如今卻是陰陽兩隔,洛瑤憶此,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為何自己身邊的人都因自己而被殘害離世?孟氏,我與你不共戴天!
懷裡的陸離見洛瑤這般,用它的大圓頭頭一直拱著洛瑤,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哄著洛瑤,不想她在難過。
「小姐。」晏兒看到洛瑤這樣,也想起了李媽媽,跟著洛瑤紅了眼眶,抬腿走過去抱著洛瑤。
堅強的霜兒見此,也不免心傷,三人一獸抱做一團,互相安慰。
過了片刻,晏兒拭乾洛瑤的淚,「小姐,晏兒與霜兒都會永遠陪著小姐。永遠不會背叛小姐,離開小姐。」
洛瑤吸了吸鼻子,見晏兒與霜兒認真的看著自己,便笑道,「有你們真好。」
三人此時才又重現了笑顏,晏兒服侍洛瑤更衣洗漱,而後三人又一起用了早膳。
剛剛用過早膳,一個小丫鬟進來傳話道,「小姐,二房的二姨娘求見。」
「二姨娘?」霜兒與晏兒異口同聲。兩人雖知二房有這麼一個姨娘,但此人不常出門,終日只曉得吃齋念佛,今日為何會來玲瓏閣。
「何事?」洛瑤也覺得很驚訝。
「二姨娘說她日日念佛,許是可以幫著逝世的李媽媽念上一段,好好送送李媽媽。」
「請她進來。」洛瑤聽此後毫不猶豫道。
「小姐,這二姨娘可是二房的人,如今……」霜兒有些擔憂。
「無事,倒不一定是敵人,也許還是個對我們有用之人。」
二房的二姨娘姓甄,是個偏遠院落的小家碧玉,據說是孟氏的遠方親戚,那年前來探親後,孟氏便將她給許洛璋做妾,生了三小姐洛婉。只是平日裡只待在她的廂房,兩耳不聞窗外事,不顯山不顯水。今日一來,讓丫鬟傳來話。便知曉此人不是如表面那樣了。這樣一人洛瑤倒是想見見她,許是能從她口中知曉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二姨娘跟在小丫鬟的身後緩緩的走進洛瑤的廂房。看到洛瑤後緩緩的行禮,「給四小姐請安。」
洛瑤從她走進來時就打量她,二姨娘一襲素身白紗長裙,頭梳流雲髻,髻上只插著一根白玉簪,無耳飾。身上除了那白玉簪再無任何裝飾。洛瑤心想,倒真像個吃齋念佛不問世事的清修之人。
「姨娘有禮了,只是平日都不見姨娘過來走動,不知今日找我是何事?」洛瑤邊說便讓霜兒請二姨娘坐下。
二姨娘樣貌姿態都溫柔如水,聽完洛瑤的話淡淡的笑了起來。如同一朵在風中搖曳的玉蘭花,激起人保護的欲望。這樣的人兒,洛婉卻未能繼承得半分,真真是可惜了。
「報恩。」二姨娘輕柔出聲,聲音婉轉,猶如黃鸝。
「我並未施恩於姨娘,不知姨娘為何要來此報恩?」洛瑤不解。
「雖不是你施恩於我,但如今只有報恩於你,才算得了了報了恩,我不想欠著她人的情過完這一生。」
二姨娘的話,洛瑤稍想後道,「是我娘施恩於你麼?」
二姨娘點頭,「你娘親有恩於我,還你也算報恩了。」
洛瑤試探道,「姨娘想如何報恩?」
二姨娘緩緩開口,「我是來與你結盟的。」
洛瑤又問,「為何要與我結盟?你拿什麼與我結盟?」
「我與你又共同的敵人。至於拿什麼與你結盟,你爹爹的毒,我來解。這樣的籌碼可行?」
「你怎麼知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父親與兄長沒回來之前,我會幫助你。但同時,你也要幫助我。」
「我又怎麼會知道你可以幫我爹爹解毒,我爹爹的毒自然會有人解。」
「那神醫老頭自然可以解,可他解毒卻得用七葉仙株才可解,你不過只剩半株了,只能救一人。所以你只救你爹爹,不救你的哥哥們了嗎?」
「師尊都得用七葉仙株才可解毒,姨娘真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幫我,還是不過是孟氏派你來的,假意與我說有相同的敵人。」
二姨娘笑了起來,「自家的毒當然是自家的人才容易解。」
洛瑤大驚,「你?」
二姨娘的依然是柔聲回答,「我是詭宗之人,且是詭宗大長老的關門弟子。」
「那你?」洛瑤不知二姨娘竟有那麼大的來頭。詭宗陰狠,可二姨娘看起來就是個溫柔的小家碧玉,怎麼會是詭宗大長老的關門弟子。而又為何她甘心做二叔的小妾。
「逃不過一個情字罷了。」
二姨娘這樣的人物竟會愛上自己軟弱無能如傀儡一般的二叔?洛瑤覺得愛情這東西太神奇。
原來二姨娘並不是孟氏的遠方親戚。本是偶然與孟氏在將軍府相見,卻不想在將軍府遇到了年少的洛璋。二姨娘道,許是相見的那日陽光正好,也可能是洛璋穿了二姨娘喜愛的白衫,身上有喜歡的問道,二姨娘不知為何,就這樣的就愛上了洛璋,並甘願做個小妾,一直在洛璋身邊陪著著他。
其實洛瑤的二叔洛璋本不是這樣軟弱的性子,他知曉孟氏的做法後,一度的與孟氏對著幹,並試圖讓自己的母親停止這樣的行為,但卻沒有任何用處。而孟氏對於洛璋這麼一個親兒子,甚是無感,隨時都可以將他殺死,洛璋為了活著與為了唯一的親生女兒洛鈺,不得不忍氣吞聲,苟且的活著。若不是有二姨娘一直在他身邊,洛璋不可能活到今日。
二姨娘見洛瑤還在沉思,又道,「我再送你個禮物如何?」
洛瑤不解,二姨娘湊近洛瑤的耳邊輕聲了幾句,洛瑤聽著心驚,二姨娘說完後離了洛瑤,淺笑端坐著。
「如何?這回可是相信我了?願意與我結盟了麼?」二姨娘看著洛瑤驚訝的臉道。
洛瑤咳了一聲讓自己鎮定下來後道,「那我們要如何?」
「江湖人,人人恨詭宗。不知孟氏是否也有一兩個敵人。」
洛瑤笑,「孟氏有江湖,洛蕭有皇權。甚好。」
二姨娘柔聲笑道,「那便辛苦四小姐了。姨娘只管等你的好消息。」
洛瑤伸手撫向二姨娘的肚子,「好。」洛瑤頓了頓又道,「洛婉為何與你這樣不像?甚是可惜。」
「她與我有何關係。不過和洛陽一樣無二。」二姨娘笑著與洛瑤說,隨後又低下頭撫著肚子,「這才是我的寶貝。」
洛瑤也跟著笑,二姨娘起身告辭,「霜兒,送送二姨娘。」
「是。」
霜兒送走二姨娘後,回到廂房看著洛瑤道,「二姨娘真的可以相信麼?」
「結盟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便可以了。我們並不與她交朋友。」
霜兒點頭。
「小姐,俊彥該如何?」
「他麼?」洛瑤冷哼一聲後道,「留著做引蛇的食物吧。」
霜兒明了。
「霜兒晏兒,準備一下。我們出門。」洛瑤起身道。
「去哪兒?」晏兒睜著大眼睛道。
「風月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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