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月咬了咬牙,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北辭目光陰沉的看著宋新月離開,沉了一口氣,並未說什麼,只是臉色落下了幾分。
府中的下人眼觀鼻鼻觀心,暗自揣摩著王爺和王妃的關係。
林北辭沉著臉回到了書房,汴梁關上了書房的門,接過林北辭遞的披風搭在屏風上。
汴梁打量著林北辭的臉色,見他陰沉著臉,猜到是因為宋新月。
「王妃雖然有些嬌慣,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想來是因為之前瀟湘姑娘的事情心中鬱悶,所以有些失禮,王爺心寬似海何必和她計較呢?」
汴梁一邊說一邊將沏好的藥茶呈遞到林北辭面前。
藥茶鋪面,沁人心脾。
林北辭面色稍霽,「當初娶宋新月,一方面是因為宋施宇,一方面是因為宋家,本以為宋家的女兒不會差,結果……」
新婚第一日發了一頓脾氣就跑了,留下了爛攤子給他,事後還得寸進尺,這樣的女子實在是……
「不提她了,司徒家和南宮家你都查了嗎?」
汴梁面色一緊,「查過了,聽聞陛下給王爺選側妃的時候,並沒有讓禮部的人呈報名單,而是直接將兩人定下來了,似乎是早有準備。」
林北辭推開了窗戶,目光投射到了外面。
院子內,丫鬟下人低頭做事,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院子外,侍衛輪流巡查,守衛森嚴。
可即便如此,整個壽王府也未必有多乾淨,保不齊暗中有人正注視著這一切。
汴梁又道:「陛下是怎麼知道您和司徒家南宮家有來往?賜婚一事是否有敲打的意思?」
林北辭眉鋒微微皺起,「即便是敲打也要有個由頭。」
說完,似有所感的看向汴梁,後者心頭一震,「我這就派去去打探。」
汴梁走後沒多久,宋新月責罰下人的事傳到了林北辭的耳朵里。
宋新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不但將伺候的下人給打了,還砸碎了不少的瓷器。
「王爺,王妃現在還在砸呢?」
林北辭淡淡的瞥了一眼宋新月院子的方向,勾了勾唇,「王妃的嫁妝多,她自己的東西,想怎麼砸就怎麼砸。」
「可是壽王府的東西呢,也隨著王妃隨便砸嗎?」
林北辭一記冷眼掃了過去,邊走邊道:「壽王府有壽王府的規矩,一切按照規矩來,即便是王妃也不能例外。」
管家當即心領神會,正打算告退。
林北辭叫住了管家,「看樣子王妃是沒辦法主持側妃入府的事了,一切由你來辦,不能虧待了司徒側妃和南宮側妃。」
王爺這是打算借著迎娶兩位側妃敲打王妃,也就是說以後壽王府的女主人還不一定是誰呢?
「小的明白。」
不多時,汴梁回來了,「王爺,打聽清楚了。」
他附耳說了幾句。
林北辭的臉皮猛地繃緊,「姜永寧……」
汴梁身子一顫,疑惑的道:「三人隱蔽的極好,姜永寧竟然以他們的名義給王爺寫信,還不偏不倚到了陛下的手裡,明顯是要挑撥離間,難怪陛下會給您賜婚。」
明為賜婚,實際是敲打。
林北辭的臉像是被鞭子抽過,陰霾可怕。
「可陛下不是很信任王爺嗎,三封漏洞百出的信,陛下怎麼就信了?」
「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我。」
林北辭想到了什麼,冷不丁的問:「姜永寧既然已經知道了三個人的存在,我們在大乾的暗探怕是已經暴露了,即日起暫時不要和他們聯繫,免得暴露了。」
「明白。」汴梁想了想又道:「姜永寧這麼做,無非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王爺難道就這麼忍了,她想挑撥您和陛下的關係,不如我們也挑撥她和姜洺鈺的關係,來個反其道行之。」
林北辭嘆息,「沒有這麼簡單,我和姜永寧是不同。」
姜永寧是長公主,雖然權勢滔天可她必定是女子,即便現在風頭壓過了姜洺鈺,來日姜洺鈺長大了也會將權利還給他。
林北辭是壽王,是皇帝的親弟弟,在太子沒有長大之前,他對皇帝來說是兄弟也是威脅。
姐弟之間的情感,永遠要比兄弟之間的情感更牢固。
林北辭朝著院子走去,汴梁落後三步跟在身後,「王爺,雖然姜永寧和姜洺鈺姐弟情深,可姜洺鈺和陸霽清卻是完全不同的。」
林北辭心念一動,卻又很快搖頭,「姜永寧既然出手了,就一定會有後招,鬧然出手對我們不利,暫時靜觀其變吧!」
汴梁只得壓下了心中的不滿。
宋新月發泄完了心中的火氣,看著滿地的碎瓷片突然有些心虛了,過兩日側妃就要入府了,若是看到她房中沒有像樣的擺設,豈不是要笑話她。
「來人,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再去庫房取一些上好的瓷器擺上,我可不要什麼破爛貨,一定要上好的。」
下人不敢違抗,「是。」
管家正讓人給兩位側妃布置新房,王爺既然有意抬舉兩位側妃,一應的設施擺設自然要最好的。
偏偏在忙得人仰馬翻的時候,宋新月派人來索要瓷器,點名了要最好的。
管家犯了難,宋新月要的東西不少,其中有不少東西都布置到側妃的婚房中去了。
若是撤換下來,怕是免不了又是一陣忙碌。
宋新月此舉或許是無意的,可兩位側妃畢竟是陛下賜婚,若是太寒酸了,難免會丟了壽王府的臉。
若是有意的,未免太過於不懂事了。
管家拿不定主意,將這件事告知了林北辭。
林北辭心情不佳,臉色陰沉,「兩位側妃新房的東西不用動,至於王妃那邊,隨便拿幾樣東西打發了就是了,另外派人告訴王妃,東西碎了就沒了,壽王府不比宋家,沒有那麼多的瓷器讓她摔。」
「是。」
經此一事,不光是管家,就連壽王府的下人都知道王爺不待見王妃。
偏偏宋新月不知道。
當管家將林北辭的話告訴她的時候,宋新月以為是林北辭給她的下馬威,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