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與賈氏交易

  清晨,正打算出門的洛瑤被李媽媽攔了下來,說是洛鈺來了。Google搜索洛瑤不想見她,她卻一直在門外嚷嚷。

  洛瑤已經換好了公子哥的衣服,怎麼可能讓洛鈺進來。讓李媽媽去回了她。李媽媽回來時告訴洛瑤,洛鈺在她耳邊輕語,說是下午還會來,讓洛瑤一定要見她。

  洛瑤不知洛鈺所為何事,又擔心中午要是出門,洛鈺來時無人,使他人疑心。只好將一身公子哥的行頭換下。等著洛鈺。

  剛吃過午膳,洛鈺便來了。

  一進廂房立馬讓霜兒關了門。

  今日的洛鈺卻與以往不同,從來都是鼻孔看人的洛鈺,一見洛瑤竟跪了下來。

  「你這是何意?」洛瑤不解,納悶極了。

  洛鈺抬起臉,那漂亮的眼睛紅腫得不像樣,不知是流了多少眼淚才會這樣。

  「我娘親想見見你,你去看看她可好?」洛鈺聲音有些啞,語氣里滿滿的哀求之意。

  「我倒不知我何時與嬸子這般親厚了?」洛瑤語氣很淡。

  「求求你,這是我娘親最後的心愿。我發誓斷不會害你的。」

  洛鈺竟跪著對洛瑤磕起頭來,嘴裡不斷地哀求。洛瑤見此,讓霜兒過去將她扶起坐在桌邊。

  洛瑤從未想過洛鈺竟能為了賈氏的遺願對自己磕頭拜求,明明平日裡不可一世的模樣。今日卻像是忘了自己是個有身份的小姐。洛瑤心裡突然沒有那樣的厭惡她了。

  「為了何事?」

  「具體的我不知,娘親說有個秘密要與你交易。望你一定要去。」

  洛瑤本是不想過去的,賈氏之事本就蹊蹺,並不想淌這渾水。剛要開口拒絕,洛鈺又道,「娘親說,你不去定會後悔。是關於你至親之人的。」

  「何時?」洛瑤聽到至親之人心裡還是鬆動了。

  賈氏與老夫人是一條船上的人,如今賈氏被無辜犧牲,是否真的願意與自己說一些如何都查不到的事情。

  明知很冒險,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姐,不可啊。」晏兒與霜兒在旁異口同聲道。

  洛瑤止住了她們後面的話,看向洛鈺,「何時見面?」

  「今夜你準備好,確切不知是何時。你輕功可還行?」

  「恩。」

  「夜裡你到時便先偷偷潛在我娘親廂房的窗台下,今夜那裡我不會點燈,你也好躲藏。等我將人清了,你在與娘親碰面。」

  「你們已經不得自由了麼?」

  洛鈺一愣,隨後點點頭後站了起來,「洛瑤,多謝。」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今日時辰好似過得特別慢,洛瑤不知打發了多少時間,在心中計較了多少的應對之策,才等到了夜裡。

  「小姐,真的要去麼?」晏兒看著已經準備出門的洛瑤,擔憂道。

  「嗯,霜兒與我去,你與李媽媽守在玲瓏閣里,若是有何事便隨機應變。」洛瑤在房裡囑咐。

  「二夫人如今病危,若是小姐剛巧去了之後,她出了什麼事,小姐怎麼說得明白?」霜兒鎖眉道。

  「我已想好對策。走吧。」洛瑤主意已定。

  洛瑤不知賈氏何意,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有與自己交換的東西。但是寧可信其有,洛瑤願意,冒險一回。最壞的結果洛瑤想過,覺得自己可以承受,便不再多想了。

  洛瑤與霜兒一身夜行衣,身姿矯健的從廂房的窗台跳了出去,而後兩人迅速的隱在了黑暗中。

  李媽媽見此,握著晏兒的手,心裡忐忑,不知如何是好。晏兒輕輕的拍了拍李媽媽手,以示安慰,「既然小姐主意已定,便是心中有了計較。李媽媽不必太過擔憂。」

  ……

  「母親,你好好的休息。鈺兒,今夜就辛苦你照顧母親了。」洛陽的聲音從賈氏的廂房裡傳出。

  洛瑤與霜兒緊緊的貼在廂房的窗台下,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

  「大姐姐被祖母罰後,又馬不停蹄的照顧母親,我卻什麼都幫不到你。」洛鈺說話時有些難過。

  「鈺兒,我們是親姐妹,我知曉你的心意的。」洛陽聲音甚是溫柔。

  「大姐姐,今日我又去洛瑤那賤人那了。」洛鈺說到洛瑤時有些咬牙切齒。

  霜兒聽到這裡,輕輕的拉了拉洛瑤,洛瑤知曉,這是想告訴她來這裡很危險。洛瑤回身拍了拍她,繼續聽著裡邊的動靜。

  「鈺兒又去做什麼?」

  「若不是她,大姐姐怎會在眾人面前丟臉,也不會毀了名聲。娘親也不會因此氣病了。都怪洛瑤這賤人,我恨不得喝了她的血,當然要日日去尋她的不痛快。」

  「傻鈺兒,姐姐知曉你心疼娘親與姐姐。」

  「你們可是我的親人啊。姐姐趕緊去休息吧,鈺兒定會好好守著母親的。」

  「恩。」洛陽帶著洛婉出了廂房,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那些丫鬟媽媽也回了房,只留下一兩個守夜。

  洛鈺將房裡的丫鬟遣了出來,就連賈氏近旁的曾媽媽也不讓留。

  幾人也不疑有它。洛鈺雖刁蠻,但卻是孝順的孩子。院裡人人都看得出賈氏病後,洛陽與洛鈺的不同。

  「二小姐平日那般刁蠻,卻是個孝順的孩子。」洛鈺身邊的劉媽媽對曾媽媽道。

  「可憐的緊,遣我們出來想必是想與自己娘親說會體己話。」曾媽媽頓了頓,「看這情況,二夫人怕是……」

  媽媽與丫鬟輕語越來越遠,賈氏的廂房安靜了下來。

  今夜也無月亮,到處都是黑沉沉的,猶如身處猛獸的口中一般。只有賈氏的廂房裡有點點光亮,讓人覺得有些涼意。

  「娘親,她會不會不來?」洛鈺說得很輕,只因洛瑤所在位置靠近床邊,也是很費力才能聽到。

  「她若是不來……定會後悔。」賈氏的聲音更加的輕。

  洛瑤看著時機已到,湊近霜兒輕聲囑咐她在原地照應。謹慎的左右環顧一圈後,起身輕輕的推了那窗,沒關,一溜煙的翻身進去。

  洛鈺聽到窗戶打開的聲音,輕聲開口,「是你麼?」

  隱在黑暗的洛瑤走了出來。

  「多謝你來。」洛鈺看著洛瑤道,眼睛很亮,真誠道。

  「到底何事?」洛瑤開口。

  「鈺兒,你去……去門口守著。」賈氏此時開口吩咐。

  洛鈺有些猶豫,但是看著自己的娘親,還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賈氏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瑤兒,謝謝你還願意給嬸子一個面子。」

  只是洛瑤看她卻有些心驚,燈光下的賈氏形如枯槁,一張慘白的臉扯出的笑,就如同鬼魅一般。哪還是平日裡光鮮亮麗的夫人模樣。

  洛瑤嘆了一聲,「何事便說吧,時間並不多。你我也不用寒暄。」

  「我今日叫你來,是想與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告訴你個秘密,你答應我日後幫我護住鈺兒的性命。」

  洛瑤不知賈氏為何要拜託自己保護洛鈺,賈氏與老夫人現今是何關係?賈氏雖被犧牲,但洛鈺畢竟是親侄女,怎會需要到自己保護?這些人到底隱藏著些什麼。

  「府里那麼多人,如何都不到我保護洛鈺。」洛瑤回的清冷。

  「她們,哼,不說也罷。」「你只要答應我,我便告訴你。」

  洛瑤靠近賈氏一些道,「那便先說來聽聽。」

  賈氏咳了幾聲後,沙啞道,「你可知你娘親是如何死的?」

  洛瑤被賈氏之話激起了內心的怒意,強忍道,「是你在湯里參了毒。」

  「我?哈哈哈~我不過是一顆旗子,我給你娘親熬的湯,沒有任何毒,否則怎麼會瞞得住你娘親。」

  還不等洛瑤說些什麼,賈氏又道,「你娘親懷你時回府,本應無事。可你娘親太過聰明,知曉了她的秘密。第二天與她見面時便被下了毒,我的湯里加的東西,對他人並無大礙,對你娘親卻如催命符。」

  洛瑤眼眶紅了起來,不知是因為怒意還是想起娘親,「娘親一直不曉得麼?」

  「起先不曉得,後來應該是知曉了。所以才會給你準備了從小到大的應用的東西,釀了女兒紅。」

  「那為何不傳書求救你爹爹與外祖?」

  「當時邊疆動亂,你爹爹好幾個月都無法與你娘親通信,而你娘親身邊的人,除了李媽媽便都是她的人。」

  「外祖家呢?」

  「當你娘親知曉時已是無力回天,身邊又無可傳信之人。」

  賈氏咳了好一陣後又道,「你娘親本可以活下來,但她執意要生你,所以寧願毀了一身的內力與性命保住你,任憑毒藥在體內吞噬。」

  洛瑤閉上眼睛,自己果真是個掃把星麼?但凡爹爹與外祖那邊有一邊能接到娘親的求救,娘親最後都不會逝世的。

  洛瑤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娘親知曉她什麼秘密?」

  「我不知,若是知道,我也不會現在才死了。」

  「那你這個秘密如今對我來說有何用?」洛瑤冷笑道。

  「老將軍的死也是她所為。」「她擅長用毒,讓人死於無形。」

  這回洛瑤倒不驚訝了,那些本就是打探到了的消息,「娘親臨死前未曾告訴任何人是何人下毒麼?」

  「她拿你與你娘親交易。你娘親妥協,誰也不會說。還讓她拿走了可以救命的七葉仙株。」

  洛瑤聽此撫著胸口,那裡隱隱作痛,「我爹爹也不曉得她的真面目麼?」

  「哈哈~」賈氏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這才是我要與你交易的秘密。」

  洛瑤不解的看著賈氏,與父親又有何關係。

  「你父親早已被她下了毒,只要她想,你父親隨時斃命。如今還不到合適的時機,她才沒動手。」

  洛瑤撲倒床邊,大聲質問,「你此話當真?」

  「等他年關回來,你儘管讓治好你之人瞧瞧,若是真的,你只要記住答應我的便好。」

  「我的毒,你早就知曉。」

  「你們的毒早就下好,不過只等著合適的時機罷了。」

  「那二叔又是什麼角色?」

  「他不過也是個傀儡,活得並不比我好。」

  「你的毒是她還是洛陽?」

  「洛陽。」

  「可她是你親生女兒。」

  「她……」

  賈氏正要開口,洛鈺在房外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姐姐怎麼急匆匆的?。」

  賈氏聽此,看著洛瑤道,「記住你答應我的。保住鈺兒。」

  洛瑤點頭,轉身迅捷的跳窗出去。與窗外的霜兒兩人隱在黑暗中,使了輕功趕緊回玲瓏閣。

  洛陽不知為何會回來,沒有答應洛鈺就急忙推門進來。

  「姐姐這是為何?」洛鈺語氣有些強硬道。

  「讓你守著母親為何在外邊。叫我怎麼放心。」洛陽進房環顧了一圈後道。

  「娘親睡了。我忍不了眼淚。便出了門。」洛鈺紅著眼睛哽咽道。

  洛陽口氣這才緩和了一些,「以後要好好的看著母親。」

  洛陽在房內四處走了一圈後,又帶著人走了。

  洛鈺在賈氏的床旁邊站了很久,一動不動。

  「鈺兒~」賈氏輕喚。

  洛鈺身體顫抖著,蹲下抱著賈氏放聲大哭。

  賈氏同樣流著眼淚,伸手費力的回抱洛鈺,輕輕的拍著她,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般。

  「娘親,以後我怎麼辦啊?娘親。」洛鈺邊哭邊道,聲音難過而絕望。

  「鈺兒,你記住,以後娘親要是不在……不在了,你要沉著脾氣,好好的……好好的保護自己。娘親能……能為你做的,已經……全都安排好了。」賈氏此刻說話已經氣若遊絲,一句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得完。

  洛鈺早已泣不成聲。抱著賈氏不斷的喊著,「娘親……」

  ……

  「小姐。」看著窗台的晏兒見兩人翻身進來。

  洛瑤與霜兒兩人回了玲瓏閣,換好衣服後,李媽媽與晏兒才舒了一口氣。讓洛瑤好好的休息。

  躺在床上的洛瑤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洛瑤今夜聽到太多的事,知曉得太多,又一直在想著法子對付老夫人,腦子越發的酸脹。

  洛瑤想了整整大半宿,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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