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鹽的事情不提,本宮第一次懷疑你通敵是在參觀過令妹的房間後。」
寧洪霄眉毛幾近要擰到一處,他不明白貞娘的房間有什麼東西暴露了自己。
他用心的回想了一下,貞娘的房間除了字畫,並沒有什麼不妥,貞娘不喜歡太過於奢華,屋子裡面的擺設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價格也不昂貴。
姜永寧輕笑,「你不明白?」
寧洪霄不打算發問,似乎那樣會顯得自己很笨。
晉王絲毫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直接問道:「長公主,你到底在寧姑娘的院子裡面發現了什麼東西,難道是什麼稀罕物?」
「寧貞娘是個雅致的姑娘,屋子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並沒有奢侈之物。」姜永寧挑眉,看向寧洪霄,「你妹妹是丹青高手,她的房中擺放著各色的顏料,顏色之多隻怕連宮裡存放的顏料都比不上。」
寧洪霄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
晉王看向蔡槐,見他一臉茫然,心裡舒服了許多,起碼不是自己一個人聽不懂。
「長公主,寧姑娘房間的顏料有什麼問題嗎?」
姜永寧微微一笑,「顏料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你們別忘記了,許多顏料都是從礦石裡面提取的,大乾可不盛產顏料啊!」
「……」晉王和蔡槐同時恍然大悟。
晉王道:「長公主心細如髮,換做是我的話怕是一輩子都想不到。」
「舅舅有舅舅擅長的領域,不必妄自菲薄。」
雖然沒有猜出來,可得到了姜永寧的誇讚,晉王面上一喜,突然有點得意起來。
寧洪霄輕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顏料出賣了他。
貞娘喜愛作畫,她所用的顏料自然要最好的,要說顏料自然是大梁的最好。
為了給貞娘最好的作畫體驗,寧洪霄費了不少的心思為她搜羅來各種顏色的顏料。
除了顏料以外,所用的紙筆都是最好的。
寧洪霄舉一反三,瞬間明白姜永寧是從哪裡懷疑自己的了。
姜永寧道:「當日參觀你妹妹房間的時候,我悄悄的留下了幾樣特殊的顏料,這幾種顏料即便是在大梁也極為稀有,且只提供給大梁的皇室,如果你和大梁沒有一點關係的話,怎麼可能拿得到。」
寧洪霄雙手放在膝蓋上,面色平靜,「既然長公主已經發現了臣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的確和大梁的皇室有來往,這個人就是陸霽清。」
「……」
突然被點到姓名的陸霽清一點都沒有自覺,一雙眼睛仿佛黏在了姜永寧的身上。
姜永寧瞪了他一眼,陸霽清的眼神反而更加柔和了。
寧洪霄:「……」
晉王沒眼看的低頭喝茶,今日的茶怎麼這麼酸呢?
蔡槐視線漂移,有點想念在都城的妻子了,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晉王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姜永寧也掐了陸霽清一把,後者不得不收回了視線。
陸霽清端正了身體,慢悠悠的開口,「寧洪霄,我自幼被送到了大乾皇宮,如何能給你大梁皇室的顏料,你莫不是覺得長公主的眼線是擺設嗎,你以為長公主來魯州之前沒有調查過嗎?」
是了,姜永寧從邊關回來不回都城準備婚禮,卻偏偏來了魯州,必定是有所發現。
難道是乾天發現了什麼?
自從察覺到魯州城有乾天的影子後,寧洪霄派出了很多人追蹤調查,就連府上的人也換了好幾茬。
沒想到,依舊被鑽了空子。
寧洪霄嘴硬,「安王,你雖然在大乾,可你早就和大梁皇室的人聯繫上了,這多年來你暗中沒少積攢勢力,不然為什麼大梁老皇帝臨死之前會封你為安王?」
陸霽清故作沉思的模樣,「這件事的確是我沒有想到的。」
說著他看向了姜永寧。
姜永寧清了清嗓子,「大梁老皇帝為了能夠多活一年需要天靈草,本宮自然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給他,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封陸霽清為安王,畢竟是要做本宮駙馬的人,地位可不能太低了。」
陸霽清諂媚的笑了。
姜永寧抖了抖,心裡有甜蜜也有驕傲。
晉王果斷的移開視線,怒目圓睜,「寧洪霄你還有什麼話說,你挑撥長公主和安王的感情到底想要幹什麼,你背後到底是什麼人?」
寧洪霄無話可說,索性閉上了眼睛。
「長公主,我看不用刑他是不會招供的,不如將他交給我。」
「舅舅,本宮的婚禮快到了,不想大開殺戒。」說到這裡,姜永寧頓了頓,「有個問題,兵符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長公主不要忘了,刺史府是我的府邸。」
姜永寧秀眉微擰。
蔡槐起身,「長公主,不知你原來將兵符放在了什麼地方?」
「床下有一個暗格,難道?」
蔡槐自請檢查暗格,他輕輕的敲了敲暗格,聲音空洞,「長公主,暗格下面另有乾坤,下面是空的,從上面打不開,只有從下面能夠打開,想來兵符是被這樣換走的。」
「原來如此。」姜永寧挑眉輕笑,「倒是本宮疏忽了。」
寧洪霄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
晉王攥緊了拳頭,看不得寧洪霄得意的樣子,正想給他一拳解解氣。
這時,天空中燃放了一朵紅黃相見的蘑菇雲,不明所以的魯州城百姓紛紛仰頭望天,不少人被絢爛的蘑菇雲震撼,才子佳人激動的要吟詩一首,作畫一副。
寧洪霄心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姜永寧微笑著眨了眨眼,「看樣子是抓到人了,舅舅你親自去一趟吧!」
晉王也不問是什麼人,拱了拱手就走了。
「寧洪霄,你猜猜抓到了誰?」
姜永寧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你心思一向縝密,殺伐果斷,不會給敵人可乘之機,可這次你用來挑撥和我駙馬的計策實在是漏洞百出,我想這樣的計策一定不是你想出來的,八成是耶律格吧!」
寧洪霄瞳孔驟然一縮,放在膝蓋上的手鬆開了,「事已至此,我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