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無涯山莊

  無涯山莊離京中並不遠,坐落在京城外郊區無涯山中,因此得名無涯山莊。記住本站域名

  洛瑤幾人騎的馬都是些好馬,腳程快,不過兩個時辰便策馬而至。

  幾人剛行到了無涯山莊門前,無涯山莊的大門便緩緩打開。原是無涯山莊派有能夜視之人守在莊門高處,探視無涯山周邊的一舉一動。

  幾人下了馬便又小廝前來將馬匹帶走,雲山雖說清和已好,洛瑤還是不大放心,靠近清和走著,也好看著點。雲峰瞧著洛瑤緊張的模樣,凶神惡煞的瞪著清和,等了一會兒後又瞪著雲凜,攢著滿胸的怒氣不知如何發泄。

  「莊主。」走到無涯山莊內院時有一中年男子迎了出來。

  雲山點頭,「夫人呢?」

  話音剛落,一襲紫衣美婦人面帶微笑款款走來,與她一道走來的還有一婦人,穿著一身妃色,模樣小了幾年,雖不如身邊的美婦貌美,卻是生得白嫩豐滿,一看起來就是個有福氣之人。

  「相公辛苦了。我已經備下了宵夜。」那紫衣婦人便是雲山的夫人盧氏,聲音婉轉動聽。

  洛瑤看著那婦人,怪不得雲凜長得那樣的好看,他娘親與爹爹所有的優點都在他身上,一點都沒浪費。

  紫衣夫人聲音婉轉動聽,那妃色夫人卻是不同,她走了近些便沉著臉看著雲峰,粗著大罵道,「大哥讓你好好的呆著,你又出去做何事?」

  妃色衣裳的夫婦便是雲峰的夫人黃氏。

  「我當然要去接囡囡,怎麼讓大哥一人占了所有的好事。」雲峰反駁道。

  「就你那熊樣,還不得嚇著囡囡。」婦人嘴上不饒雲峰繼續道。

  盧氏看著兩人鬥嘴抿嘴輕笑,那模樣好看極了。洛瑤心裡直道,舅舅們娶了好媳婦呢。

  「吃宵夜吧。我餓了。」雲凜看著兩人無休止的鬥嘴,開口阻擋,而後又看著洛瑤道,「肚子餓了吧?」

  雲凜的話,讓洛瑤引來了眾人的眼光。洛瑤的肚子在路上早就叫了好幾聲,此時難為情的點點頭。

  盧氏抬步來到洛瑤身邊,望著雲山道「這是我們的瑤兒麼?」

  雲山點頭,盧氏將洛瑤環入懷中,聲音哽咽道,「雲靈,我終於見到瑤兒了。」

  洛瑤覺得肩頭有些濕,盧氏的眼淚不由分說的流著,洛瑤又不知該怎麼安慰。而在一旁的黃氏看向洛瑤的眼裡,是滿眼的悲喜交加。

  洛瑤見盧氏越哭越凶,不知所措,只好伸出手來輕輕的拍著盧氏的背。未曾想,此番動作卻讓盧氏哭得更大聲,洛瑤有些慌神。

  此時雲山道,「夫人莫哭了,瑤兒早就累了,怎麼受得住你一直哭下去。且本是件高興的事,在這般哭下去,娘以為何事,今夜就瞞不住了。」

  盧氏聽了雲山的話,漸漸止了哭聲,本是環抱這洛瑤,改為挽著洛瑤。黃氏也走了過來,「瑤兒,舅娘特地做了許多好吃的。來,跟著舅娘走。」

  「你大舅娘做的飯菜最可口。」

  兩人說著就挽著洛瑤先進屋。洛瑤跟著走,卻沒忘記清和,回頭看著清和,就怕舅舅又將他趕走。

  「瑤兒莫看了。清和公子平日來莊裡慣了。不需與他客氣的。」盧氏看出了洛瑤的心思,囑咐道。

  洛瑤點點頭。

  「清和公子,請吧。」雲山見洛瑤如此,幾人剛進去,就將清和請了進去。

  幾人到了廳中,盧氏吩咐丫鬟給洛瑤淨手,喚著下人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來,又讓洛瑤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雲靈去世早,洛瑤身邊就只有李媽媽一個人真愛愛護,如今這兩位舅娘從剛剛開始,事無巨細,細細的幫著洛瑤。洛瑤心裡暖意縈繞,覺得此刻幸福極了。

  丫鬟們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擺好。雲山幾人也入了坐。盧氏給洛瑤盛了一碗湯後道,「瑤兒摘下面具可好?舅娘瞧你吃東西有些費力。」

  洛瑤餓著肚子,倒是忘記了臉上的面具。盧氏一說,也覺得難受,自己伸手要去解,盧氏卻笑著讓她好好的吃東西,站起來幫洛瑤解了面具。

  在場的幾人只有清和時常看到洛瑤,其餘的從未見過洛瑤。盧氏將面具一摘,幾人直直的看著,把兩頰鼓鼓,嘴裡還在嚼著東西的洛瑤看得羞紅了臉。

  面具一摘,眾人只見面具下一張鵝蛋臉兒,臉上未施粉黛,膚如凝脂,紅唇齒白,吃著東西臉頰鼓鼓,被眾人看得害羞後一抹紅暈在臉頰暈開,嬌嬌俏俏,模樣兒好極了。

  「真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雲峰道。

  「夫人,靈兒也曾端著一樣的表情看我。」雲山道。

  盧氏聰慧,見幾人看得出神,一會兒定會引出太多的悲傷,看了一眼洛瑤道,「要我說,我們的瑤兒比雲靈那壞小姐好看多了。你們這樣看著,還讓不讓囡囡吃飯了?」

  眾人此刻才反應過來,不再一個勁的看著洛瑤。倒是雲凜,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剛剛洛瑤解開面具的那一刻,他的心好像漏了一拍,再看身旁的清和,眼裡都是洛瑤。雲凜便覺得氣堵。

  洛瑤見眾人不再看她,便安靜的吃起東西來。不知為何,雖然從來沒有來過無涯山莊,但是洛瑤卻覺得這裡一點都不陌生,覺得這裡很溫暖。因此吃著東西也不客氣,愛吃什麼吃什麼,心裡讚嘆著大舅娘的廚藝好得不能再好了。

  片刻後,幾人便吃飽了。洛瑤更是覺得吃得太多,甚至覺得腰帶把自己勒得有些難受。

  「吃撐了?」黃氏笑著道。

  洛瑤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瑤兒愛吃舅娘便開心了。以後愛吃什麼便於舅娘說,舅娘天天給你做好吃的。」盧氏也笑道。

  「好。」洛瑤回後笑了起來。

  洛瑤這一笑,將幾人的心都笑暖了,從此有更多的人寶貝她,視作掌上明珠。

  「夫人帶著瑤兒去休息吧。明日便可以見到兩老了。」雲山道。

  「舅舅,外祖父看到我,會不會……」

  洛瑤剛到一般,雲山就開口,「不會。兩人心裡最惦念的就是你。只是礙於情面罷了。」

  「傻孩子,事情過去那麼多年,如今便是最想見你了。否則你雲凜哥哥那麼多年怎麼能一直守在一身身邊。」盧氏道。

  洛瑤不再多想,點頭答應。看向雲凜身邊的清和道,「舅舅,清和受了傷,雲凜也是。請舅舅尋個大夫給兩人包紮傷口,可好?」

  清和見洛瑤此刻還掛念著自己,笑道,「無事的。」

  洛瑤搖搖頭,看著雲山,雲山道「舅舅自會安排好的。」

  洛瑤這才放心的跟著盧氏與黃氏走。雲凜聽到洛瑤這樣掛念清和,說到自己也不過是順帶。便一直低著頭,眸子黯淡無光,洛瑤走後,也自個走了。

  雲山派人帶著清和去了平日裡清和來莊裡住的廂房,又叫了大夫給清和與雲凜包紮外傷,這才安心的睡下。

  盧氏與黃氏將洛瑤領到早就準備好的廂房,原是雲靈住的房間。屋裡事物嶄新,好像雲靈時時來住一般。兩人安排洛瑤洗了澡,直到洛瑤睡下後才離開。

  洛瑤睡在自己娘親的房間,似乎娘親就在身邊一般。認床的她今夜在陌生的無涯山莊卻睡得格外的安穩。

  次日清晨。

  洛瑤一夜無夢,睡得安心滿足。

  「表小姐醒了?」洛瑤醒後在床上翻身有了動靜,就有個小丫鬟輕柔問道。

  原是盧氏擔心洛瑤第一次在無涯山莊住,會有些不習慣,便讓一個小丫鬟誰在廂房裡的小榻上,洛瑤夜裡要是想喝個水也方便。

  「恩。」

  小丫鬟見洛瑤應了,便叫了幾個小丫鬟進來一起服侍。洛瑤剛洗好臉。就見盧氏與黃氏笑盈盈的走進來。黃氏手裡還捧著一見水藍色的衣裳。

  「瑤兒昨夜睡得可好?」黃氏將手中的衣服放在桌上後道。

  洛瑤笑容甜美,軟聲答道,「舅娘,睡得可滿足了。本是認床,卻一夜無眠。」

  盧氏笑著摸著洛瑤的頭,「睡在自己娘親的廂房,雖是第一次,但自然不會陌生。」

  洛瑤點頭讚許,與兩人相處隨意自然。

  「瑤兒將衣服換了。舅娘帶你去見見你外祖。」盧氏將衣服遞給小丫鬟。

  洛瑤跟著丫鬟去喚衣服。不過片刻,兩位夫人便見穿著一襲水藍色裙裝的洛瑤走出來。

  「好看。」黃氏看著洛瑤道。

  「自然要好看的。」盧氏邊說邊走過去將洛瑤牽著坐在銅鏡前,「舅娘給你編發可好?」

  洛瑤笑,「自然好呀。」

  黃氏點點洛瑤的鼻子,甚是疼愛。

  盧氏與黃氏與雲靈的關係可不一般。兩人皆是雲靈的至親好友,至於好到什麼程度,就如同婉瑜與洛瑤一般,且兩人嫁到無涯山莊,更是從親密的好友變成了親人,幾人之間的感情更加的深厚。

  黃氏看著盧氏給洛瑤編發,越看越喜歡。黃氏至今還沒有自己的孩子,她與雲峰早已經認命這一輩子應是這樣了。而盧氏只有雲凜這一個兒子,生雲凜時傷了子宮,再也無法生育。因此雲凜在莊裡從小就是個小霸王,人人寵著,皮實得很。

  兩人都希望自己有個女兒,但已是妄想,如今看著洛瑤,心裡不知有多歡喜。恨不得讓洛瑤一直住在無涯山莊,還回那個烏煙瘴氣的將軍府作甚。

  「好了。瑤兒覺得好看麼?」盧氏對著銅鏡中梳了百合髻的洛瑤道。

  洛瑤撫著精緻的髮髻,轉頭對盧氏道,「舅娘梳得真好看。」

  黃氏笑,「以後讓你大舅娘經常給你梳。」

  「以前時常給你娘親梳,後來生了個混小子,倒是荒廢了自己的巧手。」盧氏將一水藍點翠朱釵插在洛瑤頭上,又給洛瑤的戴上一副粉玉耳墜。

  盧氏將洛瑤打扮好,黃氏將洛瑤牽起。洛瑤一身天蠶冰絲水藍裙,頭梳百合髻,發間戴了與裙子相應的水藍朱釵,用一副粉耳墜點綴一身藍,洛瑤這一身在夏日裡乾淨明媚,又顯出了少女的嬌俏。這盧氏,也忒會打扮了。

  洛瑤天生麗質,盧氏便不給她用胭脂,反正洛瑤的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白玉般潔白的臉頰,又自帶粉腮。若是畫上妝容,在盛夏十分,倒顯得不清爽了。

  洛瑤收拾妥當後,盧氏與黃氏牽著洛瑤走過亭台樓閣,直奔無涯山莊的主屋——無涯閣。

  到了無涯閣,聽到一個較為蒼老的男聲傳來,「叫你偷雞不成蝕把米,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傷,若不是你父親去得及時,你還想力戰群雄啊?瞧你把自己端得多高,你若是跑了丟了臉會死,是不是?你是不是要讓我白髮人送你這黑髮人你才安心。」

  盧氏一聽,笑著對洛瑤道,「你外祖父再訓你雲凜哥哥呢。」

  說著兩人就要牽著洛瑤進去,洛瑤的心突然跳得厲害,兩人見到自己會不會更難過?自己出生母親卻逝世,看到自己該是會想起母親來吧。

  盧氏見身邊的洛瑤緊抿著嘴,手心也有些微汗,與黃氏對視了一眼後道,「瑤兒莫擔心,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們安心了。」

  洛瑤見兩個舅娘安慰自己,點頭,不再想那麼多了。

  「你怎麼又惹爺爺生氣了,今夜就去祠堂跪著。」盧氏牽著洛瑤走進去後對著雲凜道。

  「正好你母親來了,你讓她說說……」雲耀背對著門訓斥雲凜,聽到盧氏說話,轉過身來,這一轉看到盧氏身旁的洛瑤,聲音也停在了那裡。

  而洛瑤的外祖母胡氏本低著頭看雲凜,見雲耀怎麼不說話了,疑惑抬頭就見盧氏身邊俏生生站著的洛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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